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笑泯恩仇

　　嚴白虎其實并未走遠，他就在離吳郡治所吳縣80里外的西山。西山是太湖第一大島，也是當時大漢淡水湖中最大的島嶼。嚴白虎在這里有他最后一個窩點，叫西山虎莊。

　　莊子并不大，只有200多人住在里面，這些人除了少數(shù)人管理附近的煤礦外，大多數(shù)人平常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練武，這是嚴白虎的最后一支精兵。

　　許貢被剿滅后，嚴白虎帶著60多個心腹從西山碼頭上岸，受到漁民和村民的熱烈歡迎，大家喊著：“嚴掌柜，好久不見了。”“嚴掌柜，有空到我家喝酒……”

　　嚴白虎就像后世的一些老板一樣，既是黑幫老大，又是正規(guī)生意人。在這里他的身份是煤礦老板，而且對百姓非常好，哪家有困難只要找到他基本都能得到妥善解決，這是嚴白虎作為梟雄的另外一面。

　　晚上，西山虎莊頭領勞德若接風，嚴白虎喝得大醉，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來。他久久站在二樓走廊，凝視著遠處的縹緲峰：“縹緲峰，縹緲峰，人生真是縹緲??！”

　　此后，嚴白虎什么也不做，白天喝酒，晚上折騰小翠，每天派出十幾個人打探唐姬的消息，從王朗、許靖上任到臨?？こ闪?，從“西湖詩扇”上市到江邊迎黃巾，探子不停匯報，嚴白虎始終就一句話：“再探?！?p>　　三個月轉(zhuǎn)眼過去了，一天，嚴白虎叫來幾個心腹議事。嚴白虎沉聲說：“這段時間，我反復思考，我斗不過唐姬，我們得另尋出路?！?p>　　“大王，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積蓄力量，過幾年再戰(zhàn)，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勞德若說。

　　“唉，那是自我安慰。我反復研究了唐姬的所作所為，發(fā)現(xiàn)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你們看，她造酒、制鹽，甚至做一把小小的扇子，掙的錢沒有一分留給自己，留給家族；她拿下會稽、吳郡、臨海，沒有一片土地留給自己的家族或者親信；她打擊私鹽、打擊許貢，甚至打擊我，沒有一次戰(zhàn)爭她不是正義的。你們說，這樣的人，怎么打敗她？簡直就是無敵的。黃巾那些人，大都是些無法無天的家伙，可是居然會對她俯首帖耳；王朗是她的對頭，卻對她俯首稱臣，盛憲被奪了職位，卻對她毫無怨言；還有江南首富魯肅竟然捐獻了所有財產(chǎn)，寧可在她手下做一個小官，你們想過沒有，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

　　“因為唐姬心中有大格局，她的心中裝的是天下百姓，不是自己的家族，不是自己身邊的幾個心腹?，F(xiàn)在，全天下只有唐姬有這樣的格局，敗在她手下，我心服口服。我多次想，就算我拿下了吳郡，我能守得住嗎？想來想去，我的結論是——不能。因為我沒有她的那個格局，我輸在格局?！?p>　　“唐姬讓你多年經(jīng)營毀于一旦，難道此仇就不報了？”

　　“男子漢大丈夫，愿賭服輸，有什么好說的?！?p>　　“那我們怎么辦？”

　　“找唐姬，攻占交州……”

　　幾天后，嚴白虎單槍匹馬出現(xiàn)在錢塘。

　　“什么，嚴白虎求見？”陳到一聽，臉色大變，“趕快調(diào)集衛(wèi)隊?！?p>　　“不要緊張，他既然敢來，肯定有恃無恐?？纯此降紫敫墒裁矗空埖綍肯嘁姟！碧萍П緛硪埠芗樱瑝毫藟呵榫w。

　　唐姬到書房坐下，嚴白虎跟在陳到后面跨進屋來：“草民嚴白虎拜見娘娘?！?p>　　“不必客氣，請坐。不知找我有何貴干？”

　　“想和娘娘商議一點事情?！?p>　　“慢，能否先告訴我，我父親和廖秋菊現(xiàn)在哪里？”

　　“很遺憾，那日您跳崖后，他們二人也跟著跳了崖，我本來留了十幾個人下山查看，但不知何故這些人卻沒有回來，后來我又派人去找，可沒有找到，到附近村寨打聽也沒有消息。估計十有八九是被人救走了?！?p>　　“此話當真？”

　　“當真，我沒有必要騙你?！?p>　　“好，至少我知道了他們的一些消息，小女子在此謝過。”

　　“謝謝娘娘，我為我的倒行逆施向娘娘致歉?！?p>　　“好，這事我們先放一邊，不知你冒險前來有何貴干？”

　　“我想來告訴娘娘，我承認我的失敗，輸?shù)眯姆诜，F(xiàn)在，我準備離開江南去交州發(fā)展，臨走之前，想為娘娘做幾件事：一是將太湖上千名水賊帶走，還太湖平安；二是將吳郡、會稽、臨海境內(nèi)十余家山賊、豪強帶走，不給娘娘添亂；三是再送給娘娘一個煤礦、一個金礦?！?p>　　“哦，這么好的條件，你想得到什么？”

　　“一，我希望和娘娘開通貿(mào)易，互通有無；二，我希望能向娘娘購買武器，當然，希望娘娘價格公道。占領交州后，我保證此生不進攻大漢土地；三，請娘娘釋放嚴輿，我把他留在錢塘，作為我與娘娘之間貿(mào)易往來的聯(lián)絡人?！?p>　　“你的要求倒是不過分，有兩點我很好奇，一是太湖水賊和幾個郡的山賊、豪強為什么會聽你的，二是你如何讓我相信你不會搶占大漢土地?！?p>　　“不瞞娘娘，以前我的武器作坊很紅火，這些水賊、山賊、豪強的武器基本上由我提供，我和他們有多年的交情。他們愿意跟我走，當然好，不愿意走的我也有辦法請他們跟我走，望娘娘相信我的能力?！?p>　　唐姬笑笑，心想，“‘請’，說得好聽，不就是動武唄?！碑斎粵]必要說穿。唐姬點頭：“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

　　嚴白虎說的是“能力”，唐姬說的是“實力”，一字之差，意思當然不同，大家心照不宣。

　　“再回答娘娘第二個問題。交州士夑家族缺兵少將，要占領交州幾個郡并不困難，而交州以南土地寬廣，我這一輩子肯定是占不完的，所以用不著搶大漢的土地。”

　　“說得也是?！痹谔萍X海中，南方確實有廣闊的土地。那些土地叫東南亞。

　　“關于武器，我只能供你常規(guī)的刀槍衣甲，這一點希望理解，而且最近我增兵過多，還不能馬上供你。”

　　“我和娘娘達成的是戰(zhàn)略協(xié)議，不是當下的一錘子買賣。好，娘娘真是大智大慧之人，在下十分佩服?！?p>　　“但愿你信守承諾?！?p>　　“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p>　　“好，拿酒來?！眱芍痪票龅揭黄稹?p>　　“叮咚?！庇钪骘w船船艙，警報響起，唐姬的魅力超過100。兩個大頭人相對一笑。紅衣大頭人說：“你怎么不感慨了?！?p>　　“意料之中，有什么好說的。要說就一句，真正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而不是你的朋友。在三國時代，對唐姬分析最透徹的可能就是嚴白虎了?！?p>　　系統(tǒng)顯示能力值：“唐姬，武力65，統(tǒng)帥98，智慧101，政治102，魅力10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