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馬車上。
殺掉怪物之后,再次啟程,前往天府要塞。
袁長文取走了怪物的一個牙齒,當做留念。
這次的戰(zhàn)斗,算是自己第一次真正對抗怪物,盡管最后殺掉怪物依然讓別人出手。如果在幾十年前,這種事情很難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竟然是第一次跟怪物對抗。
不過,這次戰(zhàn)斗也教會了袁長文很多東西。
所以,取走一顆牙齒,留作紀念。
長馨:“哥,那以后,每次跟怪物戰(zhàn)斗之后,都會取走怪物的牙齒嗎?”
袁長文:“說不定可以,將牙齒作為自己戰(zhàn)斗的勛章,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p> 雯姐笑道:“你最好別這樣。因為當初漢森在要塞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想法。只不過,后來放棄了,牙齒太大太多,也太占地方。最后,漢森把收集的牙齒全部扔掉,一個不留,包括他第一頭獨自斬殺怪物的牙齒?!?p> 太占地方?
袁長文倒是沒有想過這一點。
怪物的牙齒確實不小,大約有兩根手指,但太占地方?這要多少牙齒,才會覺得太占地方?
漢森是殺了這么多怪物,所以才變得如此厲害嗎?
長馨:“嘻嘻,我哥肯定比漢森更厲害,到時候,我把房間讓出來,給哥裝牙齒?!?p> 老媽笑道:“你把房間讓給長文裝牙齒,那你睡哪里?”
“我可以……”長馨突然沒說后半句,可以睡哥哥的房間呀。
老媽突然明悟:“哦……你是不是想著,那個時候你已經嫁人了,所以也不會睡自己房間……怎么,有中意的男孩子了?”
長馨:“才沒有!媽,你別亂說!”
雯姐:“要不,我給長馨介紹一個?長老烷的孩子,跟長馨年紀適配的,還不少叻?!?p> 老媽:“是么?都有誰呀?他們天賦是什么,技能是什么,有沒有什么不良嗜好,會不會因為長輩是長老烷所以比較高傲,有沒有那種天賦比較安穩(wěn)的,我不希望以后長馨嫁給漢森那種人?!?p> 雯姐:“有些比較囂張,有些比較內斂,嫂子如果真的有打算,我可以拉線介紹。要不,這次從天府要塞回來的時候,你跟我去一趟長老烷,這樣你就可以親眼看見那些男孩。長馨也可以看看,是否合適?!?p> 老媽:“真的嗎?可以跟你一起去長老烷……天佑,你覺得呢?”
“媽!”長馨不高興,還有些著急!
我才不要成親,我才不要嫁人吶!
長馨轉頭,看向哥哥。
袁長文則是笑笑:“放心吧,沒事?!?p> 老媽以為袁長文的說沒事,是指成親。
老媽:“就是,女孩子長大了肯定要嫁人的。沒事,沒有什么好害怕的?!?p> 但長馨知道,哥哥說的沒事,是有另外的含義。
兄妹之間的默契,在一個笑容中,就已經傳達了所有的意思。
長馨:“哥,你干嘛不把劍收回去呢?”
雖然知道不用擔心,但長馨還是不愿意繼續(xù)聊成親的話題。
什么嘛!
老媽和雯姐,就這樣肆無忌憚的開始給我張羅對象。
真是的。
…………
袁長文當然知道長馨的想法,接過話題說:“我想多跟溫洳接觸一會,多關心一下她,就能更好發(fā)揮劍的實力。這一次的戰(zhàn)斗,讓我看見,自己的御劍術其實還差得遠吶。如果是漢森大人,也許剎那間就可以解決那頭怪物?!?p> 雯姐:“不是也許,而是肯定?!?p> “什么邏輯?”袁天佑突然插嘴道,“你這樣拿著劍,這樣隨身帶著劍,這樣不斷跟劍進行對話,就可以提高實力?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關心你的劍,反而會讓你的技能降低實力呢?你現在的狀態(tài),跟某些人一樣。
認為自己關心馬車,自己小心照顧自己的馬車,于是馬車也會反過來好好照顧你。這是什么狗屁邏輯?你關心馬車,你小心駕駛,你處處照料,甚至你隨時都跟馬車對話,像自己的情人一樣,然后馬車就會不斷的出現毛病,甚至將你甩在路邊。
這樣的事情,有什么不能發(fā)生嗎?還是說,這種事情的發(fā)生,違背了什么真理?”
這……
袁長文很不舒服,就像有什么東西被打碎一樣。甚至,只要想想,自己如此關心卻依舊沒有效果,絲絲恐懼就蔓延在自己心里。
反過來,自己幾乎不敢想一些對于溫洳的壞事,比如賣掉溫洳之類的。自己會認為,這種想法會摧毀兩人之間的聯系,會讓一些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每次自己有這種想法的時候,都會不斷的打消念頭,不斷的催眠自己說要關系要愛護,要一起走很長的路。
這就是恐懼。
袁長文很清楚,看見恐懼在驅使自己,但并不意味著,自己就能夠擺脫恐懼。
甚至,自己有時候情愿被恐懼鞭笞。
不止是自己的劍,自己在意的某些物品,都會有這樣的狀態(tài)。
就算是死物,你關心它,它也反過來關心你。
這種說辭一直印在袁長文的腦子里,幾乎變成真理。
因為袁長文一旦想要不關心它,就會認為它會鬧脾氣,它會出毛病。然后,恐懼就來了,于是自己不得不改變想法,強制讓自己關心它。以避免,它出毛病。
這套邏輯,確實是鬼扯。
但袁長文不敢扔掉,害怕扔掉之后,真的會發(fā)生那些出毛病的事情。
絲絲恐怖的感覺襲來,讓袁長文無法動彈,連幻想一下如果這種事情發(fā)生,都會讓恐怖更加壯大。
這種感覺袁長文知道,也非常清楚,因為小時候經常會有這種感覺。
尤其是,跟老爸進行對話之后,這種放手和緊緊抓住的沖撞感,就會在體內彌漫。
袁長文:“那我,應該把劍收回去嗎?”
袁天佑:“為什么還要問這種問題?”
是啊,為什么還要這樣問!
老爸說了無數次,甚至我自己也非常清楚,這種問題本身就是恐懼在驅使。
關鍵在于恐懼,而不是去回答問題。
自己的狀態(tài)沒對,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想想拉屎!
自己是如何對待拉屎這件事情的,會去問什么時候自己應該拉屎之類的問題嗎?
為什么那些恐怖的事情不能發(fā)生?
我為什么不允許這些事情發(fā)生呢?
一絲縫隙似乎在袁長文內心開啟,涌入些許輕松自然。
自己的劍出毛病,自己心愛的馬車出毛病,這些事情為什么不能發(fā)生?
我又憑什么判斷,這些事情發(fā)生之后,就是壞事呢?
不知道,那就應該是不知道的態(tài)度。
我關心我的劍,只是因為自己想要關心,而不是因為關心之后劍就不會出毛病。沒有恐懼的驅使,沒有權衡,只是因為單純的想要這么做。
袁長文突然發(fā)現,這似乎在將自己交出去,交給一個無上的存在來控制這一切。
并且,非常想要給這個無上的存在取一個名字,然后自己就可以說謝謝。
下君?
![](http://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6-12-04/5843d2c889fd2.jpg)
小生慕容
堵車是一件讓人心煩的事情,尤其是在不斷被人加塞的過程。怪不得,有人說,開車不是開車,而是一種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