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又美美地睡了一覺,早上起來,神清氣爽,唐姬喊:“走,接收鹽場去?!?p> “哪些人去?”陳到問。
“陳縣令和馬異?!?p> 三個時辰后,唐姬終于來到波濤洶涌的大海邊,看著遼闊的海域,湛藍(lán)的天空,盤旋的海鷗,唐姬心曠神怡,臉上泛起談?wù)劦募t暈。
“我想去那小山上坐一會兒?!?p> 陳到立即指揮軍士圍著小山警戒。
其實那不是什么真正的山,只是一大堆礁石堆砌而成的堡礁而已。唐姬坐在礁石頂上,不知在想什么。陳到站在唐姬后面幾米處,怔怔地凝視著唐姬的背影。
良久,唐姬起身,回轉(zhuǎn)頭來,陳到看見唐姬眼里有一片淚光。但他不知唐姬為何傷感,只覺得五味成雜,心中十分難受。
“娘娘,您看這里有一束花,我給您采來?!标惖讲恢藭r該說什么,想轉(zhuǎn)移唐姬的視線。
看著兩塊礁石縫里長出的一束紅杜鵑,唐姬搖搖頭:“多么頑強的花呀,居然開得這樣鮮艷?!?p> 唐姬走過去,撫摸著花瓣,輕輕吟誦:
“獨守天崖,
寂寞為誰開?
堅守心靈的澄凈,
靈臺空明。
任歲月喧囂世事紛擾,
冰心不改,
不墜紅塵。
開,就開得優(yōu)雅,
俏,就俏得精神。
無意爭春,
也爭不了春。
盛開是一種姿態(tài),
只為等一個懂她的人。”
陳到聽了唐姬的詩,本想叫好,突然心里一酸,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陳到趕緊轉(zhuǎn)過身去,悄悄抹了眼淚。
“盛開是一種姿態(tài),只為等一個懂她的人。娘娘等的是誰?”陳到心里似乎被重錘重重一擊。
唐姬發(fā)現(xiàn)陳到低著頭,臉色有些異樣,問:“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原來娘娘也有女子柔情的一面。”
“女子,女子?我還是女子嗎?我都忘了自己是個女人了?!?p> “不,您是一個心系蒼生、充滿大愛的女人,一個像仙女一樣完美無缺的女人?!?p> 唐姬非常明白陳到對她的情義,只是不能挑破。唐姬悠悠地說:“也是一個背負(fù)太多的苦命女人。”
其實,在陳到心里,早就把唐姬當(dāng)成仙女下凡了,陳到覺得他只能仰視,只能跟隨??吹教萍а孕﹃剃蹋蜏喩硎莿?;看到唐姬皺皺眉頭,他就心情緊張。像今天這樣,看見唐姬目中含淚,他就只剩下心痛了。
王康遠(yuǎn)遠(yuǎn)發(fā)現(xiàn)唐姬等人,騎馬過來迎接。唐姬下來跟隨王康進(jìn)了鹽場。當(dāng)時制鹽還是“火煮鹽法”,這種方法非常簡單,就是用火把海水煮干,得到白色的海鹽。所以海邊到處都是煮鹽的灶和鍋,還有堆積如山的木材。
“這種方法生產(chǎn)成本高,效率低下,鹽的質(zhì)量還不好,但鹽是緊缺物資,所以斯從還是可以從中謀取暴利?!碧萍е钢}鍋說。
“難道娘娘有更好的辦法?”馬異知道娘娘辦法多,顯得十分熱切。
唐姬沒有立即回答,腦海了不斷閃現(xiàn)出曬鹽的鏡頭:“辦法是有的,你過來,我告訴你。”
唐姬把馬異帶到海邊,避開眾人:“我這種方法叫曬鹽法,先在海灘上挖鹽田,一些鹽田叫蒸發(fā)池,一些鹽田叫結(jié)晶池。首先,把海水引入蒸發(fā)池,當(dāng)水蒸發(fā)到只剩下一小半的時候,再集中倒入結(jié)晶池繼續(xù)蒸發(fā),這樣,鹽就會在陽光下逐漸沉淀出來,這種鹽我們把它叫做粗鹽。然后,我們再這樣精制……”唐姬一邊講一邊在沙灘上畫圖,聽得馬異張著大嘴合不攏來。
“娘娘,我們這樣制鹽肯定要發(fā)大財?!?p> “那是肯定的。如果這個工藝不泄露,說不定全大漢所有的鹽市都是我們的,這就是我單獨和你說的原因。只是不知這個秘密能保多久?!?p> “嗯,我一定制訂好保護(hù)措施,保住我們的獨家工藝?!?p> “一步一步的改,邊生產(chǎn)邊改,保密措施做好了再改。工藝上有什么問題再來找我?,F(xiàn)在市場缺鹽,還要加緊生產(chǎn)。走,我們?nèi)タ纯贷}工。”
現(xiàn)在鹽場的鹽工只有一千多人。王康說:“攻破斯家莊,鹽場的監(jiān)工就跑了,一些家在附近的鹽工也跑了,剩下的都是些無家可歸的流民或者難民?!?p> “這樣正好?!碧萍Ш婉R異對望一眼。
王康把鹽工聚集起來,唐姬對鹽工們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不再是斯家的家奴,你們是官府鹽場的工人,你們干活可以領(lǐng)到薪資,有家人的可以分到一套住房,單身的可以分到一間住房,你們有吃飯的食堂,有洗澡的澡堂,總之,你們可以自豪地、堂堂正正地活著,活出人樣來了……”
鹽工們一聽,簡直就是從地獄一下子進(jìn)入天堂,許多人不敢相信,許多人嘰嘰喳喳互相詢問,不知所從。
“你們每10個人分成一組,選出一個組長來,每10個組選出一個隊長來,選出的隊長留下,其他人回工棚等待命令?!?p> 在官兵的協(xié)助下,15個隊長很快選了出來,唐姬和馬異分別和這些隊長進(jìn)行交談,算是面試,最后明確了一個場長、兩個副場長。馬異隨后宣布了任命名單并進(jìn)行了分工,制定了簡單的管理制度。當(dāng)大家知道多生產(chǎn)鹽可以多收人的時候,隊長們積極性高漲,跑回工棚立即帶領(lǐng)工人們到鹽場開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