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賊說出的一瞬間,吳牧陽幾乎是沒有思考,順口就回答道:“上路?!?p> 原本有些疑惑的山賊,此時變得極為戒備起來。
拿起手中的武器,緊對著吳牧陽,那樣子好像是生怕吳牧陽暴起殺人一樣。
“上路(去死)?你他媽的耍老子!要是再不說實話,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吳牧陽看著山賊那張因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跟自己對切口,也是在看看自己的來路。
這切口,也就是江湖黑化,是江湖人彼此間相互聯(lián)系交流的一種特殊的語言。
只要是混江湖的,就沒有不會說黑話的。
但令吳牧陽尷尬的是,他還真沒學過這江湖黑話到底怎么說。
只能硬著頭皮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哦!我是來說票的?!?p> 山賊臉上的狐疑之色更甚,因為吳牧陽的表現(xiàn),在山賊的眼中,無疑是那種很不專業(yè)的表現(xiàn),連個切口都不會說,說明其要么并不是江湖中人,要么就是一沒出師的小學徒,師父還沒來得及教。
又看了看吳牧陽有些稚嫩的臉,還有瘦弱的身子,山賊的心中稍定,將手中的武器放了放,說話的語氣也不再是那般蠻橫。
“你真是來贖秧子(肉票)的?”
吳牧陽也是半蒙半猜,才大致明白了山賊的話是什么意思,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
隨后,山賊又細致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吳牧陽,除了視線在四角羊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更加確信了吳牧陽是一個沒出師的小學徒的想法。
也就沒有再難為吳牧陽,畢竟能來說票的,不是本事不凡的,就是背景比較大的。
而吳牧陽,已經被山賊自動劃分為背景比較大的那類人。
也不再多言語,帶著吳牧陽來到了他們狼頭寨的駐地蒼狼山。
蒼狼山,吳牧陽并沒有來過,但也還是聽吳老頭說起過。
畢竟離大鮮卑山并不算遠,而且還有些有趣的特產在,吳老頭也就跟吳牧陽稍微的介紹了一下,只是并沒有提到這山上還有山賊的存在。
這蒼狼山之所以如此命名,乃是因為其山險峻,山上多有狼獸。
這些狼獸中有異種,渾身銀白,對月而嘯,與尋常狼獸群居不同,此狼獨來獨往,詭詐非常,被稱為蒼狼。
往往在山中遇到蒼狼的人少有能存活下來的,是一種十分危險的狼獸。
但那也僅僅是對于普通人而言。
對于北地的眾多修士來說,其也還算的上是出名。
不過這名,并不是什么好名就是了。
此種狼獸傳聞中有上古異獸嘯月天狼的血脈,如若血脈返祖,至少也是武宗境的存在。
在有一段時間內,也曾引起了諸多修士大規(guī)模的抓捕。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些豢養(yǎng)蒼狼的人,結局大多不太好,總是因為種種原因或是死于狼口,或是死于非命。
所以世傳,此種狼獸生有反骨,養(yǎng)之不詳,才使得蒼狼脫離了亡群滅種的危險。
成為一種極不受人待見的狼獸。
所以,在聽到這些山賊駐扎的乃是蒼狼山后,吳牧陽總是在心里暗戳戳的想著:“這些在山上的山賊,說不定就是一群倒霉蛋。”
沒走多久,吳牧陽就在這個小山賊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們的山寨――蒼狼寨之中。
與吳牧陽想象中匪寨殘破不堪,到處都是衣衫不整、滿身酒氣的山賊不同。
蒼狼寨有設置城墻,瞭望臺,箭樓等諸多防御攻勢,還有裝備著強弓勁弩,一看就訓練有素的山賊來回巡邏。
當看到吳牧陽二人前來時,幾十把或明或暗的弓弩對準了吳牧陽。
即使吳牧陽已經步入了中境武人的層次,周身有真氣護體,也能感受到一股危險感自弓箭上傳來。
吳牧陽看到這一幕,眼睛輕輕瞇起,一個詞自吳牧陽的心中產生――軍械。
這些山賊使用的弓弩,并不是尋常百姓能夠做出來的,而是軍中通過特殊材料與工藝,專門制作的破法箭。
其名取自一箭破萬法的含義,其作用雖沒有那么夸張,但也不是尋常的修士所能無視的。
乃是皇朝中為了限制修士,而專門制作的。
能夠使用軍械的山賊,其來歷一定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吳牧陽在心里給這個蒼狼寨打上了一個危險的標志。
在吳牧陽說明來意后,這幫訓練有素的山賊,不但在第一時間卸下了吳牧陽身上的武器,就連身上掛著的翠綠葫蘆都被拿了下來。
其熟練的動作,顯示了其不但訓練有素,而且見識匪淺,顯然是對北地諸多勢力的本事很是了解。
在又經過了重重的搜身后,吳牧陽才如愿以償?shù)囊姷搅舜诵械哪繕栓D―蒼狼寨大當家鄔安。
這是一個面色冷峻,目光凌厲的中年人。
此刻的他坐于主坐之上,主坐雖然寬大,但是其坐姿卻是腰桿挺直,兩腳微分,雙手伏案,絲毫沒有怠惰的感覺。
吳牧陽見狀,眼睛又是輕微的瞇了瞇,鄔安的這個動作并不常見,也并不舒服。
只有訓練有素的將士,才會下意識的保持著此種姿勢。
吳牧陽甚至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家伙應該有著不短的軍旅生涯。
而在吳牧陽打量鄔安的時候,鄔安和大堂中的其他人,也在打量著吳牧陽。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詭異的寧靜起來,弄的其余的山賊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吳牧陽以為這種氛圍還要持續(xù)一會兒的時候,坐在上首的五人中,一個披散著頭發(fā),手中把玩著短刀的人,打破了寧靜。
“甩個蔓兒!”
這句話,吳牧陽曾經聽過吳老頭說過,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于是躬身抱拳后,手做出一個花骨朵一樣的手勢。
“姓吳?!?p> 這時上首另一個手上、臉上全是刀疤的漢子,看到吳牧陽的手式后,用嘶啞的嗓音說道:“野雞悶頭鉆,哪能上天王山?。悴皇钦频?。)”
站在下方的吳牧陽聽到這話后,一下子懵住了。
心想:“這是說的啥?為什么每個字我都能聽懂,連在我就不懂了呢?真是好久沒有這種聽英文的感覺了!”
就在吳牧陽心里瞎想時,上首除鄔安外的四人,盡皆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在眾人的眼中,吳牧陽此時的狀態(tài),就是被拆穿后的囧態(tài)。
刀疤大漢,接著冷笑著看向鄔安:“大柜(大當家),插(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