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羊角人在奔躍著。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橫沖直撞。
熾魚被羊角人抱著,心里一陣莫名的窩火。她意外地發(fā)覺,現(xiàn)在似乎有點力氣了。難道這種吸收對方力量的異能,觸發(fā)條件是需要有肢體的接觸么?或者這個人自己也控制不了?
熾魚抬手就戳了戳羊角人的臉,羊角人對她倒是有耐性,張口就又調笑起她來:“干嘛?想動手動腳的咱們回家去……”
熾魚只輕輕碰了碰他的臉,手趕緊縮了回來。
但只是這短暫的接觸,熾魚只覺得身體里的力氣被抽走了一樣。
這么說,不碰到就可以了。
熾魚嘴角一揚,讓你劫持姐姐我。
羊角人住的地方是村子后面的山里,這片山地很特別,山石是黑色的。
熾魚看著那黑色的山脈,心里一動。這是跟魔界的山一樣的顏色。
“哎,你叫什么名字?”熾魚忽然問道。
羊角人一邊奔躍著一邊低頭看了她一眼,心道這女人也是心大,居然一點兒都不怕我。
他沒好氣地答道:“你該叫我魔王陛下?!?p> “哈?”熾魚一臉鄙視,就你這調戲良家婦女的騷氣樣兒,還魔王。這讓赤淵知道,不得揍你個滿頭包。
羊角人見熾魚氣鼓鼓地盯著他,不覺好笑:“你是準備被燉的,還是烤了?”
“啥?”熾魚一愣。
“敢對魔王不敬……”羊角人湊近了熾魚耳邊:“回去就吃了你?!?p> 熾魚白了他一眼,這種威脅,姐聽了多少回了,難不成會怕你么?
“你放我下來,我會自己走?!睙媵~說道。
“不行?!毖蚪侨似沉怂谎?。
“為啥叻?你抱著不累?”熾魚叫道。
羊角人一笑:“你走得太慢?!?p> “嘿?”熾魚橫了他一眼,心道若不是這地方莫名像魔族的地盤,姐才不陪你玩兒。
無妄離開的時候,老丈囑咐了句:“你小心些。”
他謝過了老丈。
景旭無非是想先回村里頭,把這邊事情解決了再趕回去,倒也應該來得及。如此看來,還是得先去找魚兒。
無妄一邊想一邊走在村里頭,他總覺得村民有些奇怪,總有人時不時地瞄著他。
他一回頭,那些議論紛紛的人又散了。
無妄覺得這事有些不對,他將靈力凝于耳朵,這樣可以聽得很清楚。
一串匪夷所思的話傳到了他耳朵里。
“那個人就是昨天留宿的……”
“他居然帶著女人來的。聽老丈說,那女人還長得不錯?!?p> “哎,那不活該他倒霉了。那魔王專門擄走女人……要不是咱們村的女人他看不上,指不定得禍害多少人?!?p> “那些擄走的女人可都走去無回,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還不得讓他玩夠了進了肚子?!?p> 無妄一驚,沒有再聽下去。隨手抓了一個村民:“你們說的魔王,在哪兒?”
村民一驚:“你,你怎么知道?”
羊角人住的地方,讓熾魚莫名想起冥音的石頭寨子。一些石屋子,一樣的修得歪瓜裂棗。
“老大?!币慌砸粋€棕色皮膚的男人招呼道。他的頭上長著一只彎彎的犄角。
羊角人嘖了一聲:“這不有客人來了么?叫魔王。”
“魔王陛下?!蹦腥斯ЧЬ淳吹匕萘税荨?p> 熾魚好奇地盯著那男人的犄角看,看得他一陣不自在。
“呵,你倒是不怕?!毖蚪侨艘话炎テ馃媵~的胳膊:“走,回家?!?p> 遇著的人對羊角人都很恭敬,看得出來,那種態(tài)度不是裝出來的。
這些人的模樣很奇怪,有的皮膚異色,有的生著各式各樣的角,還有的長著翅膀。
熾魚一一看過去,就是沒有女人。
羊角人見熾魚一臉好奇:“你還奇怪了,別的女人見到我這一眾兄弟嚇得腿都軟了,你在這兒還沒看夠?嘖……”
熾魚吐了吐舌頭。她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個她最不愿意見到的人。
那人一頭銀發(fā),死死地盯著她看。
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他應當認不出吧……只是不能再用血氣了,他太熟悉了,血氣一出,一定得穿幫。
熾魚咽了咽口水,好奇害死魚啊……
銀發(fā)的男子穿著一身斗篷,跟其他人相比看起來講究得多。他走上前,對羊角人拜了拜:“王,您回來了?!?p> “唔?!毖蚪侨颂馃媵~的下巴,得意洋洋地說道:“奚吾,正好你給看看,這次這個怎么樣?”
熾魚尷尬地看了一眼奚吾,沒敢再盯著他的眼睛。
奚吾略微笑了笑:“王看得上,自然是好的。只不過……”
他頓了頓,熾魚垂著頭,心里一陣打鼓,別認出來了吧……
“怎么,好像瘦了點兒?”羊角人還在打量著熾魚。
“她……”奚吾眼瞳里銀色的光焰一閃而過。
熾魚略微頭痛了片刻,怎么會……那個印記早就沒了……
奚吾一笑:“沒什么。她是誰,還是讓她自己跟您說吧?!?p> 奚吾走了,熾魚心知剛剛他是以血契的殘痕確定她的身份。
她是誰,他已經(jīng)知道了。
“你誰啊?”羊角人一臉茫然:“你認識奚吾?”
熾魚扶了扶額頭,昔年身為魔族北方將軍的奚吾于她有恩,她為其征戰(zhàn)多年。赤淵給她機會遠離殺戮戰(zhàn)場,最終她背叛了奚吾。奚吾戰(zhàn)敗,后來再也沒了音訊,哪料得,如此尷尬地在這里遇上。
熾魚停在石頭搭成的屋子前,辛酸往事一幕幕地回放起來。
“喂,怎么了?”羊角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是我看上的,我們明日就成親。”
“你說啥叻?”熾魚回過神來,眼睛都大了。
“我說成親,接媳婦兒!”羊角人笑道:“怎么,本魔王看上你,高興得傻了?”
“我去!你這腦袋在想啥?”熾魚暗罵。
熾魚看向奚吾離開的方向,既然遇上了,躲是躲不過的。還是找機會去見見吧。
羊角人的石屋子很是簡陋,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硬邦邦的石床,實在跟他自稱“魔王”的身份不符。
這個地方,看起來生活條件極為艱苦。
熾魚坐在石凳子上,連一杯熱茶都沒有。
羊角人似乎也毫不理會什么待客之道,跟熾魚兩人待在一起忽然就有點不自在起來。
“我們明天……就那個……成親?!毖蚪侨私Y巴道。
熾魚不覺好笑,盯著他看。
“看,看什么?”他更不自在了。
“你每次都是這么擄女人來的么?”熾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