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樂在昏沉中,不知道自己體內(nèi)的風(fēng)雷雙靈進(jìn)行著一場有趣的對話。他的神識不由自主地向沉沉浮浮的夢境中流轉(zhuǎn),混沌的灰暗里驀然投入一束溫柔的微光,想抓住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迷失了。
此時,手心里闖出一種灼熱的感覺,金色的原氣里,包裹著白色的電光,青藍(lán)色的颶風(fēng),微弱的生機與星辰的運轉(zhuǎn),在火之瞳的審視下自然地揉雜在一起,匯成一道色彩斑斕的微光。
“這,居然是靈氣,想不到你居然獲得了!”Mr black嘀咕了一句。
“什么靈氣,我感覺就是自然之力和星辰之力的融合而已吧?”俞樂的意識微弱道。
“不止是這些,自然之力和你身上的原氣產(chǎn)生了奇妙的融合,要知道在以前,你在使用‘夜間模式’的時候,只能動用雷霆力量,自己的力量被暫時封閉了,而現(xiàn)在有了靈氣,你雖然不能直接動用,卻有了一種可能,能夠把身上所有能量集中起來?!?p> “哦,原來如此。”俞樂露出了學(xué)渣的困惑表情。
“別高興太早,你現(xiàn)在只擁有一點下品靈氣,不過即便如此,別人想就原氣提煉成靈氣,起碼需要再修煉上兩個大境界才能辦到?!盡r black用學(xué)霸口吻孜孜不倦道。
“對你來說,消耗太大了,所以還是別用為好,當(dāng)然,威力也是非常強的?!?p> “靈氣還分品級嗎?”俞樂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不上進(jìn),隨便問了個問題。
“當(dāng)然,下品靈氣就是類似于火焰狀的氣體形態(tài),這種靈氣尚有雜質(zhì),剔除雜質(zhì)后再加以濃縮,便為中品靈氣,中品靈氣為液體形態(tài)存在,天地間極為罕見,至于上品靈氣,不屬于人類可以掌控的范圍了?!?p> “原來如此,我懂了,Mr black,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亂?”俞樂迷迷糊糊道。
“哪里亂了?我講得很清楚好不好?”Mr black大喊道。
“我昨晚好像暈倒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感覺我快醒了。”
俞樂懵懵懂懂,睜開眼,從昏睡中醒來,只見厲海正在一旁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自己,俞樂嚇了一跳,連忙坐了起來,卻感到渾身疼痛,“呲溜——”一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纏滿了白紗,仔細(xì)聞聞,空氣中還散發(fā)著藥物的味道。
只見厲海突然變臉,皺眉道:“昨天晚上你經(jīng)歷了啥,怎么受這么重的傷?”
“我,在修煉?!庇針沸÷暤?。
“修煉?不對,我不信?!?p> “可能是走火入魔了,嗯,一定是這樣的?!庇針纷匝宰哉Z道。
“真假?”厲海一臉不敢置信,道:“跟被雷劈了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引來了雷劫?!?p> “我哪有那么厲害?!庇針泛呛切α似饋?。
“對了,是厲師兄你把我?guī)Щ貋淼膯???p> “不是我,是端木秀,昨晚她抱著一塊焦炭過來,我仔細(xì)一看,那焦炭原來是你,沒忍住笑了一下,端木秀當(dāng)時急得要死,把身上帶的所有療傷藥物拿了出來,跟我忙活了半晚上把你包扎好了。不過說來你命真硬,這樣都能活下來?!眳柡8袊@道。
“原來是她。”俞樂陷入了沉默。
“其實,我覺得,端木秀是個好女孩,你們很……”厲海嘿嘿一笑,出了山洞。
俞樂本身是一個煉藥師,最擅長的就是保命,此刻他打坐凝息,重新搬運體內(nèi)原力,半晌功夫,內(nèi)傷好了大半,至于外傷,自己的雷霆體質(zhì)在治愈上向來比常人快數(shù)倍。
他聞一下身上的藥香,頃刻分辨出藥材的種類,都是由很名貴的藥材制成,自己是買不起的,怏怏不樂地躺了半天,想著端木秀的臉,想起了元宵節(jié)晚上那紅色的身影,傻笑了起來。
聽著外面嘩啦的水聲,俞樂終于忍不住走出了洞穴。
正是正午,天氣熱的很,俞樂便三下兩除二脫個精光,向水下潛去。
在水中閉上眼睛,精神力也因為感官受阻而難以擴散,這么坦然地游著,沉下去又浮出來,逆著因昨夜大雨而暴漲的洪流向上鳧游著,想象著。也不知道是游上去了,還是被沖下來了,身體和精神徜徉在一種富有節(jié)奏的狀態(tài)中。
多久,沒這樣自在過了?就一個人,在一個沉寂的環(huán)境,打開自己壓抑很久的心,在孤獨中隱藏脆弱,在安靜后悄然涅槃。
……
端木秀在冰寒清幽的瀑流中赤身修煉,木屬性的功法,幾天功夫下來,漸漸進(jìn)入了空明寂靜的狀態(tài)。
然而日復(fù)一日清苦的修煉,讓這個內(nèi)心火熱的女孩終于有些厭倦了,她游上岸,坐在一塊頑石上,晾著身體肌膚,同時找了件紅衣遮體。
烏黑的長發(fā)披落,加上干凈迷蒙的眼神,讓這個平時愛笑的少女顯示出不同以往的感性美。
她在心里想著俞樂。
“我不知道為什么喜歡你,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不過事實已經(jīng)如此了,為什么還要想些有的沒的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你面前老是那么多變,我連自己都控制不住,或許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吧?”
“其實上次吧,我根本沒生你氣,就是一下子感覺很委屈,不知道為什么,我連是否喜歡你都不確定,這些日子的種種,都是我自己太多情吧?!?p> 端木秀自言自語,說一些話,嘆口氣感覺心中總有一抹淡淡的清愁。
“也許,這才是真實的你罷!”
只見俞樂從水面站了起來,露出扁平的腹肌。
端木秀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表情羞惱道:“去死吧你!”說著一抬腳,揚起一大片水花向俞樂潑去。
俞樂沒躲,反而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端木秀忽然意識到什么,連忙裹好身體,道:“你不要臉,來偷窺我洗澡?!?p> 俞樂道:“呃,其實我是來感謝你的,不過也不對,應(yīng)該是巧了,我也在游泳,但沒料到你也在這里?!?p> “不用多說了,你穿好衣服,哪兒來的哪兒回去吧!”端木秀道。
“哦?!庇針忿D(zhuǎn)身,忽然回頭道:“那你還……”
“別說了,走吧走吧!”端木秀遠(yuǎn)遠(yuǎn)的喊道。
俞樂又背對著她游了一段距離,忽然道:“其實你喜歡我也沒什么的,因為——”
端木秀在后面遠(yuǎn)遠(yuǎn)喊了句什么,俞樂卻聽不到了。
他只是低頭輕輕默念了一句,將上面未說完的內(nèi)容補充了:
“因為,我也,很想喜歡你?!?p> 而端木秀也是在背過身子時,臉上才迅速燒起一團紅暈,朝著幽靜的池水一頓亂拍,才勉強平復(fù)下紊亂的氣息。
其實剛才她喊的那句,俞樂沒聽到的內(nèi)容是:
“那你就常找我玩啊。”
這句話有點孩子氣,端木秀說完自己覺得有些羞澀,喪氣,甚至想追上去,但是這樣顯得自己更善變了,只好悶悶地一個人躲著。
……
幾天后,俞樂的修煉的傷勢痊愈大半,實力激增,他在玉龍瀑附近的山林來回奔跑,速度迅捷無比,最終在一處樹林里找到了阮世梓。
看著她一臉煞白的樣子,俞樂嘆了口氣,不顧Mr black的勸阻,強行吸納她身上的煞氣,結(jié)果經(jīng)脈受損,差點變成冰人。
“跟我回去吧。”俞樂抽著鼻涕,不住地打著寒顫。
阮世梓心里極度過意不去,想做點什么,卻又不敢靠近俞樂,怕加重他的寒冷,阮世梓此刻心情很是低落。
“俞樂,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離開大家。”最終,她說了這樣一句自己覺得很沒出息的話。
俞樂很高興,想去牽阮世梓的手,忽然想起來了端木秀,心里咯噔一下,便最終只是拍了她的肩膀,露出了笑容。
兩個人互相變得沉默了一些,一起回到了玉龍瀑附近。
野外修煉的日子一晃而過,不必多言。
又四天,四人再次結(jié)伴而行,一路上又恢復(fù)了歡聲笑語,回到各自溫暖的家,開始休養(yǎng)。
離高考還剩一周。
這一天陰暗的很,一個蕭索的身影無息地穿梭在街上,誰也看不見他的臉。漸漸地行人一個個離去了,拳頭似的雨點億萬次暴擊在落日鎮(zhèn)上,他伸出沉重的手,地上是一塊塊剝落的泥沙,大口地喘著氣,低沉地嗚咽著,眼淚呢?沒有,連整張臉都如同剝離的沙墻。
臥室的書桌上空空蕩蕩,只有一副略顯陳舊卻不曾積落塵埃的相框。照片上,是兩個小男孩,中間有一座沙塔,背景上純藍(lán)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