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最大的贏家
中午,李崢和林逾靜被叫到了化學教研室。
各領(lǐng)了一大摞卷子。
李崢自然是興奮異常。
林逾靜必然也滿臉苦痛。
這批卷子,可不是一般的卷子。
是今年各省的預(yù)賽題,以及營地和培訓班的模擬題,當然還包括孫樂秧的最終沖刺題。
俞鴻可是著實費了一番功夫才搞到的。
要說俞鴻老師,雖然教學水平有待商榷,但人脈和手段一定是第一等的。
再看初賽題。
與薊京這種直轄市不同,很多省份的考生極多,沒法全部安排去考國初。
因此,那些省份的化學會,會先在各個地級市安排預(yù)賽,做一輪選拔后,才集中打國初。
這些題雖然質(zhì)量一般,但很適合查缺補漏,找到自己沒有吃透的知識點。
至于培訓班模擬題和孫樂秧沖刺題,其質(zhì)量不亞于歷年國初真題,全做一遍,不僅能有提高,還能以此為參考,預(yù)估自己的國初成績。
這一大摞卷子,絕對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但對另一些人來說,也許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棵稻草。
比如林逾靜,她和李崢一同走在樓道里,抱著卷子,腰都壓彎了,生命氣息十分微弱。
“唔……”
競賽不易,逾靜嘆氣。
李崢卻滿心歡喜,手不釋卷:“好了,既然決定參賽,就全力以赴吧,早點做完,讓孫老師根據(jù)咱們的答題情況,最后再做出一些指導(dǎo)?!?p> “唔?!绷钟忪o終是提了口氣,暗暗握拳,并且很快找到了釋懷的理由,兇巴巴說道,“受這么多罪,不拿獎就虧了?!?p> “也是個道理?!崩顛樄恍?,“可反過來想,萬一你進了省隊,要去打全國決賽呢?”
“咯……”林逾靜瞬間一個寒顫,怒瞪李崢,“你才進省隊,你全家進省隊。”
“哈哈,我還真巴不得進去呢?!崩顛槗现竽X勺道,“講真的,你好好考,可能真的能拿到薊大化學系的降分。”
“不去。”
“那你考這個干啥?”李崢不解道,“我是因為單純的喜歡。你又不喜歡,你又不想進化學專業(yè),你是受……你是變態(tài)么?”
“嘁?!绷钟忪o一側(cè)頭,不理他,“我喜歡別的競賽。”
“哦?”李崢問道,“數(shù)學?”
林逾靜不說話。
“生物?”
不說話。
“物理?”
“唔……”林逾靜的笑容暴露了自己。
“什么時候,我也參加?!?p> “去去去?!绷钟忪o嫌棄擺手,“不跟你一起?!?p> “呵!學習競賽,你還能繞得過我?”李崢已經(jīng)拿出手機查找起來,“初賽大概四五月份是吧,搞完化競我就去找陶老師。”
“咯……”林逾靜對此相當鄙視,小眉毛都湊成了一堆兒,“沒有信仰,競賽狗狗?!?p> “呵呵,少來這套,也不知道是誰求著我要化競參考書,最后低頭認錯加的我好友?!?p> “???”林逾靜猛一瞪眼,“認錯的是你!”
“呵,女人可真幼稚?!?p> “?。?!”林逾靜抄出手機,竟然給李崢亮出了一張張截圖。
【李崢: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p> 【林逾靜回復(fù):想通了?】
【李崢:想通了,傷的是你,痛的是我?!?p> 【林逾靜回復(fù):……怎么想通的?】
【李崢:在與你分別的煎熬中想通的。】
【……】
李崢完全看傻了,差點把卷子都掉在地上:“你……你PS,你有意思嗎?”
“咕咕~”林逾靜這才算舒服回來,抱著卷子蹦跶著回班了。
李崢臉色是又青又紅,思索許久后,終于有了答案。
老李!
你死了!
……
放學后,是日?;@球放松時間。
老時間,老地點,老隊伍,老方法。
所謂的方法,其實是搶占球場的方法。
眾所周知,人多籃少,很難獨霸。
除非,你有喬碧霞。
她的出現(xiàn),如同是震場炸彈,總能將一些人逼走。
只是,這一天的分組對抗中,徐夢溪比以往,更加沒有存在感,連基礎(chǔ)的跑動都很少,總是發(fā)呆,有兩次連球都沒接住。
李崢的情商,是很高的,他自然發(fā)現(xiàn)了徐夢溪有心事。
打完球,大家坐在場邊休息喝水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湊過去,假裝看著夕陽喝脈動。
“我說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崩顛樄具斯具撕攘艘淮罂诤?,低吟道,“這句話,是沒有時限的。”
“……”徐夢溪臉一紅,嚇得跳起來跑出老遠。
要不是她還算了解李崢,這話當結(jié)婚誓言都夠了哇。
“又欺負我的女人。”喬碧霞單手一攥,捏癟了手里的飲料瓶,獰目罵道,“夢溪本來期中就沒考好,你還欺負她?”
“哦?”李崢眉色一緊。
接著,是洶涌而來的負罪感。
這段時間,真的是沒少耽誤徐夢溪學習。
作為高中生而言,還有比耽誤別人學習更重的罪孽么?
“是我的錯。”李崢慚愧低頭。
“沒……沒有的事……”徐夢溪雙手擋著臉,一個勁兒地擺手,“是因為化競耽誤了,跟你沒關(guān)系……”
“唔。”林逾靜小跑過去,抱著徐夢溪,怒視李崢,“你的錯!”
“別鬧啦靜靜……”徐夢溪欲哭無淚。
李崢也很著急。
他很想幫徐夢溪一把,但才疏學淺,實在找不到角度。
除了英語和化學外,他其它學科根本就不如徐夢溪。
而英語,背單詞+閱讀就對了,這個沒法指點。
化學,人家已經(jīng)夠用了,沒指點的必要。
李崢含恨握拳。
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如此無能的男人。
還是在最擅長的學習上。
身后的喬碧霞也是長嘆一聲:“夢溪平時不是年級第二就是第三,唯獨這次,20多名了,應(yīng)該只是失誤,別慌。”
旁邊,劉新一邊拿領(lǐng)口擦臉上的油汗,一邊問道:“那你呢?”
“漲了兩名,第七了?!眴瘫滔己俸僖恍?,“話說最近越來越有精神頭兒了,也不知是因為什么。”
李崢聽得一個寒顫。
怕不是撩漢撩的吧。
仔細想想。
我們六個人,天天這么混在一起。
最大的贏家根本不是我李崢。
而是喬碧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