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怎么關注起這個了？”
平野璃站起身，來到飲水機旁給自己打了杯水：“關于生物調(diào)查局，你不愿意說，但我猜到了一些?！?p> 廖舍沒接話，看著平野璃。
“昨天給你洗衣服時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你的警官證、手槍。是不是真家伙，我還是能看出來的，這些東西普通人可搞不來，警察也不會有資格隨時配槍。我又看了你的另一個證件，是生物調(diào)查局的，你是外勤組的成員，如果我推斷沒錯的話，外勤組的人都會配槍吧？”
“是的，你說的沒錯，這不會是你想加入生物調(diào)查局的理由吧？能碰到常人無法碰到的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廖舍可不會讓平野璃加入，這不是兒戲，不是說她為了玩槍就把她拉進來。
平野璃搖搖頭，笑了：“想什么呢，要是為了能摸到槍，我花點錢去射擊館也能玩?！?p> “那你是為什么想要加入？”
“當然是你們配槍的原因了?！逼揭傲⒈臃旁谧郎希骸跋雭硐肴ィ诔鞘兄谢顒?、配槍、生物調(diào)查，連起來不難想到，你們在對付一種或者幾種危險的生物吧？而且是那種未被民眾公知的生物，不然你們也沒必要做什么保密工作。能用得到槍械，說明這種生物的體積夠大，而且這種生物還沒被民眾發(fā)現(xiàn)，結(jié)合一下這兩點，我猜這種生物的模樣應該和人類差不多，既然已經(jīng)猜到這了，那不妨再大膽點，那種生物是吸血鬼？狼人？鬼魂？還是化人的妖？”
廖舍擦了擦嘴，很聰明，知道這么點東西就猜的差不多了。
“所以你加入的原因是好奇這種生物對吧？”
平野璃點點頭：“對，我這人好奇心很重的，猜得出你們的工作很危險，可能上一秒還在聊天，下一秒就死掉了，不過我不在乎，我想知道這些藏在黑暗里的家伙們，到底是什么樣的?！?p> “明白了，既然你也了解我們工作的危險性，也有相應的覺悟，我們會考慮的，你這種有醫(yī)學經(jīng)驗的人我們很稀缺?！?p> “對了，上午你還在睡的時候有人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p> “你接聽了嗎？誰的？”廖舍起身去臥室床頭拿手機。
“哪敢瞎聽吶，調(diào)成靜音就放那了，上午的時候我能不能入職生物調(diào)查局還八字沒一撇呢，萬一聽到不該聽的內(nèi)容，我怕你為了保密工作再做掉我?！逼揭傲Т蛄藗€哈哈。
“哪能呢……”廖舍尷尬的笑了笑，按亮手機，一共六條未接來電，一條微信，都是上級和陳旭的消息，看樣子有要緊的事，趕忙點開微信查看消息。
人呢？趕緊回總部！崔梅死了！
看到這消息，廖舍楞了一下，那個從廢棄工廠捉回來的鬼死了？怎么可能？
但現(xiàn)在再怎么想都是猜測，還得回總部才能知道情況，這一覺睡到天黑，居然發(fā)生了這種事。廖舍趕忙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
“怎么，出事了？”平野璃看廖舍一副慌張的模樣，猜了個大概。
“恩，局里的事，你還不是我們的人，就先不跟你細說?！?p> “好吧好吧，你的車我停在車庫了，左手那排。”
“好嘞！等我忙完來跟你簽保密協(xié)議！”說話的同時，人已經(jīng)跑進了電梯，在走廊中還險些撞到一個姑娘。
“靠，這床單還得我洗唄。”廖舍離開后，平野璃忽然想起什么。
“原初，他沒怎么樣你吧？”那個廖舍在電梯旁中差點撞到的姑娘，在確認廖舍離開后，走進屋內(nèi)。
“我沒怎么樣他就不錯了，小苒你呆了多久？”平野璃收拾著餐桌。
“天黑就過來了?！眮砣苏巧舷乙?，陳苒，也走到餐桌邊一起收拾。
“廖心那邊，到底什么情況？”陳苒將盤子中剩下的飯菜倒入垃圾袋中，這些東西平野璃也吃不了，留著也是放臭。
“和我想的一樣，她讓沈肅的血感染了，我在她身上聞到了沈肅的味道。”
“哪為什么沒變成鬼？”
“誰知道呢？可能是稀血的原因吧，她的身體一直在抗拒轉(zhuǎn)化，但又拼不過，搞得身子都垮了。”平野璃將盤子摞在一起，放進廚房水池中：“我昨天給她輸了些我的血，她還算幸運，挺過來了，不出意外的話，沈肅的那點血都被我的吞噬掉了，如果她還能活下去，那就是我的子嗣。”
“明白了，必要情況還可以鉗制一下廖舍?！?p> ………………
生物調(diào)查局。
“怎么回事云姐？崔梅怎么會死呢？”廖舍看著面前不怒自威的女人，這正是生物調(diào)查的局長。
云姐招了招手：“來，小廖，過來看看。”
廖舍繞過辦公桌，手托著桌面，看向屏幕上的監(jiān)控畫面。
畫面正顯示著廖舍接電話的畫面，此時正一臉慌張。
“我妹妹出了點事，這個電話是醫(yī)院護士給我打的。”廖舍解釋道。
云姐點點頭：“我聽陳旭說了，接著看?！?p> 畫面繼續(xù)播放，廖舍再和電話那邊說了幾句之后，囑咐了一下陳旭就立刻離開了。陳旭一個人繼續(xù)坐在那里審問。
監(jiān)控沒有聲音，單看嘴型，也看不出兩人聊的內(nèi)容，只是陳旭在幾次交流后，崔梅的臉色明顯不是很自然。
云姐加速了視頻播放，從右下角的時間變動來看，這段審問足足持續(xù)了二十分鐘。
直到畫面中陳旭的表情忽然從錯愕變到震驚，迅速起身瘋狂的拍打操控鐵鏈上升的按鈕，可升降機似乎出了問題，在監(jiān)控中，陳旭無論如何操作都無法制止鐵鏈的下降。
被死死固定的崔梅瘋狂的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逐漸浸泡于水池中，感受自己的身體逐漸被侵蝕掉，直至最后，鐵鏈上只剩下了幾件殘留的衣物。
“很奇怪，工作人員會在一間新牢房準備接納囚犯前檢查一切設施，崔梅的這間沒有任何問題，她死后又查了一遍，也沒有任何問題?！痹平沭堄信d趣的打量著廖舍，目光似箭。
“云姐，您不會在懷疑是我和陳旭在搞鬼吧？”
“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我也不能排除這種情況，相信你們也能理解?！?p> 確實，從監(jiān)控來看，廖舍陳旭二人是僅有的接觸者。
“可既然我們抓了她，為什么要在這里殺了？當場解決掉不是更輕松嗎？”
“所以，我說是你們兩個人搞鬼的可能性很低，叫你過來也就是核對一下陳旭那邊的說辭，你們兩個一樣就沒什么事了，都是老員工，我信得過你們?！痹平闩呐牧紊幔骸皼]別的事了，你可以走了?！?p> 廖舍客氣了幾句，離開局長辦公室，卻沒注意到云姐盯著他背影若有所思的眼神。
關于三生教的線索就這么斷了，廖舍知道這下他們會藏的更深，看來又是一場持久戰(zhàn)。
一天沒來上班，桌面已經(jīng)堆了一堆文件，好在陳旭在白天上班的時候順便幫他整理過，不然今天是要加班了。
………………
第二天，廖舍請了假，專程來到醫(yī)院，一是來看看廖心，二是和平野璃處理一些問題。
陪廖心呆了一下午，確認她沒事后，這才去找平野璃，來醫(yī)院之前專門問過平野璃具體的下班時間。
“走吧？說說你未來工作的事。”
“行，我換下衣服?！睅追昼姾?，平野璃換了身黑褂子從職工休息間走出來。
廖舍開著車，帶平野璃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
“這整得，又不是拍諜戰(zhàn)片交換情報，至于嘛……”見廖舍左顧右盼的，確認攝像頭和其他人都看不清桌面的模樣，平野璃忍不住吐槽。
“必要工作?！绷紊岽_認后，才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牛皮紙袋。
“這啥玩意？”
“所有你在入職前需要簽署的保密協(xié)議?！绷紊岵痖_牛皮紙袋，露出一沓厚度足有兩指寬，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紙。
簡單翻了翻，幾乎每一頁都有要簽字或者按手印的地方。
“我……現(xiàn)在拒絕入職還來得及不……”想到一會簽字簽到手酸，平野璃忽然覺得好麻煩，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帶著十二鬼月直接殺進生物調(diào)查局，強搶沈肅的資料來的容易些。
“不可能了，你現(xiàn)在知道的東西太多，保密協(xié)議都看了，不簽也得簽，要么就是監(jiān)獄里呆一輩子?！?p> “我才剛看到這沓紙不到半分鐘！怎么可能看完！”
“那誰能保證你沒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哪怕一句話？”
“信不信我報警告你們局子……”
“警察聽我們的?！?p> “……”
“你就從了吧?！?p> “我好像上錯了船……”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平野璃一直坐在那里，一頁一頁的看，一頁一頁的簽字確認，終于在廖舍困的快熬不住時丟下了手中的筆。
“簽完了簽完了！可累死我了！”平野璃甩掉筆，活動著酸麻的手腕。
“內(nèi)容都看了嗎？”廖舍問。
“看了看了，這輩子沒在一天內(nèi)看完這么多字兒。”
“有什么疑問嗎？或者，理解不了的東西？”
摸了摸下巴，平野璃點點頭：“那些食人鬼，只有陽光和紫藤花能殺掉它們嗎？”
“是的，目前我們的科研人員只發(fā)現(xiàn)了這兩種對付鬼的有效手段?！?p> “那咱們會學習超能力嗎？或者禁術、功法這些能提升自己實力的東西？”
“想什么呢？”廖舍揉揉額頭：“電視劇看多了吧？真有那些東西，鬼早就被除干凈了?！?p> “哈哈哈……”平野璃忽然捂著肚子笑起來，想當年，人類在日輪刀、紫藤花、陽光、呼吸法的加持下都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現(xiàn)在只剩下陽光和紫藤花這兩樣最低端的殺鬼方式，看來生物調(diào)查局還是低估了鬼，或者說，自從生物調(diào)查局成立以來，都沒遇到過真正的高階鬼，覺得只靠這兩種方式就能清理鬼了。
“怎么了？”
“沒事，覺得我自己說的好笑……”
“不開玩笑了，先說個正經(jīng)事?！绷紊釘[擺手，道：“給你出個考題，如果有個正在審訊期間的囚犯，死在了審訊室中，你覺得會是什么原因?qū)е碌?？?p> “這算什么考題？你昨天從我家走的那么慌張，不會是因為這個事吧？審訊死人了……哦不對，死鬼了？”
“嗯……幫我想想，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但我身在局中看不清?！绷紊嵊趾唵握f明了一下審訊當天的經(jīng)過和審訊室的布局。
“這簡單啊，只有兩種情況?！逼揭傲斐鰞筛种福诹紊嵫矍盎瘟嘶危骸耙唬杭兇獾臋C械故障，比如暫時性的電路接觸不良，短路，過一會就好了，所以檢修工查不出來，這種情況那個鬼死了純屬倒霉；第二種情況，就比較可怕了?！?p> 向前趴了趴身子，低聲說道：“有三生教的內(nèi)鬼?！?p> 廖舍沒有說話，他確實想過這種可能性。
“你和你的搭檔把那個鬼活捉過來，說明你們兩個沒問題，不然當場就殺掉她了，審訊時有攝像頭，你們兩個又沒法對鎖著她的鐵鏈動手，更是你們兩個沒問題的證據(jù)?！?p> “接著說。”廖舍點點頭，點上一根煙。
“所以你這個問題不如換個問法，或許答案會更容易找出來，比如換成：兇手為什么決定在這個時候殺掉她？”
“阻攔我們繼續(xù)調(diào)查三生教？”廖舍順著說下去。
“對咯，你們之前也審過是誰轉(zhuǎn)換的她這樣的問題，她沒死，一問到三生教，她就死了，不覺得有點巧合嗎？所以啊，兇手殺她是為了封口，她肯定知道什么重要的東西，或者說，她向你們透露過重要的東西，這事足以勾起兇手的殺心?！?p> “恩……明白了……”廖舍彈彈煙灰，若有所思。
好好串一串最近的事……去廢棄工廠抓崔梅，平野璃成為廖心的專職護士，審訊，崔梅死亡，廖心換血，平野璃入職生物調(diào)查局……
不對啊，這么一串，平野璃的嫌疑程度直線上升……
一抓崔梅，平野璃就出現(xiàn)了，還是離廖心最近的地方，同時對自己的工作很好奇，還沒審訊完崔梅就死了，出事的時候正好平野璃給我打了電話把我支走，又是稀血人類，不僅符合生物調(diào)查局的入職要求，還符合三生教的入教標準……
想到這，廖舍不由推后了一些身子，坐在對面的平野璃正一臉無知的看著窗外，絲毫不知道她現(xiàn)在被冤枉成了三生教臥底。
不對，平野璃要是三生教的人，我也沒跟他她說過捉到過崔梅，也沒告訴她崔梅具體關押在哪里，審訊時間她也不知道，更何況，她若是三生教的人，剛才幫我那一頓分析，不就是在加速暴露自己么？
廖舍猛吸一口煙，將煙頭按滅?，F(xiàn)在知道的太少了，與其瞎猜浪費腦細胞，不如努力挖出更多三生教的東西。
“今天就這樣吧，這兩天盡快把入職手續(xù)辦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