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很貴嗎？”愛麗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卡米拉委屈的說道：“是媽媽和夫人挑家具的時候一起買回來的，要足足五百八十鎊呢！”
愛麗絲拍著她的肩膀，說道：“等你們小姐我的新發(fā)明做出來，可比八音盒值錢多了，別哭了別哭了，大不了以后再買一個?！?p> 卡米拉想想小姐兩次發(fā)明為家里帶來的巨額收入，這才止住了眼淚。
她把放在桌邊的托盤拿過來，給愛麗絲擺好點心和紅茶，這才揉揉眼睛，走了出去。
“小財迷?！睈埯惤z笑著搖了搖頭。
……
第二天，諾亞來到了事務(wù)所。
“雪萊小姐，有人找您?！币恋纤寡凵窭飵еI誚，瞧瞧這位大小姐認識的都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諾亞，怎么是你？快進來?！?p> 伊迪斯沒有如愿看到愛麗絲羞愧的表情，僵著臉去了大辦公室。
“史密斯先生，有個工人來找雪萊小姐呢！”伊迪斯狀似無意的說道。
“哦，是嗎？應(yīng)該是東區(qū)的人遇到了困難?！滨U恩回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伊迪斯站在原地暗自咬牙，不知為什么，她最近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史密斯先生？請進?！睈埯惤z聽見有人敲門，于是走過去拉開了門。
“我聽伊迪斯說有工人來，我想是東區(qū)的人遇到了困難，也許我能幫上忙。”
諾亞原本打算等鮑恩走了再說話，但聽見他的話之后，他又打算和盤托出了。
“雪萊小姐，上次游行之后，擁護我的工人多了起來。其中有一個礦工……警察在他的家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p> 愛麗絲和鮑恩都猛地看向諾亞，“什么？”
諾亞摘下帽子，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警察已經(jīng)把他帶走了，可我知道，他不可能殺人?！?p> 愛麗絲坐到了打字機前，問道：“能說得詳細一點嗎？”
“他叫伊桑，是個礦工。伊桑今年才二十歲，獨居在家，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我才說他不可能殺人?！?p>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這樣的人的確沒有其他工人缺錢。
“還有其他原因嗎？”
諾亞點點頭，“當然，昨天我們還在學(xué)校聚會了，我……”
他看了鮑恩一眼，猶豫著說道：“我給他安排了任務(wù)，他一整晚都沒回過家，結(jié)果今天一早，就有人在他家里發(fā)現(xiàn)了尸體。”
愛麗絲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
果然，過了一會兒，諾亞補充道：“我的計劃當然可以告訴您，但我沒辦法告訴警察，工人們的工會在麥西亞并不合法，如果我說出了實情，那么跟著我的所有人都要去坐牢?！?p> 這就難辦了。
也就是說，雖然伊桑真的沒有殺人，諾亞為了所有人的安全，也沒辦法為他提供不在場證明。
“我會想想辦法，一旦有消息，我會通知你。”愛麗絲向諾亞保證道。
諾亞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沒過多久，格雷厄姆警官就緊隨而至。
“雪萊小姐，事務(wù)所有沒有……擅長驗尸的偵探？”
愛麗絲按照專長，在偵探資料里查看起來——居然是溫吞的尼達姆·羅德尼先生。
她打開門，喊道：“羅德尼先生，請來接待室一趟。”
羅德尼先生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憨厚的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請問，找我有什么事？”
“羅德尼先生，我們在一個礦工的棚屋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現(xiàn)在還沒有查明死因?！?p> 羅德尼先生立刻收起了那副溫吞的樣子，眼神里帶著精光，“尸體在哪里？”
“跟我來吧！”
格雷厄姆警官領(lǐng)著他往外走。
“警官，我可以一起去嗎？”愛麗絲忽然說道。
格雷厄姆警官愣了一下，“當然，不過那里恐怕會讓年輕女士感到不適。”
愛麗絲拿起外套，絲毫不廢話的跟了出去。
……
“就是他了。”
愛麗絲抬眼看去，只看見鐵架床上，躺著一個蒼白的尸體。
即使這里的人多數(shù)皮膚白皙，這個人也蒼白的過分。
“家屬已經(jīng)確認了，這就是失蹤的礦廠主，斯蒂文·馬南?！?p> 這時羅德尼先生說道：“他死了有一段時間了?！?p> “可是尸體上并沒有斑點，我因為工作原因，見過很多尸體，一般死了幾天的人，身上會有很多斑點。”格雷厄姆警官反駁道。
愛麗絲看過一些法醫(yī)類的電視劇，知道他所說的，是尸斑。
羅德尼先生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也有特殊情況。比如……失血過多。”
“僅僅因為他的尸體蒼白？”
“不。”羅德尼先生指著尸體耷拉在床邊的胳膊，“你看，他的尸體已經(jīng)很柔軟了，環(huán)節(jié)屈伸也很容易。格雷厄姆警官，你還記得你以前發(fā)現(xiàn)過的，剛剛死去沒多久的人嗎？他們的尸體，是不是僵硬的像一根木樁？”
格雷厄姆警官贊同道，“確實如此?！?p> 這時愛麗絲終于習(xí)慣了停尸房的尸臭味，勉強可以開口說話了，“這樣說，他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尸僵的時期，對吧？”
羅德尼先生眼睛一亮，“雪萊小姐也對驗尸感興趣？”
“只是有一點了解，羅德尼先生，這位可憐的馬南先生，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亡超過三天了？”
“基本上是這樣。”
格雷厄姆警官又問道：“可是死亡超過三天的尸體，不會腐敗嗎？現(xiàn)在可是春天。”
“馬南先生的尸體沒有尸斑，這說明他身體里，已經(jīng)幾乎沒有血液了。我聽說，古埃及人在法老死后，會把他體內(nèi)的血液和腦漿排空，來增加尸體保存的時間?！?p> 愛麗絲聽著羅德尼先生的話，面色不改，反而是格雷厄姆警官，想到腦漿被抽出來的景象，胃里涌起一股酸水。
這時候，羅德尼先生已經(jīng)開始對愛麗絲刮目相看了。
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面對尸體還能如此鎮(zhèn)定，真是罕見。
愛麗絲分析道：“我想那個礦工不太可能是兇手，如果我殺了人，我才不會把他的尸體放在家里三天。東區(qū)那邊可以說得上是混亂，趁著半夜的時候，用麻袋把尸體運出去，不是剛剛好嗎？”
格雷厄姆警官也有這個考慮，只不過這只是分析，沒有證據(jù)，因此他也不能輕易放人。
愛麗絲沒打算讓問題一下子就解決，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先給格雷厄姆警官打個預(yù)防針罷了。
“尸體的上衣，可以脫下來嗎？”羅德尼先生問道。
格雷厄姆警官點了點頭，羅德尼先生立刻說道：“幫我搭把手，愛麗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