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樂把劍負在背上,和阮世梓交換一個眼神,兩人展開輕功穿梭在飄渺的迷霧之中。經(jīng)過昨晚的事,兩人不愿意牽手同行,為了不在霧中失散,阮世梓取出兩個銅鈴和俞樂各自系在身上,解釋說:“此鈴名之曰‘聆風’,能根據(jù)不同的環(huán)境發(fā)出不同節(jié)奏的音律,系在身上,方便我們感應彼此的氣息?!薄澳俏揖吞焯鞉熘?,還能聽它叮咚響?!庇針凡灰樀??!班?,送給你了?!?p> 按照俞快的指引,“星垂之斗,柄指西天;落月之巔,返照南嶺。葉之所向,道阻且躋;風之歲來,豁然開朗”。他一邊捕捉空氣中流動的氣味,同時觀察落葉的軌跡,感應星辰的排列,一點點的推演前行的道路,一有思路,就搖響銅鈴招呼阮世梓跟上。不知行了多久,兩人懷著惴惴的心情看見霧氣漸漸散盡,眼前的景物清晰起來。此時日已向西,兩人走在深山之中,被各種蒼拔的高樹包圍;沿著一條溪流向上走,漸漸被一條從山崖上甩落的綠色瀑流阻住去路。
“這里便是玉龍瀑了嗎?”阮世梓反復打量手中的地圖,“好像又不是。”“確實不是,我們得上去?!庇針繁M力仰望上空:“怎樣,敢不敢爬?”阮世梓笑了一下,說:“我不怕的?!北阕龊眉軇菹蛏吓实?,雙足在下面借力輕輕松松躍上了數(shù)丈高,以手腳撐著凸起的苔石,繼續(xù)向上爬。俞樂也盡力向上攀爬,但石崖上的石頭經(jīng)流水常年沖刷早已長滿青苔,故極為光滑。俞樂只好用劍插在石縫里,一點點向上挪,等到好不容易上到崖頂,頭上去啪的挨了一石子,他對坐在地上的阮世梓道:“你在干什么?”
“玩石子啊?!?p> “玩——石——子……好玩嗎?”
“不好玩,因為無聊嘛?!比钍黎魍兄UQ劭此?。
俞樂好不容易見到阮世梓說笑,還是撒嬌的那種,不知怎的,此時卻有一種想抽她的沖動,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在阮世梓裙底肆無忌憚地欣賞起來。
“去你的?!比钍黎魅滩蛔〕麧娝?。
“沒想到笑起來還是好看的?!庇針放懒松蟻怼?p> 此時已無需盡力展望,景色已十分開闊,呼吸著來自四面八方的風,整個天地都盡收眼底。
“前面會有很多層山,但其中的一座里,也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了?!庇針粪嬕豢谒茖χ淙諓澣坏?。忽然手上一涼,只見阮世梓握著自己的左手說:“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我們還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另一個地方,聽俞快說,那里有不少好東西。咱們?nèi)フ艺铱?,完事之后還要趕回去把那兩個人叫醒。”夕陽的紅光映在俞樂略顯疲憊與堅毅的臉上,他的眼里還掛著舒暢的笑,阮世梓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臉不自覺的又紅了,握著俞樂的手也沁出了細汗。
“怎么,不好受嗎?”
“沒有,我只是——有點冷?!彼K于又低下頭,像個認錯的孩子。
俞樂有捧起她的臉仔細端詳著看了四五秒,但那一瞬間阮世梓一度以為他要親自己,心跳不由的加速了些。卻聽他淡淡的說:“臉有點燙,沒事,咱們走吧?!边@才將她從幻夢中驚醒。阮世梓這時聽見體內(nèi)的寒煞之靈陰森地說道:“別天真了,哪有什么愛?你可是被詛咒的命運之女,這家伙算哪根蔥,給你提鞋都不配。”阮世梓的臉色一下子變作冰冷,毫無感情波動的說:“你給我閉嘴?!庇指嫌針返哪_步。
俞樂心中自有方向,自從見了俞快之后,對于前面的每一步他都走的有依有據(jù),迎著舒暢的山風,在繁星點綴的夜空下唱著歌,就這樣走啊走,不自覺又是天亮。
他和阮世梓兩人都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弱,而且體內(nèi)都在大機緣之下醞釀出了能量之靈,可以任意使用其力量,體力幾乎可以無窮無盡。
現(xiàn)在他們走進一個幽深的山巒,路上極是崎嶇且透漏著詭異,時時聽到凄厲的聲響,越走下去氣氛越顯得陰森。俞樂故意吹著跑調(diào)的口哨,兩條腿卻微微發(fā)抖,兩個人走到一個溪流旁略作休頓。
“俞樂,你過來看,這小家伙出不來了。”阮世梓驚奇地喊道。不知怎的,她在和俞樂獨處的時候特別放的開,這也是俞樂的獨特之處,從不給人擺出難以親近的姿態(tài)。
俞樂打著哈欠以表示他的無聊,走過來看,只見溪流旁的石縫之中,蜷縮著一只后背朝地貼著的小龜,不時伸出手腳亂揮,卻什么也夠不到。
“這個衰神笨的跟我似的,倒也好玩兒。”俞樂探出手把小龜撈了上來,放到石塊上,又把頭湊上去和它對視。不一會兒,小龜又把頭和手腳縮回殼里?!翱?!連怕事的性格也跟我一毛一樣。”
“它不是從哪里被沖到這里了,現(xiàn)在一定累壞了,也不知道它的家在哪里?!比钍黎靼研↓斖械绞掷飺崦?,許是受她身上的煞氣吸引,也或許是龜通靈性,知道她并無惡意,又重新甚出頭腳,意氣風發(fā)的樣子。
“這小家伙很好色呀,不如你就養(yǎng)著玩兒吧,反正龜?shù)纳Τ志茫?jīng)折騰?!庇針反蛉ふf。阮世梓想了想,便取出一個彩色琉璃瓶,把小龜裝在里面?!斑@不會憋死它吧?”“放心,這里面有特殊靈氣與藥液,我會定時給它透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