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篝火一直燒到了天黑。
直到獅子的尸體和木柴一起化成了黑灰。
老象王親自帶著母象用樹干，將灰燼推進了狒狒們事先挖好的土坑。
處理好最后一塊焦黑的骨頭。
埋土
填坑
最后插上一棵新拔的金合歡樹。
仔細的培完土。
山谷里才重新點起另一處篝火。
火光下。
黃毛猩猩的面目有些猙獰。
這倒不是它態(tài)度倨傲。
實在是餓的。
幾乎都快脫相了。
幾天不吃肉問題不大。
不喝水才是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摧殘。
相對于凱撒的虛弱。
它身后的老黑，金剛，還有一眾精銳骨干倒是顯得精神飽滿。
小牛的眼睛連看都沒看它們。
這些只知道同族相殘的家伙它懶得搭理。
“我需要食物，牛首領(lǐng)，你不能讓一群餓得連路都走不動的猩猩去跟猿族打仗！”
凱撒的語氣很強硬。
雖然小牛只放了二十多只猩猩下山談判。
這點戰(zhàn)力和周圍這一群兇狠的家伙比實在是沒有可比性。
但它不得不做最后的嘗試。
經(jīng)過白天那一輪萬歲沖鋒。
平原猩猩的體能，士氣已經(jīng)低落到了極點。
帶著這群殘兵去對抗強大的猿族。
無異于以卵擊石。
它們可能甚至連第一輪箭雨都撐不過，就得全軍覆沒。
“我想你可能不太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凱撒首領(lǐng)，我剛才的提議并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如果你愿意，大可以回去領(lǐng)著隊伍下山跟我們死戰(zhàn)，或者回到山上繼續(xù)等死。”
“呼！”
凱撒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老黑和金剛。
見它們都是一副木訥的表情。
它深吸口氣。
面色糾結(jié)。
平原猩猩現(xiàn)在沒有半點談判的籌碼。
對于一只饑腸轆轆，士氣淪喪的隊伍來說。
死戰(zhàn)就是笑話。
就連脾氣最暴躁的金剛都被地上堆滿的猩猩尸體給震的垂頭喪氣。
更別說其它猩猩了。
如果是對方力量強大。
倒不至于弄成這樣。
問題是，平原猩猩前前后后死了不下上千。
卻連人家一根毛都沒碰到。
全都死在半道上。
就算凱撒看出來野牛在石灘上使了什么詭計。
但它也毫無辦法。
“牛首領(lǐng)，希望您能遵守諾言，打敗猿族之后，能給平原猩猩留一條生路。”
雖然這話凱撒自己都不信。
但它還是擠出一副難看的笑臉。
沖著野牛點點頭表示感謝。
隨后轉(zhuǎn)身帶著一眾猩猩揚長而去。
“等下，凱撒首領(lǐng)，食物和水我沒法提供給你，不過我可以送你一個建議?！?p> 野牛眉毛一掀，叫住了前面的猩猩。
一萬多平原猩猩。
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看它們白天的沖鋒。
顯然還是留了一絲余力。
如果就這么白白送掉了。
倒是有些浪費。
“哦，牛首領(lǐng)有什么好戰(zhàn)法？”
凱撒強壓的怒火。
扭過半張臉。
它實在不想和那頭該死的野牛對視。
如果這種屈辱的談話再繼續(xù)下去。
它害怕自己會克制不住，沖上去跟它拼命。
猩猩的拳頭緊握，下定決心。
如果這還是一次侮辱。
那今天非得拼個魚死網(wǎng)破不可。
“凱撒首領(lǐng)，猿族的武器厲害，那玩意兒叫弓箭，我知道你聽不懂，不過沒關(guān)系，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列隊，不要列隊，不要列隊，盡可能的把隊伍分散開來，塞倫蓋蒂有多大你們分多大，四面出擊，到處偷襲，到時候不但能活命，我看，水和食物都不是什么難事?！?p> 野牛晃了晃腦袋。
“當然，你要是不信，也沒關(guān)系，就當我沒說~~~”
說完。
野牛便自顧自的走到剛剛栽種的金合歡樹下。
撅著屁股蹭起癢來。
“多謝牛首領(lǐng)指點?！?p> 凱撒也不廢話。
拔腿就走。
“凱撒，你真相信那野牛說的話？你可得想清楚，咱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里這根木棍子了，如果不能列隊投擲，那哪來的傷害？”
老黑見首領(lǐng)居然開始招呼山上的猩猩下山，朝山口集結(jié)。
頓時明白了首領(lǐng)的用意。
它并不打算等到天亮--
“不用說了，白牛雖然狡詐，但它的點子還是極好的，聽起來簡單易行，但仔細一想，這恐怕是我們最后一條生路了，下去準備吧?！?p> 凱撒擺擺手，屏退了老黑。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
自言自語道：
“夜色漸濃，正是偷襲的好時候?！?p> 既然白牛讓開了山道，放它們通過戈恩山口，前往馬賽馬拉。
雖然是打頭陣，當炮灰。
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進了草原。
水的問題就能解決了。
至于食物。
現(xiàn)在這種情況，撿些草根，樹皮，果子也不是不能吃。
能填飽肚子就行。
趁著夜色。
偷偷畢竟猿族的領(lǐng)地。
發(fā)動偷襲。
“嘖嘖?！?p> 凱撒舔了舔嘴唇。
“哼，這么好的主義，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這樣一來，誰吃誰，還未可知呢?！?p> 偷襲一時爽。
可猿族的反撲也是恐怖的。
到時候平原猩猩難免出現(xiàn)傷亡。
不過它現(xiàn)在并不在乎族群的損失。
再怎么差。
也總比餓死強。
再說了。
出其不意的偷襲。
騷擾猿族還是次要。
搞不好還能飽餐一頓。
凱撒張開嘴。
緩緩的吸了口氣。
透過狹窄的山口。
它甚至聞見了馬賽馬拉上的青草氣息。
“猿族，馬賽馬拉是平原猩猩生活了千百年的家，還能讓你們一群矮猴子霸占咯？”
黃毛猩猩嘴角微微上揚。
心中再次升起了一絲希望。
++
合歡樹下。
野牛一邊蹭樹，嘴巴一邊嘟囔個不停。
老?？粗樾?，
生怕它傷心過度。
一路小跑溜到野牛面前。
“首領(lǐng)，你沒事吧，俺可是頭一次看你蹭癢癢，牛媽擔心，托俺過來問問?！?p> 老牛說著趴在樹下。
模樣有點頹喪。
最近一段時間。
遷徙隊伍的事情千頭萬緒。
大大小小的那么多條命全壓在它身上。
小牛和它們之間除了下命令就是下命令。
彼此之間的交流也少了許多。
不管是它還是牛紅它們，身為小牛的嫡系。
說不但心那是假的。
更別提牛媽了。
為了不添麻煩。
主動擔下了牛群的食物搜集任務(wù)。
每天跑來跑去尋找鮮嫩的青草。
忙得不可開交。
為的就是替它多幫點忙。
“噠”
小牛站直身子。
牛蹄踩在石灘上。
“這片山谷的地勢不錯，以后咱們死了，也可以埋在這，上風上水，好地方?！?p> 小牛齜著牙，踹了老牛一腳。
“明年我們還會再來的，我保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