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
“方才在屋子里不見您,老身還以為您是出了門,怎就不知會一聲,沒想到您竟躲在這里,是要與老身捉迷藏嗎?”
“怎……怎么會呢。”
律子有些尷尬地從巨石之后站起身來,拍了拍稍有些落灰的裙擺,走了出來。
只是再回頭去看那塊巨石時,原本還在那之上的魑離竟不知在何時消失了蹤影。
巨石上已是空無一人。
“您是在與什么人聊天嗎?”老嫗一伸手,便將律子從院子里拉上了走廊。
又跪坐在地上,放下了手中的碗碟,替律子緊了緊鞋,才邀請著她在走廊邊坐下,自己卻是走進(jìn)了飯?zhí)?,端起已?jīng)煮熱的茶水。
“阿嬤您方才應(yīng)該也看見了吧?那個站在石頭上面的少年?”
“少年?老身并未看到有什么少年啊?!?p> “是這樣么……”
老嫗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拿起茶壺,便為她斟下了一盞茶。
熱騰的白煙盤旋消散,茶香四溢。
暖茶下肚,律子總算是還未忘記當(dāng)時的自己躲在那兒,是為何目的。
若是直接問吧,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想要躲著看吧,剛才不久,就已經(jīng)被抓了個正著。
“那個……”
“小姐,您若是有什么想問老身的,直接問便是了。莫要在躲起來了,老身會擔(dān)心的?!?p> 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躲起來什么的,聽著總歸是有些丟人。
“阿嬤,就是我最近覺得奇怪,您是請了朋友到家里來了嗎?為何我不知道?”
“小姐您怎么會這么想?”
“就是這幾日,我在房間里看書的時候總能聽見您在同什么人說話,可我要出來看的時候,您就又噤了聲,我總覺得奇怪,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什么,但是幾次過后,我就開始覺得,應(yīng)該不是我錯聽的緣故?!?p> “真是抱歉,老身本以為已經(jīng)足以小聲,卻還是打擾到了小姐。”
“這倒無礙,是我自己對著聲音太過于敏感了?!?p> “是一只野貓,與老身說話的是一只野貓,它總喜歡爬小姐家的屋頂。”老嫗頓了頓,眼神卻是不經(jīng)意地瞥向了屋頂。
躲在屋頂上的魑離像是感覺到了透過瓦礫的視線一般,抖了抖身子。
在空間的小范圍包裹小,晃動的鈴鐺已然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怎么還變冷了啊……
“野貓?那為何我沒見到……”律子往院子看去,卻不似踩過野貓的模樣。
“小姐這幾日,總是悶在房間里,自然是見不著了,那日老身見著它爬在屋頂,便擅自邀請了它來院子里做客,請它吃了些東西,便與它聊了幾句,雖說我們各說著各的,不過倒也樂的。”
“原來是這樣,原來我聽著的是這個聲音?!?p> 本還以為會是溫公子回來了。
對于奢想,雖說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倒也并不是特別得失望。
“之后連著的幾日,老身都能在屋頂上見到它,便也都邀請它下來做客,只是今日它好像離開了這里,直到現(xiàn)在也還未爬上屋頂,不然就能讓小姐看一看了,老身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喵喵的模樣,倒還是有幾分可愛呢?!?p> “它之前都是晌午前來的嗎?”
“是啊,一到太陽掛頭頂?shù)臅r候它就會自己跑掉?!?p> “誒?被您說得我好想見一見它啊。”
“依老身所想,應(yīng)該很快就會見到了吧?!崩蠇灥幕卮鹩行┠@鈨煽?,不知是在同律子還是同那屋頂上還在打著哈欠的魑離說。
卻足以讓律子信服。
“若是能摸一摸,應(yīng)該會是軟軟乎乎的感覺吧?”
“老身也是這么覺得的。既然小姐的疑惑已經(jīng)解開,那小姐也該吃午飯了吧,老身去將菜重新熱上?!?p> 老嫗先起了身,卻沒料到律子也跟著走進(jìn)了飯?zhí)谩?p> “阿嬤,今天在飯?zhí)贸园??!?p> “小姐……”
“自我娘去世以后,我就再也沒在這里吃過飯了,偶爾……也想懷念一下。”
“好……好?!?p> 律子的笑如春日一般和煦,卻是莫名地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