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雁來到伊止身邊,不解的問,“幾只垂死的螞蚱,直接踩了不就行了,遲遲不動,是為了什么?”
伊止笑道,“殺他們不難,重要的是人心。那些老頭,受了大罪,心中怨氣沖天。只是簡單的殺掉罪魁禍首,很難徹底消除怨氣。”
“你的腦袋里想的什么,怎么會要那么麻煩,我看純粹是沒事找事,閑的?!?p> 魚雁不服氣的撇撇嘴。
不過,山丘上上演的大戲,確實很諷刺,很有意思。
小壞蛋對那些人的不理睬,讓很多平民老人很興奮,覺得非常解氣,贊不絕口。
“這位圣主,當真是一位高人,老漢我是服了,五體投地?!?p> “誰說不是呢,看看那幾個可惡的家伙,一臉的無助與生無可戀,就覺得解氣?!?p> “這比殺了他們,更讓人解氣?!?p> “蒙面軍是好樣的,老漢我吃飽了肚子,還解了心中之氣,神清氣爽。我墻都不扶,就服蒙面軍了?!?p> “哈哈哈……”
伊止叫來了大壯,交代了一番,后者應了一聲,就去執(zhí)行了。
十名領隊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一個人,從蒙面軍中走出,拖著腿。
一搖一晃,走的很艱難。表情痛苦,每走一步都在煎熬,卻沒有發(fā)出痛叫,一直忍著。
走的很緩慢,一方面是腿上受了傷,行動不便,另一方面,是沒吃飯,實在沒有多少力氣。
“那……那不是副領隊長嗎!”
“是吆,他怎么過來了!”
“他不是被蒙面軍抓了,而且還五花大綁的么,這么可能會被放過來?!”
“難道是……”
十名領隊,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種情形。那就是,副領隊長屈服了,投降了,被派過來談判來了。
這可是好事啊,大大的好事。
喜悅,興奮,激動……
前一刻,還在大悲中,這一刻,卻迎來了大喜。大悲大喜,快讓他們的小心臟承受不了了。
有幾個領隊長,臉上雖然喜悅,可眼淚忍不住的汪汪流淌。
此情此景,用一句詩來形容,那就叫:守的天晴見月明。
一切來得太突然,讓人有一種猝不及防的感覺。
十名領隊,掙扎著,相互攙扶著,才坎坎站起身來。想大聲給副領隊長打個招呼,卻沒有多少體力,只得作罷。
五花大綁的廖隊長,被斜扔在地上,看著十個叛徒的背影,恨的牙癢癢。
他的臉,被還算比較茂盛的雜草,遮擋了視線,并看不清遠處的情形。
只是聽到十個叛徒說,好像是副領隊長往這邊來了。
副領隊長被放了,這怎么可能。難道,蒙面軍真的把副領隊長招安了?
廖隊長覺得,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只是,他現(xiàn)在的處境,什么也做不了。
預期這樣的痛苦著,倒不如干脆死掉,一了百了,還是一種解脫。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不再去關注身外的任何動靜了。任何動靜,與他有關的,無關的,他都無力掌控。
副領隊長的心里,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在剛才,蒙面軍的一個頭領,來到了他的身旁,命人給他松綁。
原本以為,是懲罰的結束,終于熬到了這一刻??梢酝墩\了,終于能吃點飯了,開心。
為了一口飯,他寧愿做牛做馬,只要能吃飯,他什么都愿意。
可是,事情并沒有按他預期的發(fā)展。
他甚至連張嘴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蒙面軍的頭領就指著山丘的方向,喝道,“過去!”
嗯?什么情況!
副領隊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遲疑了片刻。
砰~
沒有防備,他的屁股上,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這些蒙面軍,可真狠,說動手就動手,不對,啥都沒說就動腳。
為了避免招來更多的暴力,副領隊長咬著牙,急忙站起來,按照蒙面軍頭領的命令,行動了。
身后,離蒙面軍的包圍圈,越來越遠,他卻是一臉懵逼。想不通,蒙面軍放他過去,到底有什么用意。
“至少給點飯吃吧,我的肚子,已經饑渴難耐了?!?p> 副領隊長小聲嘀咕著,就看到十名領隊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似乎是期盼,似乎是渴望。
就像是家人在翹首以盼,離別多時的親人的歸來。
可惜了這美好的情形,事非,人更非。
待到副領隊長來到十領隊近前,十個人恭敬的躬了一下腰,表示尊敬與好意。
“副領隊長好?!闭R的打招呼聲。
副領隊長尷尬無比,僵硬的點頭示意一下。他對這十名領隊,沒有好感,甚至及其厭惡。
他們本來是廖隊長的心腹手下,可是關鍵時刻,卻背叛了。
此時,那個綁成粽子裝的東西,還扔在不遠處,閉著眼睛,滿臉的惆悵。
“副領隊長,您可算過來了。蒙面軍那邊怎么說,是不是派您過來談判的,只要給口飯吃,什么條件我們都答應?!?p> 有領隊按耐不住了,急切的追問,一口氣說了一長句,似乎費了不少力氣。
副領隊長雖然臉上沒有多少表情變化,可心中波瀾浪濤,翻滾不息。
呵呵,談判?
呵呵,吃飯!
呵呵,呵呵!
你們怕是想多了吧,沒看到我都快餓到虛脫了嗎。哪有派一個餓著肚子的人,來談判的。
雖然不知道,蒙面軍讓我過來做什么,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絕不是讓過來談判的。
再說了,你們這種背信棄義的行徑,算計自己的上司,怕是沒有人會愿意接納。
忠誠度,不僅不夠,還欠缺的厲害。
你們也不想想,人家蒙面軍,如果真想接納你們的話,早就拋出橄欖枝了。
何至于派個半殘的人過來,不是多此一舉的事嗎?
這些話,只是存在于副領隊長的心里,他才不會說出來呢。
他只是覺得好笑,不光眼前的十個領隊好笑,自己更好笑,廖隊長配不上好笑,勉強算個苦笑吧。
見副領隊長不搭話,十領隊有些著急了起來,實在是餓的著不住了。
心中各種暗罵,誹謗。
“這個殘廢,不就是代表蒙面軍談個判么,還擺什么臭架子!”
“什么玩意,愛答不理的,從前也沒見過他這么趾高氣昂的,真是狗仗人勢?!?p> “裝大尾巴狼是吧,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因,付出慘痛的果的。廖隊長,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p> “急死人了,死殘廢,你就不能快點說嗎,還嫌大家不夠餓嗎!”
“這老殘廢,不會是啞了吧。還是聽不懂人話了,笑個頭啊你笑,賤樣!”
雖然各種不爽,各種暗罵,表面上都裝做沒事人一樣,看不出任何不悅。嘴上還要說著客氣的、恭維的話,虛偽的一批。
不管說什么,副領隊長也算是人堆里摸爬滾打出來的,十個人模狗樣的東西,肯定是在咒罵自己。
他很清楚。
也有他不清楚的,蒙面軍的意圖。
可能是太餓了,大腦缺少了思考的能量,他完全猜不透蒙面軍的用意。
所以,他不敢亂說話,只能陪著笑臉。不接話茬,不表態(tài),不啃氣,不動聲色。
不管十領隊多么苦口婆心,多么懇求,多么恭維,他只一條,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