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季中南和任天高原本都是泊州城的巡捕,為泊州城的知府效力。泊州知府有一子,平日便是惹是生非、飛揚(yáng)跋扈,季中南和任天高早就看不慣了。
一日,泊州知府之子看上一農(nóng)家良女,竟然在街上公然挑逗,后又命人將那良女抓到了自己房中行強(qiáng)暴之事,那良女不從撞墻自殺。案發(fā)后,泊州知府明知是自己兒子害死了那良女,不但沒有任何悔悟,竟然還將那良女的丈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說是良女的丈夫與他妻子素來不合,是良女的丈夫一氣之下殺死了那女子,還要將良女的丈夫問斬。
此間事情從頭到尾泊州知府都沒讓季中南和任天高兩人插手,待兩人知道事件來龍去脈,那良女的丈夫也已被泊州知府殺了,兩人一氣之下沖進(jìn)知府家中將泊州知府和他那紈绔兒子一并誅殺,并將兩人的人頭高高掛于泊州城城門之上供所有人觀看,還在城墻上寫下“草菅人命,罪有應(yīng)得”八個大字。
之后,季中南和任天高便成了通緝要犯,說他們本是朝廷官吏卻誅殺朝廷官員,乃是謀反,周邊州縣便都布下通緝令捉拿二人了。
季中南將這些講完,林帆只聽得心中氣惱,心想這姓季和姓任的兩位大哥雖然手段有些殘忍,但那泊州知府和他的紈绔兒子也確實(shí)該殺,不禁感嘆道:
“要是我遇到這樣的事,說不定我也會這樣做,只是我不是修武者,沒有修習(xí)過功法,恐怕還沒碰到那泊州知府,就已經(jīng)被人給捉了。”
此話一出,任天高只是呵呵一笑,對季中南說道:“看來這位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我們沒有救錯人吶!”
林帆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若不是季中南他們回來帶走了他們,說不定他們已經(jīng)被那閆校尉帶回渝州城關(guān)了起來,當(dāng)即便對鐘云和鐘月說道:“鐘云、鐘月妹妹,我們還沒謝過兩位大哥呢?!?p> 說完,三人便俯身跪倒要行謝禮。
季中南連忙托住林帆雙臂,說道:“小兄弟萬萬不可,此事說來本還是我牽連了你們,你們怎么能向我們下跪行禮呢,快快請起!”
說著,便將林帆、鐘云和鐘月一一扶起。
三人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這時便聽任天高說道:“剛才我將季兄救走之后,季兄就將你們被抓的事給我說了一遍,說你們本只是向季兄問路的,卻被牽連了進(jìn)來,季兄很不是滋味,硬要回來將你們救走,此事因我們而起,你們?nèi)齻€實(shí)屬無辜,我們救你們也是應(yīng)該的?!?p> 說完,季中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任天高就繼續(xù)說道:“季兄說你們要去丹陽山,丹陽山離渝州城五百余里,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渝州城,但也還有四百幾十里路,你們?nèi)ツ敲催h(yuǎn)的地方只為見一個朋友?”
林帆見季中南和任天高都是血性漢子,垂頭思索片刻后便也將他們?nèi)绾斡龅叫旖痰膸讉€堂主,那幾個堂主如何相互殘殺,老乞丐又如何死去,以及天凈寺的空境和尚如何救下了他們一一說了出來。
待林帆將這一切講完,林帆和鐘云鐘月兄妹便又是紅了眼眶,鐘月很快便開始啜泣,一滴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季中南和任天高都是不忍,任天高只嘆了口氣便背著身子看向遠(yuǎn)方,季中南則低聲說道:
“想不到你們一日之間竟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讓你們提到了痛處,實(shí)在抱歉啊!”
他頓了頓,便又安慰道:“你們爺爺是個好人,他一定會去到極樂世界,在天上保佑你們的!”
此刻,鐘云擦了擦鐘月臉頰的眼淚,林帆見見鐘月也停止了哭泣,便回道:“恩,一定會的!”
而季中南則雙臂插于胸腔開始思索著什么東西,口中念叨著:“那天凈寺我倒是知道,玄天教...玄天教......”
自言自語地說著,只覺得玄天教這個名字好像頗為熟悉,但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便向站在身旁的任天高發(fā)問道:“誒,任兄,你可知道玄天教?”
任天高則回道:“季兄,這你就問錯人了,你知道的,我從來都只是關(guān)心自己的事情,武道世界上的事情我倒是不怎么關(guān)心的,至于什么玄天教,那就更別說了?!?p> 季中南再一思索,還是想不起來,便干脆起身,說道:“我看,大家休息得也夠了,就繼續(xù)上路吧!”
林帆正有疑惑,便開口問道:“兩位大哥也要到丹陽山去?”
季中南微笑道:“不不不,我們是去東郭城。只是,東郭城也在西北方向,離這里還有六百多里,過了東郭城,便是陰城縣,到了陰城縣,丹陽山就不遠(yuǎn)了。所以說,我們其實(shí)是一個方向的,既然有緣,便與你們一路同行吧?!?p> 說完,季中南和任天高就向前方跨步而去。
林帆他們跟在后面,不時向走在前面的季中南和任天高發(fā)問,兩人一一回答。
原來,在渝州城郊時,季中南之所以站在那里不動,只是因?yàn)樵诘热翁旄?,兩人在城中驚動了官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便分頭走了開去,約好在那岔路口處會面。
季中南和任天高很快帶著林帆三人走出十多里路,幾人來到一處密林之中,此時天色已暗,季中南和任天高讓林帆三人站在路邊等著,他們則在周圍砍了些柴火和幾個木墩回來,兩人將木墩交與林帆三人坐下,便生起火光。
任天高解開背在身上的包袱,從中拿出幾塊燒餅,給林帆、鐘云和鐘月一人分了一塊,再將一塊拿給季中南,最后一塊留給自己,五個人便大口地吃了起來。
此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五個人圍在火堆周圍,當(dāng)下正值初秋,四周還有不時傳來知鳥吱吱吱的鳴叫。山林中濕氣頗重,不一會兒,林中便已霧氣彌漫。雖然如此,林帆他們也不覺得冷。
正安靜著,季中南突然猛地拍了大腿一下,接著便欣喜地說道:“哦,我想起來了!”
眾人都是一驚,任天高立馬說道:“季兄,什么事這么大驚小怪的!”
季中南坐在木墩之上,雙手插于胸前,胸中抱著他的長劍,說道:“玄天教,我就說怎么好像很熟悉。那玄天教乃是我永昌國境內(nèi)第一大教派,我竟然都沒想起來!”
林帆看了一眼鐘云和鐘月,看他們兄妹二人的樣子是頗有些好奇,便轉(zhuǎn)過頭來問道:“第一大教派?”
季中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對,我以前就聽人說起過,這玄天教門徒眾多,分布在國境各處,教中武道高手眾多,從上之下有教主、左右使、六大長老、三十六堂堂主以及二百八十旁路路人。只是,我與任兄雖然會些兵技功法,之前卻一直是忙于公務(wù),很少真正與武道上的人士打交道,要不是這次出了這件事,我和任兄還在那泊州城做小小的巡捕,不知天下事呢?!?p> 任天高聽了只微微一笑,并不說話,看樣子確實(shí)對這些不是特別感興趣。這時,就聽鐘云說道:“怪不得,那幾個惡人都那么厲害!”
季中南看了一眼鐘云,似要說些什么,但卻沒說出口,頓了頓,又道:“我聽說,那玄天教雖然門徒眾多,但教規(guī)甚嚴(yán),并非邪教。這幾年,在玄天教教主的帶領(lǐng)下還做過不少義事,只是不知為什么你們遇到的那幾個玄天教堂主卻那般陰狠毒辣,看來,旁人所言也并非可信啊!”
說著,便用右手托了托下巴開始思考著什么。但就在這時,不知從哪里傳來一個沙啞聲音:
“義事?哈哈!”
林帆與鐘云、鐘月皆是一驚,三人聞聲立馬向四周望去,但周圍霧氣彌漫,可見度不足三十米,三十米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連霧中的大樹也都全然看不清楚。正當(dāng)三人心中緊張之時,便就又聽得那人繼續(xù)說道:
“他玄天教的教徒什么時候做過義事,從來都是仗勢欺人、無惡不作,從上到下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