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清晨醒來時,昨夜殘留的郁悶第一時間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還有些迷糊的腦海里。
看來短時間這種郁悶是無法消除了。
洛子川沒有叫侍女打水洗臉,而是獨坐床頭,陷入了思考,在不把這種郁悶消除之前,他覺得自己做不了別的事。
把穿越到現(xiàn)在的所有事情在腦海里理了一遍,天絕脈,神奇雙眼,洛子川漸漸平靜下來。
大約半個時辰后,他長長出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朝氣。
并不是想通了,或是接受了現(xiàn)狀,而是他決定再試試,他不信自己不能修道,不是懷疑顧煙嵐和慕容千雪的話,而是覺得也許還有別的路可走。
作為一個穿越者,洛子川心底深處還存留著某種僥幸,存著自己一定有某種迥異于常人之處的心思,只要能找到那不同,他也許能開辟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
他的眼睛也許還有他所不知道的能力,也許他身上還有其余秘密隱藏著。而且他認(rèn)為,天絕脈可能就是秘密本身,治好了天絕脈,便能找出那個秘密。
雖然這只是猜測,甚至是一種自我安慰,但洛子川決定不放棄,給自己留一份希望。
想明白這些,他便輕松了許多,起身喚來侍女打水洗臉。
洗臉的時候,侍女說慕容千雪一大早已過來吩咐過,讓他洗漱完去吃早餐,她在那邊候著。
洛子川不敢怠慢,匆匆洗完臉,隨侍女去了吃飯的地方。
慕容千雪果然已在等候,但桌子上只有她一人,顧煙嵐今天不在。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迎接,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打量洛子川,當(dāng)看到他臉上并無頹廢時,雙眸中一絲驚訝閃過。
“公子昨夜睡的可好?”她試探著問道。
洛子川大概看出了她心中疑問,但不想往修道的話題上引,微笑道:“還不錯!”
慕容千雪更加驚訝了,但沒接著往下說,拉了把椅子邀請他吃飯。
喝了一口粥后,她記起什么,隨口道:“早上我已看過家父,情況很好?!?p> 洛子川咬了口雞蛋,聲音略微含糊道:“那我就不過去看了,明天再來?!?p> 兩人簡簡單單說了幾句閑話,飯也很快吃完。
洛子川漱完口,說道:“千雪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慕容千雪起身送至門口,又要安排隨從,不過后者被洛子川拒絕了。
走出青龍伯爵府,洛子川沿青龍大街往回走。現(xiàn)在是早上,青龍大街平時人少,這時候更少,四下冷冷清清的。
走了沒幾步,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一隊人馬從斜對面街道上涌出,洛子川腳步不由微頓。
這隊人馬大約有四五十人,前后有甲胄士兵相隨,中間抬著一頂轎子,轎子極大,八個轎夫抬著。轎身并不是那種包廂樣式,而是一張巨大軟床,有頂棚,四周垂著銀白色簾子。
洛子川的目光輕易穿過簾子,落在里面的人身。是個女人,雪臂裸露,只是一瞧,洛子川的呼吸便急了。
這女人好生魅惑,豐腴成熟,渾身透著股誘人味道,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桃子,讓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似乎是感到有人窺視,女人抬頭看過來,洛子川悚然驚覺,忙低頭撤回視線,心中砰砰直跳,很是詫異,這女人外形遠(yuǎn)遠(yuǎn)不及身段婀娜的慕容千雪,但似乎有種魔力,讓人沖動。
隊伍漸行漸遠(yuǎn),洛子川緩緩抬頭,避開女人不看,只盯著隊伍,思索著女人是誰,記憶里青龍城沒這樣一個女人。
隊伍來到青龍伯爵府門口停下,其中跑出一人上前敲門,不一會兒后門被打開,有人出來將魅惑女人一行迎了進(jìn)去。
洛子川動用透視看過去,發(fā)現(xiàn)慕容千雪也迎接出來,對那女人行禮,看起來女人來頭極大。
女人被迎進(jìn)客廳后,洛子川感到目力不夠,瞧不清了,搖搖頭不再理會,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家走。
在距離他不遠(yuǎn)處,一株樹下,顧煙嵐靜靜而立,看著青龍伯爵府大門眉頭緊鎖,許久后才轉(zhuǎn)身向洛子川追去。
……
進(jìn)入西城,來到西御街后,洛子川的家便到了。
這是一座有些年頭的宅院,遠(yuǎn)離鬧市,處在偏僻所,青灰色的石墻爬滿藤蔓,連大門石柱的基座上也長滿了青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宅院已被主人廢棄。
洛子川的目光在石門上打量,也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片許搖了搖頭,走了進(jìn)去。
當(dāng)他身影消失一會兒后,一襲白衣的顧煙嵐出現(xiàn)在了門口,她像洛子川一樣打量著大門,目光同樣落到那些濕潤的青苔上,清亮眼眸里閃過驚訝。
順著同樣長滿青苔的石道前行,一路幽靜到幽深,甚至有身處野外的感覺。
園子極大,但大部分地方被深深的樹木掩蓋,路過的院子也都緊閉著,透過院墻上的小窗往里看,可以看到滿院子的雜草。
顧煙嵐行走起來沒有任何聲音,在幽靜到極致的環(huán)境里像是一縷幽魂,若這時有人看到,恐怕以為這荒園里出了鬼。
等走到院子深處,才漸漸有了人活動的痕跡,緊鄰的幾間院子才不像之前那樣長滿雜草,但也荒廢頹敗的很。
洛子川在經(jīng)過池塘?xí)r,忽然重重咳嗽了兩聲,腳下并不停留,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吱呀開門聲,房門被推開,冬姐走了出來。
在洛子川走上門前石階時,她大聲問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洛子川轉(zhuǎn)過身,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很難看,頂著淡淡的黑眼圈,冷聲道:“有事?”
一臉倦容好似一夜未睡的冬姐不知如何接話,遲疑道:“沒……沒事!”
洛子川別過頭,沒找話的意思,自顧走上石階開門,然后進(jìn)屋去。當(dāng)進(jìn)屋后,他沒有做任何事,而是在凳子上坐下,看著依然呆立在門口的冬姐,想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么。
冬姐的視線盯著他的方向,臉上表情變化莫名,接著返回自己房間,洛子川視線相隨,看她坐到梳妝臺前打扮,一會兒后,又起身推門而出,出院子時,朝洛子川方向喊道:“我出去吃早飯!”
洛子川眉頭微挑,嗯了聲。
冬姐轉(zhuǎn)身離開,向院外走去。
洛子川看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以往她要出去,從來不會給自己打招呼,今天只是出去吃飯,為何特地說一聲?
心中詫異,洛子川站起來,決定跟蹤看看。
說到跟蹤,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遠(yuǎn)超常人,一雙透視眼可以隔著幾道墻觀看,并不擔(dān)心冬姐會發(fā)現(xiàn),也不擔(dān)心跟丟,遠(yuǎn)遠(yuǎn)綴著,不急不緩。
剛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又要出去,洛子川沒什么意見,但另一個尾隨而來的顧煙嵐就有些詫異了,不過她答應(yīng)了慕容千雪,便不敢懈怠,也跟了出去。
在大街上走了一會兒,洛子川漸漸發(fā)現(xiàn)事情不同尋常起來,冬姐并沒有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去吃飯,而是一路往城北走,時不時還回頭看看,模樣警惕。
她這是要去見人?
洛子川心中猜測,很是驚訝,同時又生出幾分喜意。
自己昨夜一夜未歸,料想冬姐昨晚多半是坐臥不安,如果她真是與人串通的話,那么今早一見到自己回來,急著去找幕后指使者報告是極可能的事。
洛子川精神大振,他一直懷疑幕后有人,如今看來,距離揭開謎底不遠(yuǎn)了。
又走了一陣,洛子川忽然愣住,看著街道上的景物,生出極濃的詫異,這不是他早上走過一遍的路嗎?看方向,青龍大街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