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要嫁就嫁
“姑娘，你先躲在這里。”
莫清世將聞玉藏進青山長留的后廚里，囑咐道：“流寇只為奪財，不會搜這里，你不出去就不會有事?！?p> 聞玉認真地點點頭，見莫清世要走，又一把拉住他，“這位大俠，你要是在外頭看到眀玄，就告訴他，我在這里等他?！?p> 她怎么看上去像失了心智……
莫清世心有疑惑，還是答應道：“好?！?p> 他匆匆提起劍出去，合上門扉。
聞玉獨自在黑暗里眨了眨眼，把剩下的燒餅捂進懷里，要不然等眀玄回來就冷了。
外頭的流寇見越來越多的人沖出來，漸漸支撐不住。
“是碧水山莊的人！先撤！”
其中一個沖在最前頭的年輕人似乎是匪首，向弟兄們招呼了一聲，帶著人后退。
往山里跑到一半，突然有人從小路上撞到他跟前，“風蕭寒！你師姐來了……無藥師姐來了！”
年輕人頓住腳步，聲音有些慌張，“她怎么來了！”
“不知道??！”那人急道：“她原本是要是去武當看周師兄的，不知怎么聽說你在這里，就掉頭趕了來……她馬上就要到了！你趕緊收拾收拾……”
“被她知道你成了流寇可就完了！”
風蕭寒連忙丟下行頭，命令道：“帶著兄弟們往南面撤，我隨后就到。”
“是?！?p> 手底下人帶著大隊人馬離去。
果然隊伍走沒一會兒，無藥就到了，她遠遠騎在馬上喊，“缺牙！缺牙！是你嗎！”
待熟悉的身影走到面前，風蕭寒才裝作剛看見她似的，“師姐，你怎么來了。”
他上去替她牽住馬，露出不滿的神情，“都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我缺牙，我有名字……叫做風蕭寒！”
“缺牙是師父給你取的名號，我是你師姐，不叫你缺牙叫你什么。”
無藥不甚在意，下馬看著他道：“我方才看到這里有流寇作亂，你碰見了他們沒有，傷沒傷著？”
“師姐?！憋L蕭寒撇了一下嘴，“怎么在你眼里我就這么廢物。”
無藥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見他沒事才作罷，“我是怕你逞強，沒事就好。”
“瞧瞧，你這衣裳又臟了?！?p> 她邊說邊給風蕭寒抻了抻衣角，“這些年你人大了心眼也大，要做什么我攔不住你，師姐只求你一點，別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行?！?p> 風蕭寒抓住她不停忙活的手，“師姐，你可真啰嗦?！?p> 被他無端抓住手，無藥縮了一下，心中隱約察覺缺牙這幾年越發(fā)大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沒有男女之防。
見她收回手，風蕭寒臉色微變，問道：“師姐，你這是要去見周師兄？”
“我的確是要去武當，不過不急。”
無藥邊走邊道：“我聽說你秋水師姐在碧水山莊，替雁然郡主辦些事情，我去見見她，順道發(fā)個喜帖?！?p> 說到這里她慢慢頓住腳步，有些不自然地看著風蕭寒。
“我和周程下個月成親，你……要不要來？”
風蕭寒眼皮猛地一跳，別過臉去，“這么快，你確定他不是隨便玩玩？”
“缺牙！”
他總說這樣難聽的話，無藥很是生氣，“你認識周師兄也有四五年了，他不是那樣的人，那年從碧水山莊逃出來，若不是他救了我們……”
“行了?！?p> 風蕭寒不耐煩地打斷她，“你要嫁就嫁，關我屁事?！?p> 無藥一下噎住，氣悶地站在原地，過了會兒才牽著馬繼續(xù)往前走。
風蕭寒跟在她身后，“師姐，你怎么不說話了?！?p> “沒什么可說的?！?p> “我陪你去碧水山莊見秋水?！?p> “隨你?！?p> 和以往不同，今年的碧水山莊似乎格外沉寂，秋水在山門外迎接無藥和風蕭寒，亦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無藥走了一路，見四周死氣沉沉的，不由得問，“這是怎么了？”
“噓。”秋水小聲道：“咱們進去再說。”
傍晚秋水來替無藥打理行裝，才坐下來小心寒暄，“碧水山莊這幾年竟也沒落了，聽說江盟主為了練什么劍法，走火入魔，什么事兒也不管，把山莊盡數(shù)交給幾個徒弟，才落得眼前這般光景?！?p> “劍法？”無藥似是不信，“江盟主的劍術已是登峰造極，還需要練什么劍法。”
秋水搖搖頭，“這里頭我也不清楚?！?p> 無藥又問，“縱使江盟主不管事，為何白日里不見他的徒弟，或是莊里的人？”
“他們那是下山剿殺流寇去了。”
秋水道：“近日從邊境六城逃過來不少難民，都成了流寇，碧水山莊是江湖第一大莊，自有一份鋤強扶弱的責任?！?p> 她環(huán)顧四周，放低了聲音，“其實還有一個緣由，江盟主走火入魔這事似乎和雁然郡主的師父有關?！?p> “雁然郡主的師父？”
無藥竟是從未聽說。
“對，雁然郡主的師父名叫江雪寒，正是江盟主的妹妹，此刻也在莊子上?！?p> 秋水稍稍直起身子，“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是雁然郡主叫我來看看她師父，我才漸漸聽聞了這些事情?！?p> 無藥不解，“她既是江盟主的妹妹，又為何會害得江盟主走火入魔?！?p> “不是親妹妹?！鼻锼w速道：“況且我?guī)状我娝麄冃置脗z，關系似乎并不怎么好。”
無藥還要再問，風蕭寒忽然推門而入，秋水便立即打住，找了些別的話說，“無藥師妹，你和周程下個月真的要成親了？”
“是?！睙o藥笑笑。
“喜帖在哪里，到時候我去吃酒。”
“等會兒，我給你拿?！?p> 無藥起身找喜帖，見風蕭寒還站在門口，“怎么不進來？”
風蕭寒聽見她們談論成親的事情，語調(diào)一瞬變冷，“我是想進來幫你打點行李，既然有她在，那就算了。”
他“砰”地拉上門出去。
秋水一臉莫名，“你這個師弟怎么了？”
無藥沒說什么，只道：“不管他?！?p> 風蕭寒在山莊里漫無目的地走，心里憋著一股氣。
他不明白師姐為什么喜歡周程，那人又老又木訥，不過是仗著救過他和無藥，才逼著無藥以身相許。
否則，他憑什么。
風蕭寒暗自咬牙，他得想辦法，絕不能讓無藥嫁給別人。
正在出神之際，假山后頭忽然傳來低低的哭泣。
“魏伐哥哥，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