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輪金茫,橫架于長空。
此時眾人皆是為之沉默,這因測驗而出的天地異象,無一人敢率先言語。
還是那問道柱旁的金御,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這才喚醒了廣場上的眾人。
隨著金御這脫手一倒,那天地異象,隨之消散,一切歸于平靜,宛如一切從未發(fā)生過。
那臺下藍衣回過神來,率先涌上測驗臺,林黎古榆等人方才察覺,亦是跳下演武臺,往測驗臺趕去。
藍衣攬起金御,抱在懷里呼喊到:“金御!金御!你沒事吧。”
藍衣情緒有些失控,搖晃著金御的臉龐,林黎等人也是趕到,亦在一旁呼喊。
“金御,金御?!?p> “金御兄弟,你沒事吧!”
這十來人一下子就把金御圍了個團團轉(zhuǎn),那一聲聲緊張的關(guān)切聲,把那愣于原地的楚院長也一把喚醒過來。
楚院長上前,金丹威勢震開前方幾人,顯露出了倒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面色慘白,額頭上密麻細汗。
楚院長伸手,想帶走這少年,可誰知這藍衣此時卻不愿了。
藍衣一把攬住金御,像是保護自己的布娃娃,不想他被別人搶走一般。
“這一切都怪你,誰讓你如此操控問道柱,你是要害死他嗎?”藍衣句句質(zhì)問,絲毫沒把眼前這金丹境界強者放在眼里。
這下倒是這楚院長尷尬了,伸出去的手放哪也不是。
“她怎么知道自己操控這問道柱的?嗨!怪我老糊涂了,心神都附著于問道柱的異象之上,忘了這少年的身子吃不吃得消?!背洪L也是開始埋怨自己。
“是這樣同學,這些咱們先不提,現(xiàn)在金同學靈力枯竭,本源受損,情況極為不佳,我現(xiàn)在需要帶他去治療,你可要攔我?”
楚院長說完,見藍衣糾結(jié)咬唇不語。
楚院長直接上前,一把搭起金御胳膊,將金御攔腰抱起,剛準備離去,這一旁的許鶴又是上前開口。
“院長?!痹S鶴指了指那地面癱坐的藍衣。
“還剩她一人沒有測驗?zāi)兀恰?p> 楚院長心頭無奈,心想這丫頭連自己暗中操控問道柱都看得清楚,還考核個鬼啊。
“給這位同學直接通過,現(xiàn)場你先安頓好?!?p> 楚院長吩咐完許鶴,抱著金御便火急火燎御空而行,朝那廣場之上的主殿奔去。
此刻廣場上的學員,一個個向身邊同伴交頭接耳,一時間廣場上一陣喧嘩。
“師兄,你看剛剛天上究竟是什么?如此駭人!”橙色演武臺上一男子問向身邊同伴。
“我哪知道阿!先前都給我驚了個趔趄?!憋@然,應(yīng)答的這人,還沒從先前的震撼中走出來。
“看楚院長的模樣,你說會不會是問道柱故障了?”另一人大膽猜測道。
“嗯,很有可能。”
臺上其他人聞言皆是附和,點頭認同這問道住故障的說法。
相對于橙黃演武臺上的喧嘩,而綠色演武臺上的寥寥數(shù)人,此刻卻是鴉雀無聲。
這些人資質(zhì)不算太差,大多也都是些世家子弟,見過些許世面,他們可不會相信故障這么一說,區(qū)區(qū)一場根骨測驗,便是能引來天地異象,昏迷的那人絕對不簡單!
其中甚至不少人,都抱了與之結(jié)交之心,最起碼不能與之結(jié)仇。
而此時,青色演武臺上的尹諾陸宏濤兩人,見此等異象均是眉目緊皺,兩人沒半句交流,均是各懷鬼胎。
…
學院主殿外。
一片肅清,諸多實力強大的上屆學員,在外看守,任何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學院主殿內(nèi)。
金御神色痛苦,躺在長桌之上,長桌旁,則圍了七七八八個白胡子老者,那歲數(shù)看上去比那院長都不遑多讓。
“孟前輩,這小子現(xiàn)在情況如何啊。”楚院長在一旁關(guān)切問向那白發(fā)老者。
這孟前輩本名孟浩然,乃是上代院長至交好友,在上代院長隕落之后,便來了這天雷學院閉關(guān)修煉,不到滅院之災(zāi)楚院長是不會輕易喚他的。
這孟前輩捻了捻那斑駁胡須,神色亦是復雜。
“這少年,沒病?。】伞蔀楹芜t遲不醒呢!”
孟浩然糾結(jié)許久,吐著這么一句,實在是他自己都想不通。
金御丹田內(nèi)。
那原本從齊天浩,以及仇龍吟身上奪取的本源之力陡然發(fā)生異變。
那一團淡紅色的本源,開始逐漸分離擴散,擴散的軌跡卻是圍繞著金御那未成形的金丹,那本源開始包裹、修復。
在時間的推移下,金御的金丹逐漸變得堅硬,且面積亦開始擴大,那本源似乎也沒打算再離開,慢慢的與那金丹徹底的融為了一體。
金御的識海內(nèi)。
“金,此乃噬魂花,乃配置毒丹常見藥材?!?p> 一名面容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丹師,舉起一株顏色嬌艷,看上去孱弱無比的花朵向金侃侃而談。
“此乃洛神花,乃是蘊養(yǎng)識海的良藥?!?p> 丹師再度舉起一株花瓣呈赤紅色的鮮艷花朵。
“當這兩種藥草碰到一起的時候,搭配一定的劑量,在配上一些如冰心草,靈藤木等溫和稀釋性的藥草,便可煉制出那一品蘊魂丹?!?p> “這一品蘊魂丹,可緩解修煉疲勞,定神靜氣,走火入魔,乃是煉丹一道最基本的門檻,丹方給你放這了,你好生煉?!钡熣f罷即轉(zhuǎn)身離去。
“是,恭送老師?!?p> 這十四五的少年彎腰作揖,待丹師離去之后,才抬頭拿起那桌面的丹方好生端詳。
金負劍而立,身子站的筆直,拿起丹方研究了好一陣,才開始擺弄桌面上的丹爐和草藥。
這少年青澀的調(diào)動出體內(nèi)靈火,往下丹爐下方輸送,隨后又按部就班的拋入各種草藥。
金的額頭冒著汗雨,但也無暇去擦拭,顯然,這輸送靈火,也是一個極費氣力的事情。
金御還能明顯看到,那先前離去的丹師在一旁隱蔽處,嘴角掛著微信,遙遙的觀望著金。
在金那灰頭土臉之間,在那一爐爐冒著黑煙的爐鼎之內(nèi),在那一聲聲炸鼎之中,不知是幾番時光之后,金的動作愈發(fā)嫻熟,直到最后一爐丹藥起駕落下,一縷縷淡薄白霧飄出,清香溢鼻。
隨后的時光里,金白天煉丹,晚上舞劍,偶爾家族里會告訴他,下面要煉制的某種丹藥還差一味藥材,你自行去采。
金也知曉,但從不戳破,他知道他那父親那點心思,通常這種事情,總是笑著應(yīng)答。
當然,在應(yīng)答之后的結(jié)果便是吃盡苦頭。
曾潛百米深海,取那千年蚌精的珍珠研磨成粉,入藥煉丹。
曾入千山獸窟,取那成年青蛟的精血增幅藥性,化作丹引。
曾闖雷源老巢,取那雷霆本源之精粹融入丹藥,阻擋丹劫。
從最開始那炸爐少年,一直到最后達到單手成丹的丹帝一名。
不知不覺,好像這一夢又不止十年!
金御開始慢慢適應(yīng)了這偶爾突如其來的夢境,總感覺在這夢境里,這些回憶對金御來說是享受的。
同時金御對丹道一途的認知,在此夢與那金一般,進度突飛猛漲,對丹藥,丹方,爐鼎,火焰更是了解的非常深刻。
對劍道一刻的感悟又多了一絲狂傲意味,同時又好像見了很多世面,金御一下子又說不拎清,因為畢竟是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