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冬韻在醫(yī)院住了三天,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當然這幾天除了那個金絲邊框的男老師,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她,哦,對了他叫夏木楓,人不如其名。
她回到了學校,繼續(xù)開始她的胡作非為,奇怪的是學校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作為,只是給一些不痛不癢的小處分。
直到那個所謂的星期一的到來,韓冬韻想自己大概是瘋了,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墮落成曾經(jīng)最不屑一顧的樣子,她搬了一箱啤酒去了她老爸的墓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韓冬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爸爸”她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已經(jīng)說不出其他話了,她猛灌了自己一大罐的啤酒,拼命的忍住了眼眶里的淚水,強迫自己帶著笑臉。
“你在那邊是不是一切還好,有沒有想念我,那里冷嗎?那里黑嗎?”。
“你一定很討厭現(xiàn)在的我吧,也一定很失望吧,”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些事情,你們突如其來的離開,在沒有任何一點征兆的情況下,誰能告訴我該怎么面對支離破碎的人生”。
韓冬韻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總是可以在最該歇斯底里的時候面無表情,最該冷靜的時候像個瘋狗。
向南枝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喝大了,像條死魚一樣靠在墓碑上,世界上還真有人可以在墓地呼呼大睡,也可能是無知者無畏,向南枝這樣想著。
向南枝拉開一罐啤酒,毫不客氣的澆在她的臉上,使勁搖晃她的身體,耳光扇到她腫成豬頭,她才幽幽轉(zhuǎn)醒。
向南枝看到她醒來,沒給她任何適應(yīng)的機會,一把拽著她的領(lǐng)子,拖到自己的面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你好好看看”向南枝揚起自己的手腕。
“兩點四十啊”韓冬韻說的漫不經(jīng)心,毫不在乎。
“盛白易今天出國,你不知道嗎,他在等你,冬韻”,向南枝最后兩個字咬的格外的重。
“他等我就要去嗎?你可不可笑”。韓冬韻有些嘲笑的意味。
“做人不可以這么沒有良心,你......”。
“我沒有良心,你們他媽的都有良心,是嗎”向南枝話沒有說完,就被韓冬韻打斷,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南枝想要去扶她,被她一把甩開,她滿眼憤恨的看著向南枝。
“我他媽死了老爸的時候你們在哪里?我他媽醫(yī)院住了三四天,沒人管沒人問的時候你們在哪里?請問”,韓冬韻戳著向南枝的胸口,一步一步向前。
“白易他有重要的事,所以......”
“重要的事?是留學面試嗎?”
“白易,叫的的多好聽啊,他有事需要你來向我解釋嗎?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啊”
“他要去留學我不知道,你知道,他有多忙我不知道,你知道,你們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我都沒有叫過他白易你知道嗎?你剛才都沒有為自己解釋過一句你知道嗎?”韓冬韻像野獸一樣沖向南枝吼叫著,不同的是野獸不會流淚她會,但是她忍住了。
向南枝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遲疑了一下,她直接伸手去拽韓冬韻:“冬韻,真的來不及了,這些以后再向你解釋”,完全不顧韓冬韻的意愿,幾乎是拖著她往前走。
“我不去,不正合你意嗎”?
“你說什么”?向南枝停了下來。
“不是嗎”,韓冬韻輕蔑的笑著反問,接著她從口袋里翻出那張機票,遞給向南枝
向南枝向發(fā)了瘋一樣,一把推倒了韓冬韻“你憑什么對我露出這樣的眼神韓冬韻,我恨極了你這種眼神,你憑什么看不起我,我哪里差你,憑什么你可以喜歡她,我不可以,憑什么?”
向南枝說到最后,傷心極了,平時最愛干凈的她,不顧形象的跪倒在地,說實話,韓冬韻也有些傷心,她繼續(xù)安靜的聽著向南枝的自言自語。
“你生病,盛白易就不管不顧的蹲在病房外不敢進去,你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我蹲在醫(yī)院外面不敢進去,我怕我看到會難過,會嫉妒,會心痛,我堂堂千金小姐,你們憑什么,你和盛白易憑什么”,向南枝捂著臉痛苦。
韓冬韻想,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盛白易的,但是南枝她必然也是痛苦極了,她的痛苦必然也是不亞于自己半分。
就像無數(shù)狗血劇一樣,幾聲雷響過后,下起了瓢潑大雨,這讓她也有些淚崩,她爬了過去,緊緊的抱著南枝,看著哭的快斷氣的她,她終于明白那他她說的“是他們一起毀了我們是什么意思,那個他們,不僅僅包括她和他還有......他”
最后她們是被墓園的保安趕出去的,可想而知,當時的狼狽,但是這種狼狽韓冬韻已經(jīng)慢慢習慣了。
但是大雨過后,很多事情已經(jīng)被改變了,盛白易孤身一人遠走他鄉(xiāng),那張機票也不知被風刮去了那里。
其實后來韓冬韻認為自己當時是準備要和盛白易一起走的,畢竟這是她最方便脫離這個地方的捷徑,也或許是她相信盛白易吧,不然她為什么把那張機票隨身攜帶,不然她的雙肩包里為什么裝了她全部的家當,不然她為什么忽然去了墓地,畢竟除了出殯的時候,她一次也沒有去過,她對那個地方,有著深深的恐懼。
可能是天意吧,就像盛媽媽說的一樣,她已沒有了站在滿身光芒的盛白易身邊的資格,失去滋養(yǎng)的玫瑰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她已經(jīng)失去了接受榮光的能力,這就是所謂的現(xiàn)實。
從那天后,盛白易失聯(lián)了,韓冬韻沒有得到過任何一點點的消息,好像她的世界里從沒有出現(xiàn)過盛白易這個人一樣,周圍的人也從不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三個字,包括向南枝。
韓冬韻開始嗜酒如命,每天喝的爛醉,不分日夜的醉倒在各種街頭巷尾,而向南枝自從韓冬韻喝酒開始就多了一個外號“撿尸人”,每次都會把爛醉如泥的韓冬韻撿回家,找不到就一條街一條街的找,一個酒吧一個酒吧的找,喝醉的韓冬韻話多,抱著向南枝,天南海北的說著,而向南枝也是出奇的又耐心,然而清醒的韓冬韻對向南枝要么漠視當做路人,要么冷言冷語挖苦嘲諷,對待這些向南枝向來都是全盤接受,冷靜對待,但是向南枝的后援男團們可是心疼的不行,各種對韓冬韻明示暗示,威逼利誘,善待自己的女神,但是韓冬韻怎么可能鳥他們。
日子就這樣重復(fù)重復(fù),直到高三的第一學期都快完的時候,韓冬韻終于蹦跶不動了,喝酒喝到胃出血,做了手術(shù),足足在醫(yī)院里躺了20天,這期間一直都是向南枝在照顧她,至于韓冬韻那個出場過寥寥幾次的媽,問都沒有問過,最可憐的是向南枝,每天要負擔繁重的學業(yè),還要照顧韓冬韻,還要忍受韓冬韻的各種嘲諷,結(jié)果就是20天下來,比韓冬韻還瘦。
也許是大悟初醒,也許是她浪夠了,也許是她累了,又或許是醫(yī)生順便給她的腦子也做了開顱手術(shù),總之,韓冬韻變了,變得誰都不認識了,她開始奮發(fā)圖強,埋頭苦學,不知累不知苦一樣,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她不再刁難向南枝了,雖然還是冷冷的,但是她每天會給向南枝帶早飯,每當有小學妹羨慕的說:“他們兩個關(guān)系好好哦”,韓冬韻總會嗤之以鼻。
就這樣渡過了最后一學期,沒有想到的是韓冬韻一個連高三分文理科時都醉洶洶的胡亂填寫了的學渣竟然上了重點,和她們的學霸向南枝上了同一所大學。
高考結(jié)束后的聚會上,向南枝鼓起勇氣問了韓冬韻一句“你是不是原諒我了”,韓冬韻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是不是瘋了”,當晚韓冬韻久違的喝到爛醉如泥,迷迷糊糊的時候韓冬韻喃喃道:“我一無所有,但是我不愿一無所有”,這句話同學沒聽到,老師沒聽到,但是向南枝她聽到了,后來這句話改變了向南枝。
當晚還是像以前無數(shù)個夜晚一樣,還是向南枝把韓冬韻撿回家的,韓冬韻吐了南枝一身,向南枝想,她的很多病都是韓冬韻給她去的。
愛情和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