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生并沒有逃走,只不過是躲了起來,在冰冷的夜色中暗暗觀察。
段伊寧之所以感知不到他的氣息,那是因為平行地球中的所有王連生都是打算要逃走的。
王連生并沒有徹底搞清楚他們的能力,只是模糊的認為這是一種能夠預測可能性的能力。
既然可以預測可能性,那就讓可能性不存在。
心中無雜念,始終如一。
王連生消失的這段時間,苦練了“正念冥想”。
正念冥想能讓他獲得內(nèi)心的平靜,不受情緒的打擾,能在有挑戰(zhàn)性的環(huán)境中保持心態(tài)平衡,從而做出正確的判斷和決策。
可以讓自己如機器人一樣,心里沒有動搖地去做一件事。
這種苦練的本領就像萬磁王的頭盔,可以逃離X教授的腦波感應。
沒有了可能性,也就逃脫了時光捕手對平行地球中的他的感知。
一種以不變應萬變的防御能力。
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甘當螺絲釘,有的人只想把命運交給別人,有的人只會抱怨,有的人食草,有的人啃老,有的人“佛系”……
而王連生始終積極主動,想要用工具和技術提升自己,破解系統(tǒng),實現(xiàn)自由。
學習是王連生最強的武器。
學習也讓他的心態(tài)越來越穩(wěn)定,通過何小寶的發(fā)現(xiàn),讓他知道人群中的確存在與眾不同的人,這天然的不公平定會讓他頹廢沮喪。
但,現(xiàn)在他不會了。
正因為不同,這樣才是精彩的世界,才值得他不斷探索。
逃走時就想著逃走,所以段伊寧感受到所有的平行地球都是一模一樣的逃走。也就沒法推斷他的行為。
待公園管理員走遠后,這里又恢復平靜,他又為了完成流程一樣回到現(xiàn)場。
來到歪脖洋鳶樹下,打開何小寶,找到了那塊磚頭,不管這款磚頭有沒有異常,都要重視,畢竟是聶寶元用來偷襲自己的武器。
不知道他們原打算怎么對付自己。應該不會單純到只是把自己砸暈,也沒有膽量砸暈后把自己殺死。
這是自己繳獲的戰(zhàn)利品。
先帶回去再說。
一路上瞻前顧后,畢竟和段伊寧住在一個小區(qū)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才放心回到蓮怡園的家中。
打開臺燈,把磚頭拿在手里,反復端詳,怎么看都是一塊普通的磚頭,只是年頭似乎久了些。
他們不會就是只想砸暈自己吧,自己把他們想得太復雜了?
把磚頭放在書桌前,一手支著下巴,王連生皺眉不解。
“這是什么?”
張楠也湊了過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他們用來對付我的磚頭!”
“我看看!”
張楠伸出一只手接過沉重的磚頭,一下沒拿穩(wěn),趕緊用兩個手捧著。仔細瞧瞧覺得很是眼熟。
這大小,這顏色,還有上面錯綜復雜的刮痕。
“這好像就是那個老房子里的磚頭,我看和墻上的磚很像?!?p> 如果真是那樣,這磚頭就大有來頭了,搞明白了這塊磚頭,也許就能搞清妻子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這,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可究竟是怎么起作用。
王連生每天對著磚頭眉頭緊鎖,想從中看出什么來。
感覺真相就在自己手中。可這真相也像妻子一樣咫尺天涯。
百思不得其解。
一周后,奇怪的事情就出現(xiàn)了,妻子開始偶爾聽不到他說話。
這讓兩人覺得越來越遙遠。
張楠也變得越來越低落,他感覺自己恢復正常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然后是陳褲子,后來還有快遞,還有賣菜的小販都開始聽不到王連生的聲音。
王連生叫這種奇怪現(xiàn)象“群體失聰”!
他還特意觀察了蘇莎的反應,她并沒有失聰,這和自己的預料也是吻合的。
自從蘇莎來陳褲子這工作后,王連生就不斷旁敲側(cè)擊,最后斷定蘇莎并不知情,對一切都不知情,這可能是段伊寧對妻子的保護。
既然一無所知也就沒必要為難她,看著蘇莎單純的面容,他也實在下不了手。
這正好成為自己了解段伊寧的一個渠道。
而這塊磚頭也與蘇莎有著難以割舍的聯(lián)系。
這塊磚頭讓人們聽不到自己,而磚頭蓋成的房子讓人們感知不到妻子。
兩者是相通的,差別只是作用效果大小。
拿著放大鏡看,又在磚頭上鉆孔,甚至用火燒用水泡,但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讓他釋懷的信息。
但,群體失聰?shù)默F(xiàn)象越來越嚴重,不行,不能再靠近那塊磚頭了。
妻子還沒拯救,不能連自己也變成透明人。
將磚頭用報紙包好,放在陽臺上,那里很少去,也離自己足夠遠。
遠離磚頭一段時間后,群體失聰消失了。
于是再靠近磚頭進行研究,不久群體失聰又出現(xiàn)了。
就這樣反復,王連生執(zhí)著而有耐心。
就像王連生上大學時,一次在火車站買了張煎餅果子,一錘子買賣的確不靠譜,煎餅果子難吃至極。
吃得王連生想吐,就停下來緩一緩,等惡心過了再吃。
就這樣反復五次才吃完。
他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這樣很有趣!
這塊磚頭也激起他吃煎餅果子一樣的征服欲。
但這次并沒有“吃完”!
能想到的方法都試過了,也群體失聰了很多次,依然沒有一點收獲。
真相的牢籠就像這磚頭一樣牢固。
還是張楠提醒了他,既然磚頭看著這么有歷史,那就去測測有多久了。
這似乎是一開始就該試的方法反倒忽略了。
在知乎上請教了幾位牛人,才有了些眉目。
在網(wǎng)上查了離家最近一個考古所。
帶著磚頭,人家倒很熱情,很爽快地答應了,進行了碳十四年代測定。
焦急等待幾天后,結(jié)果很快出來了。
這的確是一塊很老的磚,但老得有點出格了,有一千三百多年的歷史。
這不折不扣是件文物。
燒制年代是中國的唐朝,更確切的很可能是武周時期,也就是武則天,中國第一位女皇帝的統(tǒng)治時期。
太不可思議了,讓王連生大跌眼鏡,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