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愛麗絲笑著說道：“你們恐怕不知道，在得到事務(wù)所的工作之前，我是個雜貨店店員。就在珀西先生家，那時候他還沒有繼承遺產(chǎn)，只是個雜貨鋪的小店主?！?p> “我為了賣出更多的貨物，就免不了察言觀色?！?p> 她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實際上，我注意到一個問題。女人撒謊的時候，和男人是不一樣的?！?p> “有什么不一樣，不就是眼睛不敢看人？”比利下意識說道。
“看看！這就是你們?yōu)槭裁磿慌似垓_。”愛麗絲攤攤手。
“所以，到底有什么不一樣？”
愛麗絲啟動車子，一邊說道：“男人撒謊的時候，眼珠兒喜歡四處亂轉(zhuǎn)，并且還會盡量避免和別人的視線接觸，但女人剛好相反，她們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仔細(xì)的觀察，來推測對方是否起了疑心?！?p> 鮑恩恍然大悟，“剛才瓊斯夫人似乎一直有意無意的盯著你?！?p> “是啊，她并不怕你們發(fā)現(xiàn)她說謊。人都是以己度人的，男士們通常以為女人撒謊時的表現(xiàn)和自己一樣，可惜的是，只有天真的小女孩兒才會那樣撒謊。”
但如果對象換成愛麗絲，那就不太一樣了。
都是千年的狐貍，誰還能在誰面前玩聊齋了？
而且愛麗絲基本斷定，那天來瓊斯夫人家的，是個男人。
只不過這話，她沒有明說。
等到了里皮街，問了第二個老婦人之后，他們又很快去了第三、第四家。
一個上午下來，幾個人在溫斯特的市區(qū)內(nèi)，幾乎轉(zhuǎn)了一整圈。
“要是還像以前一樣坐馬車，我可不敢想象，自己能夠一上午拜訪七個人家?！蔽绮蜁r分，鮑恩忍不住感嘆汽車的速度。
比利低頭看著自己記錄的信息，說道。
“看起來，他們最近都接觸了一個男人?！?p> “你是說那個寵物醫(yī)生？”愛麗絲皺了一下眉頭。
如果這個身份的人，是個變態(tài)，那可真是防不勝防。
不過為了查案，幾個人還是決定去看看。
……
“您好，我想找一下莫里森醫(yī)生?！?p> 一個小時后，愛麗絲把車子放回了事務(wù)所門前，自己獨自上前敲門，讓比利和鮑恩藏在不遠(yuǎn)處。
開門的是個年輕的男人，看起來也就剛剛到二十歲。
“莫里森醫(yī)生！有位小姐找您?！?p> 很快，莫里森醫(yī)生就走了出來。
“有什么事嗎，女士？”
“我的狗最近總是過分活躍，我懷疑它生了病。聽說您是附近最有名的寵物醫(yī)生，能否請您去我家看看？”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愛麗絲腹誹。
莫里森醫(yī)生點點頭，回去取了手提箱，帶著他的助手，和愛麗絲攔了一輛四輪馬車，往雪萊家趕去。
鮑恩和比利則在另一輛馬車上，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
……
“它看起來一切正?！?，就是有點膽小。”莫里森醫(yī)生說道。
他半開玩笑的對著愛麗絲舉例子，“最近的狗狗們都很膽小，難道是我太高大了，看起來不像一個溫和的人？”
說罷，他摸了摸湯米的頭，“小家伙，我可是能為你們保持健康的好人呀，你這樣做，可真讓我傷心?！?p> 結(jié)果湯米被他撫摸著，雖然沒有反抗，嘴里卻發(fā)出低沉的“嗚嗚”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人似的。
仆人付了診費，莫里森醫(yī)生就帶著他的助手走了。
等他們走遠(yuǎn)了，比利和鮑恩才走進(jìn)雪萊家，“能確定是他嗎？”
愛麗絲點點頭，“八九不離十?！?p> “我從來沒見湯米這樣過，恐怕是莫里森醫(yī)生身上的味道讓它恐懼?！?p> 一般來說，養(yǎng)了寵物的人，就會自然而然的帶出一些寵物的“親和性”。
這當(dāng)然不是什么魔法，只不過是因為寵物的主人身上有了小貓小狗的味道，聞起來也就沒那么有進(jìn)攻性了。
對這些可愛的小動物來說，相比于同類，還是“兩腳獸”更可怕。
愛麗絲猜測，莫里森醫(yī)生恐怕自己動手宰殺了不少小動物，這才讓湯米聞到了他身上常人無法察覺的血腥味。
“把它帶到樓上玩吧，在抓住偷狗賊之前，不要讓它下來。”愛麗絲叮囑女仆。
潘妮答應(yīng)了一聲，抱著湯米往樓上走去。
“這樣看來，我們恐怕要跟蹤他幾天。”鮑恩摸摸下巴，說道。
“當(dāng)然，而且我覺得，他一定不會在自己的工作室屠殺小狗，不然他的助手也能發(fā)現(xiàn)?！睈埯惤z想起那個笑容開朗的大男孩兒，認(rèn)為他不會對這種事坐視不理。
幾個人回了事務(wù)所，把資料整理了一遍，比利就和加里先生出了門。
愛麗絲沒有其他的事，于是決定去東區(qū)看看孩子們的工作做的怎么樣了。
路上，她看到了一個眼熟的面孔。
“是你?！?p> 眼前的人站起身，對她笑了，“雪萊小姐。”
“你怎么會來這里？莫里森醫(yī)生今天的工作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
年輕人的臉紅了一下，說道：“他好像要去見一位夫人，于是就讓先我回家了?！?p> 不會是瓊斯夫人吧……
愛麗絲的一邊眉毛往上挑了一下。
“你住在這附近？”
“是的?！?p> “啊，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p> “叫我比爾就好了，小姐。”
愛麗絲想著也許能從他這里打聽到什么，于是一邊走，一邊和他攀談。
“那么比爾，莫里森醫(yī)生平時工作很忙嗎？”
“應(yīng)該是很忙吧！我也是最近才得到這份工作，莫里森醫(yī)生之前的助手被他辭退了?！?p> 恐怕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獸行才被解雇的吧！
過了一會兒，比爾說道：“雪萊小姐，我其實有些害怕?！?p> 愛麗絲打起了精神，“害怕？有什么可怕的事發(fā)生嗎？”
比爾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可能很奇怪，但是我最近，總是感覺有人跟著我。我和莫里森醫(yī)生提起這個的時候，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之后我就不敢再提了?！?p> 愛麗絲默默記下了他的話。
“這件事應(yīng)該受到重視，比爾，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請盡管過來找我?！?p> 說罷，愛麗絲指著學(xué)校大門，說道：“我還有工作要做，就先走了，再會！”
“再會！”
愛麗絲走進(jìn)了學(xué)校。
“雪萊小姐，您最好不要和那個人來往?！痹谠鹤永锱抨牭囊粋€工人說道。
愛麗絲愣了一下，“呃，他做過什么不好的事嗎？”
工人搖搖頭，“那倒不是，不過他家里有個重病的母親，保不準(zhǔn)是什么傳染病。”
愛麗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比爾的背影，抿了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