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里，拳頭化作雨點狠狠砸在冰雪湖面上，直到血流和黑暗侵襲成河，無數(shù)次的憤怒的吶喊與辱罵撕碎于夢魘，最后只剩下蒼白的一句：“我只想做自己，好嗎？”
俞樂驀然驚醒，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渾身顫抖著，左手握著冰涼的劍柄。他向空白的天地淡漠地掃了一眼，又拖著劍回到洞墟。
“你怎么了？看上去跟被打了似的?！睜T巖抬起一眼道。
“沒事，有些冷罷了?！庇針匪粏≈鴳吨?p> 可是，兩個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過于磅礴的能量容易引來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因此多數(shù)人修煉閉關(guān)時總要設置重重結(jié)界或符陣屏蔽自己的氣息和周圍的元素波動，以免前功盡棄。
果然這一天，洞口出現(xiàn)了兩道詭秘身影，從氣息上看是臻化境，隨便一個都能把登堂一星的俞樂打趴下，可他還是將兩人攔下了。
“你們不能進去?！彼f。
“里面有什么東西？說！”一人陰冷道。手中巨鐮一抖，空氣發(fā)出嗖嗖風鳴。
“不知道呢，反正你們不能進去?！庇針窡o賴地跺跺腳，不緊不慢說。
忽然一道無形的精神力沖擊過來，俞樂立時體驗了一把什么叫七竅流血，他躺在雪地上，眼鏡也已經(jīng)破碎。這種關(guān)鍵持續(xù)了四五秒即迅速緩沖，是體內(nèi)的暗靈氣息吞噬并吸收了對方的精神力回饋到俞樂身上，于是他又站了起來，蒼白著臉笑道：“有本事你再震我一次?！?p> 這一次毫無疑問，兩人一齊放出精神威壓轟來，但還沒到俞樂身上，便被他體外附著的暗靈氣息吞噬，轉(zhuǎn)化為俞樂自身的精神力量?！案傻煤?，Mr black?！庇針沸睦锏?。
“老二，這家伙能免疫我們的精神力，用原氣攻擊。”“好。”兩人一齊釋放原氣，一個化為風刃附著在鐮刀上，另一個在雙掌凝結(jié)出粉紅色的原氣波。
“白娃，該干活了?！薄懊靼?，夜間模式啟動?！庇針飞砩闲幢l(fā)出噼啪的白色電光，整個人氣息瞬間強了數(shù)倍。對方兩道攻擊先后而至，俞樂右手一揚，體內(nèi)暗靈氣息立時化為一個幽邃的漩渦將粉色原氣波吸收。
他自身不能直接使用從外界吸收而來的原氣，體內(nèi)身為自然靈體的白娃卻可以化為己用，只見白色雷霆瞬間再度暴漲，形成一層鎧甲，硬生生扛下了風屬性的氣流切。但力道之大，還是硬生生把俞樂打飛了七八丈遠。
“該死，你敢吸收我的原氣，找死！”使粉色原氣波的那人大罵，接著又發(fā)了十幾發(fā)更大規(guī)模的原氣波，俞樂手一揮，又再度完完全全地吞噬吸收而去，大多數(shù)能量為白娃所吸收，漸漸從原來躁動的淺白變?yōu)榻k麗內(nèi)斂的藍白色。
“這人怕是個傻子。”俞樂心里慶幸道。
“我去你大爺?shù)?！”“住手，老二！別用精神力和原氣打他了，用武技，這小雜種只是登堂一星，一拳就揍趴下了。”俞樂見事不妙，拔腿就跑，速度是正常狀態(tài)下的八倍，瞬間化為雪地里的一粒小灰點?！靶」?，別跑！”老二窮追不舍，速度猶勝前者。
俞樂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燭巖的死活了，自己逃命要緊，慌不擇路一路狂奔，到了山崖上，“沒路了，衰啊?！?p> 此時老二也追了上來，神經(jīng)似的哈哈笑道：“我讓你跑啊，有本事你再跑，吃大爺一錘！”聚集全身原氣呼哧一拳破空擊來，勢如風雷。俞樂伸掌只接了一拳，就感覺渾身被狂暴的能量沖散了架似的，腳步變虛浮許多。勉強接了十幾拳，不住的吐血和后退。
忽然老二抽出一柄長刀劈將來，來不及躲，俞樂用后背上的無刃劍一擋，只聽“珰——”的一聲悶響，一股山岳般的巨力直壓下來，俞樂直接在地上跪出半尺深的印。此時一股柔和的氣息悄悄蔓延到刀身，并直透發(fā)力者的經(jīng)絡，迅速吞噬著對方的原氣。
那家伙大呼不妙，可越用力掙脫體內(nèi)原氣流失的越快，最后十有八九都融入俞樂身上，經(jīng)白娃淬煉漸漸成為俞樂原氣的一部分。按理說完全吸收一個臻化境高手的原氣，正常人都會大幅度提升，可俞樂仍然只是登堂一星，處于修者的最低段位，一點上升的跡象也沒有。
眼見對方無力地倒下，俞樂松了口氣，但沒有解除夜間模式，又按原路返回山洞。明知道自己力小式微，仍很惦記燭巖的死活。
使風之刃的武修者，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儒雅男子，不像同伴那么浮躁，見老二去追殺比自己低兩個境界的俞樂，也不甚關(guān)心。
自己輕步走近黑漆漆的山洞，精神力高度集中，每一步都很小心。忽然空氣嘩然作響，下一秒他的左肩受到一下重擊，用手摸時涌起不少血，他急忙跑出洞外，只見一只一丈高的雪白色大雕立在洞口，冷眼凝視著他，卻不作追擊，很明顯有所顧忌。
“有意思，如此高階的魔獸若能為我所用——呵呵?！彼睦锎蛑惚P，手上長鐮附著疾風屬性的青色原氣，發(fā)出嗡鳴的嘯聲。
他俯身疾掠而去，鐮刀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接著是各種大開大合的連斬技，破風聲呼嘯不絕。大冰只是雙翅一振，便有一股極強勁的寒流生起，頓時將風刃震碎。
“挺厲害的?！蹦侨宋⑿Φ?。大冰本身實力其實比他強，但傷未痊愈，又要保護主人，便不能離開洞口追擊，時間長了還是要吃虧。
此時俞樂筋疲力盡地趕回來看到這一切，松了口氣，手掌緊握自半空而下一劍向?qū)Ψ綌厝?，他用鐮柄抵住，問道：“怎么是你回來了？?p> “你們家老二已經(jīng)涼涼了，要不要去看看？”俞樂道。“不用了，我現(xiàn)在就滅了你給他送葬。”他冷聲道，甩開長鐮一刀劃碎俞樂身上的雷霆之甲，又一腳將其踢飛了十幾丈遠。
這算是純體術(shù)攻擊，加上太快，連暗靈都無法通過吞噬來緩沖沖擊。
俞樂躺在地上，感覺骨頭碎了數(shù)根，連意識都恍惚起來，一口血卡在喉嚨里發(fā)癢，不斷吐出來又咽下去，“還有一口氣?！彼嚵藥状味嘉丛榔饋?，“算了，就這么躺著吧。”他想。
這不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內(nèi)心深處很坦然，然后他凝望著蒼穹而下的死寂的雪，渴望找到一點回答。隨著血液漸漸凝固，風聲悄悄遠離，俞樂不舍地閉上了眼。
生命，就是這么卑微的啊，可是為什么還那么忘我地燃燒著……
燭巖微微睜開眼睛，身上的青色原氣像火焰一般滾滾奔騰著，迸發(fā)出浩瀚的元素之力。連升兩星的力量并沒有讓她欣喜多少，洞外發(fā)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感知范圍之內(nèi)。
她想不通為什么有人會為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自己如此奮不顧身，現(xiàn)在她再也感應不到俞樂的氣息，又想起他猥瑣的笑容和那句：“因為我太弱了，是嗎？”
“明知道自己那么弱，為什么——”她提著一柄劍走出洞口，眼神變得凌盛起來。
“你殺了他嗎？”燭巖看著蒼寂的天空，伸出纖手撫弄著雪花。
“他殺了我同伴，所以——”“夠了?！睜T巖抬手一指，一道蓮花般漂亮的妖異火焰自地下祭起包裹了對方，瞬息之間將一切燃為虛無。
“現(xiàn)在又只剩我一個人了啊，本來還想跟你做個朋友的?！彼┫律碓谘粗袚炱鹉歉逼扑榈难坨R，珍而重之地收入手心，呼嘯一聲，踩著雪峰一樣雄武的大雕，飛逝于云天之外。
俞樂緩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滄月冰境之中，無窮的寒氣直逼肺腑，身體凍僵了反而不覺得痛。
“好冷啊，我這是在哪？不會死了吧，如果死了，還能有意識，靈魂會飄到幽冥世界里去吧，不過看上去怎么這么冷清？難道今天死的就我一個人，還是今天是休息日？”
“別瞎猜了，你現(xiàn)在在一片精神領(lǐng)域里，事實上你傷的極重，但既然有意識，至少說明你還活著。”一個詭秘渾濁的聲音驟然響起。
“老黑，難得你上線跟我聊天啊。”“叫我Mr black，說多少遍了，什么老黑，跟農(nóng)民似的，土爆了?！卑奠`氣息不滿道?！笆鞘鞘?，Mr black，那我怎么到這來了？重要的是怎么回去啊。”“不知道?！?p> 俞樂撓著光頭東走走西逛逛，只見一片無盡的冰境，封鎖了在外的星辰宇宙，精神力根本無法突破，懊喪地一屁股坐在一塊光滑如玉的大石臺上，旋即打坐進入修煉熔融的狀態(tài)。
這次精神內(nèi)斂，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另一副景象，在幽深的淵壁里，光亮透過泉水映照到石壁上，兩道縹緲曼麗的身影彼此交錯，舞動著玄奧的招式，或是配合，亦或是拆招，并無一回重復，一氣呵成而不間歇。此時腦海清晰浮現(xiàn)出一排信息：
“余昔年遨游九州，不知輕狂，亦不為世俗所拘，身隕之時有所驚悟，覺浮世若夢亦幻如真，前塵妄念已不可追……特遺此心法，以戒后人。明照經(jīng)文如下：
‘降心如明臺，守菩提而絕塵埃，會時當剪除一切煩惱苦厄，神而明之……’”
共上萬句，內(nèi)容極為廣博精奧，俞樂只讀了十幾句就不自覺進入禪靜狀態(tài)，越到后來內(nèi)心越發(fā)沉寂自在，漸漸意返空明，甚至出現(xiàn)了幻境，自己仿佛化作一條長龍遨游萬里神州，天上地下任意所至，逍遙忘我，如沐春風暮雨，如游仙鏡。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灰色，自己能隱約感受到僵硬的身體和胸骨肋骨破裂的痛楚。
“剛才，不會是夢吧?！薄八坪跄阃瓿闪四撤N古老傳承，精神領(lǐng)域的靈力耗盡，你就又回來了。我現(xiàn)在盡可能吸收能量給你吊著一口氣?！盡r black說。
“白娃，幫我修復身體需要多久？”“大概得一天，畢竟我的屬性并不溫和，也不適宜治療?！敝赡鄣穆曇舻?。“那拜托了。”體內(nèi)雷電飛速運行，以極粗暴的方式治愈著俞樂的內(nèi)傷。
許久，雪地里鉆出一個灰撲撲的身影，虛弱不堪地向山下走去。
吼——
多么熟悉的嘯聲，正是前些日子對俞樂狂追不舍的妖獸赤炎虎，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俞樂聳聳肩道：“見到你很高興，但好歹我也是，得到傳承的高手了，如今也不和你計較，咱們各退一步可好？”大踏步向前走去。
赤炎虎此時已張開四腳，蓄勢待發(fā)，看他走來，立時撲了上去咬住俞樂的袖子不放。要是俞樂縮手慢點的話可真的要悲劇了。俞樂早就奇怪為什么一點變厲害的感覺都沒有，事實證明他真的是原來那個菜鳥，急忙掙脫了袖子，一腳向虎頸蹬去，然后匆忙向一棵樹上爬去。
那赤炎虎這次聰明了，一口咬住他的褲子不放，一個爬上不去，一個拉不下來，十分尷尬的是俞樂，然而白娃的能量為了給他治療已經(jīng)所剩不多了，此時正處于休眠狀態(tài)。
忽然赤炎虎大叫一聲，頸上已中了一箭，急忙向山林蔥郁處遁去。
俞樂定睛看時，發(fā)箭者正是學校里名列前茅的修者厲海。
“俞樂同學，你沒事吧？好像看上去不太好?！彼掌鸸龘蠐项^道。
“簡直糟透了，一言難盡?？傊x謝厲師兄你了。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庇針反_實有點感動。從生死關(guān)頭走了一回，什么同學間的矛盾也看淡了。找個少男緊緊抱在一起。
“俞樂，山上很危險的，你還是早點回去的好?！薄皫熜帜阏f的太對了，咱們開學見?！?p> 厲海不解地看著俞樂笑著抹著著淚向山下飛奔而去，輕蔑的笑了一下，又上山走去。他是來修煉的，幽冥山林的惡劣環(huán)境十分適合現(xiàn)在煉體三星的他。
俞樂回到家時已是接近夜幕。洗了個澡，睡了一覺，第二天給父親熬好了解毒的湯。俞民浩喝下以后做了個中二的動作說：“有了兒子愛的藥湯，我已經(jīng)滿血復活了?！庇針沸南霚敲纯嗵澦豢跉夂饶敲炊啵媸菒鄢褟?。
算一下日子，離開學還有五天，抓緊時間補起作業(yè)來，至深夜他拔掉耳機，符咒的抄寫工作完成。第二天放松了一天，又修煉了一天。最后一天是元宵節(jié)，俞樂勉強梳了個發(fā)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準備赴晚上的燈會。
時間疏忽而過，俞樂被漫天煙火吸引，向著小鎮(zhèn)中心的夜幕中走去，穿著煉藥爐圖案的長跑，挎著裝備包，心無掛礙。
街上漸漸熱鬧，到處是來往行人的笑語，天上煙火燦爛，地上燈籠五彩俱全。
俞樂一邊不急不慢的走一邊打量著琳瑯的商品，大多數(shù)買不起，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尋找美女以飽眼福。
一路上遇到一些同村的同學，為了避免打招呼的麻煩，雙方都極有默契的假裝看不見對方或是僅僅一個眼神交流，畢竟像俞樂這樣的差生是很難有人緣的。
但，終究有一個沒能避開，就是從小到大玩得很熟的頭頂同樣光光的毛策，兩人先是一愣認出對方后過了會招又互相吐槽起來。
“哎，合格考我沒全過，怕是拿不了畢業(yè)證了。所以我報了一門‘煉器師’專業(yè)用來提分?！泵哒f。
“我倒是所幸過了，也報了一門副科‘煉藥’，雖然低級但實用，而且可以免費學。但是幾個月后的三千多人競爭里，我肯定進不了前兩百名，還是上不了正規(guī)機構(gòu)?！庇針氛f。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明白同為學渣的苦惱，感嘆人生多舛，韶華不在，雖然兩人剛滿17歲。
他們不覺走到一株百米高的古樹之下。
那樹已生長上千年，極具靈性，得日月星辰之孕養(yǎng)，甚至可以預測人的命格，名為‘佛樹’。樹上結(jié)著塵緣葉，皆為當?shù)匾淮髽酥拘越ㄖ虼藰湎戮奂娜俗疃唷?p> 近年來流行一種活動，每逢節(jié)日便有占星師在樹下下為人解惑但只有少數(shù)有錢人才消費的起，畢竟占星是除了篆符之外最熱門的職業(yè)。
忽然絢麗的煙火在夜空中驟然盛開，俞樂和每個人都將上面癡癡的望著，或者依偎在身邊人的肩上，或者只是形單影只，一邊望著流彩的煙花極盡華麗地將美麗印在每一個人的心里，然后轉(zhuǎn)身燃燼，消散在依然黑得低調(diào)的夜空，有點淡淡的失神。
一個膩滑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下意識的抓住了，他忽然注意到這點，轉(zhuǎn)首去看時，那道模糊的影子卻已掙脫他的手，化作紅云消失在來回的人流里了。
俞樂霎時間沒有聽到小販有趣的吹噓聲，也嗅不到煙火的氣息，看不到紅塵的顏色，隨著煙火和人影失落了的，是百無聊賴的心情。
“命運這東西，也許一開始就注定好了的吧。誰知道呢？”俞樂正在思索人生卻被毛策一掌拍醒：“喂你看。那邊梅潁和端木秀兩個大美女都在，還有夏芒老師?！?p> “什么？她們在哪兒？”俞樂頓時眼亮起來，奈何眼鏡被打碎后，一直沒舍得花錢去配，只得瞇著眼亂瞅，果然在一片花花綠綠中隱約看見三道清麗的顏色。
“她們在占卜的人里排隊，阮世梓和梅潁應該會問今年會被哪所機構(gòu)錄取，夏芒老師八成會問自己什么時候找到婆家?！泵咦灶欁詠y猜起來。
“我愛夏芒老師?！庇針芬荒樫v笑道。
“我也是。”
身穿紅色棉襖的端木秀看見兩人，微笑著朝他們揮揮手，俞樂瞇著眼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習慣性地扶一扶早已破碎遺失在雪地里的眼鏡，發(fā)現(xiàn)似乎沒有比自己還年輕帥氣的男人，于是尷尬地笑笑作為回應。
端木秀是那種在人海中乍一看普普通通，經(jīng)過交往卻越來越有味道的那種女生，而她身邊的梅潁卻是光鮮亮麗型，梅潁只是掃了俞樂和毛策一眼，吐一下舌頭表示無聊。
忽然天上星光閃爍不定，繼而傳來占星大師紀素威嚴的聲音：“余昨日夜觀星象，見陰煞星出世已久，乃不祥之兆，請大家今年務必小心?！甭曇粲貌唤^，帶有強大的精神力量，使人聽后為之一震。
“陰煞星，那是啥？”“不知道?！?p> 街上的人漸漸稀少，明天又將會是破舊除新的一年。
回家后，俞樂在黑暗中掃視了一會，呼出一口氣，搓搓手習慣性地亮一盞孤燈，在書桌旁放一杯水，面對著玻窗，認真地開始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