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安夫人坐在位置上。邊上,她的丫鬟正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安夫人想到上次在沈府沒有臉面的樣子,就分外氣惱。
她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虛空,如果安錦離在她面前說不定都要被她生吞活剝了。
她的丫鬟沒有看安夫人,但也知道安夫人肯定在生氣,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安夫人兀自生了會氣之后,慢慢地她強迫自己平復心態(tài)。
“安錦離,現(xiàn)在過得如何?是不是很得意?”安夫人拿起茶杯喝口茶順氣,又對著自己的丫鬟問道。
“小姐……還是和之前一樣?!?p> “小姐?”安夫人冷哼一聲,“她算哪門子小姐,不過是一個傻子生的傻子罷了??纯催@安府,有她一處地方嗎?”
“奴婢知錯?!毖诀弑粐樀搅?,連忙跪下認錯。
“你說,她都不是安府的人了。要是死在外面,豈不是更好?”
丫鬟難以置信地看著安夫人。不過片刻,她又馬上將頭低下去了。
“夫人想怎么做,奴婢定竭盡全力?!?p> “想怎么做?我能想怎么做?”安夫人陰沉著臉,“你說,要是安錦離死在沈府了?我們是不是還能多鬧一番?”
丫鬟更是不敢說話了。這安夫人,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誰敢說什么?
安大人將自己的一切暴露在明面上,讓人分外不喜;可安夫人將一切隱藏在深處,誰有不害怕呢?
安夫人深深地盯著虛空,想象著安錦離被迫害后自己得意的模樣。
也許這樣,才能平息她心中的憤懣和脆弱。
當然,這些,安錦離是不知道的。
她之前覺得,安夫人來,肯定是要狠狠中傷她一回??蓻]想到,沈知秋硬是將問題毫不留情地擺在明面上。這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想那時候,安夫人肯定打著主意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而沈夫人畢竟是女子,行事也不會過分尖銳,自會留一絲情面。
可這場局,就被沈知秋給打破了。
沈知秋雖然懂其中彎彎道道,但卻是個不留情面的主。
這不,沈知秋將安大人擺出來之后,安夫人的話頭就被截住了。
安錦離托腮看著窗外,心想:這樣,就更麻煩了些。
想著想著,安錦離更痛恨自己的記憶了。明明重生了,怎么就一點用處都沒有呢?
搞得她感覺自己像做了個夢。可哪有夢那么痛,那么消散不去的?
一些情緒一直在她心中翻騰,可是又翻不出個花來。
現(xiàn)在她只知道,她會連累安府,她心中總是涌著莫名的情緒。
前世安夫人的記憶,只剩下她在一時風光得意后那張丑惡的嘴臉。
安夫人究竟會怎么對付她呢?
安錦離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什么來。
后來,她就干脆不想了。
反正她也不想在京城呆了,管它什么陰招陽招呢?
不過,得先把安府給牽連進來。不然的話,他們又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
安錦離本來趴在窗臺的身子,想著想著,就開始倦怠地向下滑。
她本來就不善什么計劃經(jīng)營,如今這一點小問題,就把她折磨得精疲力盡,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巧,沈知秋想出屋坐坐,就看見了在那兀自痛苦的安錦離。
他乘著安錦離不注意,慢慢往那邊挪去。
“想什么呢?”
安錦離猛地抬頭,嚇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了。
“你干什么呢?怎么嚇人?。俊卑插\離捂住自己的心臟,怪道。
“是你自己沒注意到我,還能怪我不成?!?p> 安錦離聽著沈知秋的辯解,頓時一句話都不想說。
“想什么呢?”沈知秋抱胸倚靠在一邊,問道。
“不知道安府最近有什么動作沒有?”
沈知秋搖搖頭,表明自己不知道。這種事情,都是那安夫人主動來沈府,斷沒有沈府去招她安府的分。
“那安夫人是個怎么樣的人?。磕愫孟窈芘滤??!?p> “是個難伺候的女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p> “聽說她不是你親生母親,那你親生母親呢?”
“我沒有印象了。我只知道,在我受欺負的時候,總是會想,如果我的娘親在就好了。她肯定舍不得我受委屈??墒?,……”安錦離說著眼眸低垂,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知秋看見女孩子低著頭,一副脆弱的樣子。
“你看你現(xiàn)在不很好嗎?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了?!?p> 安錦離點點頭。
“現(xiàn)在已經(jīng)許久未出門了,要不乘著我還有時間,我們出去逛逛?”
“什么時候啊?”
沈知秋看看天色,“明后兩天吧?!?p> “好啊?!卑插\離想了想,還是點頭了。
就這樣,安錦離和沈知秋在窗臺旁聊了會天。
另一邊,安夫人拿著婢女采來的花朵,正精挑細選地插在窗臺的花瓶上。
二月了,山茶也已經(jīng)開放了。
安夫人手中拿著的,就是府中的山茶。那束山茶呈現(xiàn)出漂亮的紅色來,襯得安夫人拿著的手也變得白皙好看了起來。
安夫人一邊整理著花,一邊說道:“派人去盯著安錦離。”
“是?!?p> “等會去一趟沈府?!?p> 不過就是,此沈府非彼沈府罷了。
總有人看不慣別人,想給別人找麻煩的。
安夫人悠閑地將花一束束整理好插入白色的瓷瓶中。
那紅色,紅得耀眼,紅的妖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