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在總部進行了簡單匯報后的三人迅速前往XC區(qū)，根據(jù)官方信息記錄，他就住在這。
順著地址，三人來到一處公寓樓。
“你來吧?！绷紊嵫凵袷疽馄揭傲А?p> 平野璃點點頭，敲敲房門，卻無人應(yīng)答，大概敲了十分鐘后，隔壁的鄰居先開了門。
“你們找孫小龍？”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睡衣探出腦袋。
孫小龍，應(yīng)該就是指那個‘大龍哥’了。
“是他，對吧？”平野璃舉起手機，給女人看了眼大龍哥的照片。
“對，他就是孫小龍。”女人點點頭，見三人表情嚴肅，怯怯的問：“他……欠你們錢了？”
“警察辦案。”平野璃亮出證件，這個是前兩天入職時發(fā)給她的。
“哦哦，這樣啊，你們不穿警服，我還以為是上門要債的呢?！?p>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平野璃追問。
“應(yīng)該是在公司吧？他這幾年忽然發(fā)達了，平時忙的很少回家?！?p> “你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嗎？”
“好像是叫…幻夢？”
平野璃一臉疑惑，那是什么地方？
“幻夢是江陽市最大的酒吧，蹦迪的地方?！标愋裨谝慌缘吐曊f道。
“哦哦好的，打擾了?！比讼蜞従拥乐x后驅(qū)車前往幻夢。
“小璃你居然不知道幻夢？”車上，陳旭一臉看外星人的眼神。
平野璃撓撓頭，作為一個整天只會呼呼大睡的宅女，她真沒聽說過這地方：“旭哥，我真不知道…我也從來不去那種地方，不喜歡人多嘈雜?！?p> “奇了怪了，大白天的，他在那忙活什么？幻夢不是只有晚上才開業(yè)么？”
“沒準只是昨晚加班，今天就睡在幻夢了呢？”陳旭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拐過一個路口。
“但愿事情真的這么簡單吧?！?p> 車子很快來到幻夢門口，在停車場找了個位置停下來。
來到正門，兩個蹲在門口染著黃毛，穿著緊身褲的年輕小伙忽然叫住了三人。
“誒誒誒！你們干啥的，上午不營業(yè)，第一次來？”其中一個黃毛斜眼叼著煙，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樣，坐在旁邊的另一個黃毛晃了晃腦袋，用手捋順蓋住大半個額頭又油的劉海，發(fā)出譏諷的嘲笑聲。
“朋友，我們進去找個人。”平野璃笑了笑，這就是傳說中的精神小伙嗎？
那最開始說話的黃毛一眼看入了迷，那眼神一眼萬年，好似已經(jīng)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美女，加個微信唄，加個微信我進去和他們商量商量！”黃毛站起身，摸出已經(jīng)碎了屏的手機，兩腿歪著一站，一手插兜，一手端著手機遞過來，笑的有些猥瑣。
“你今年多少錢啊?！鄙舷麓蛄苛艘幌曼S毛，腿這么細，身上一點肌肉沒有，穿的衣服又這么緊，繃的跟個稻草人似的，像這種貨色，平野璃一腳能踢死十個。
“十七，美女我看你跟我差不多，最多也就二十一吧？我不介意姐弟戀哈哈哈……”
“我加你微信，你能放我們進去？”平野璃笑笑，貼近了一點黃毛，四目相對，聞到平野璃身上那誘人的體香味，黃毛紅著臉，使勁拍了拍自己脆弱的胸脯：“放心吧！我大毛說一就是一！你去道上打聽打聽去！”
廖舍忽然有些生氣，拉了拉平野璃的衣袖，平野璃背手搖了搖，表示沒事。
“那我可全指望你啦?！逼揭傲лp笑。
“放心！放心！”黃毛聽這話聽的快飛起來了，趕忙掃上平野璃的微信，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他們兩個別進去了?！?p> “憑啥啊？”陳旭脾氣爆：“你們把小璃一個人帶進去試試？”
“呦，脾氣挺沖啊?！倍自诘厣系牧硪粋€瘦桿兒黃毛站起身，雙手插兜，歪著腦袋。
“旭哥，旭哥?！逼揭傲б娗闆r不對，連忙扭頭按住蠢蠢欲動的陳旭和廖舍：“沒事，我一會就出來了?！?p> “你傻了吧小璃！這放你一個人進去我們怎么放心！”陳旭喊道。
“哎呀?jīng)]事旭哥，聽我的，我一會就出來了?！逼揭傲б贿呎f，一邊隱晦的拍拍陳旭的右側(cè)腰部，陳旭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了，他的右腰別著配槍，而在場有配槍的，也不止他一個，平野璃這是在暗示他如果出了情況，還有槍能自保，就算子彈打光了，外面的二人也能聽到槍聲及時進去支援。
“行，明白了，喝東西的時候小心點。”陳旭壓著聲音在平野璃耳邊囑咐一句。
“走吧，他們就在這等我，沒問題吧？”平野璃溫柔的拍拍和自己要微信的黃毛肩膀。
“走！”黃毛得意的瞥了眼廖舍陳旭，帶著另一個黃毛和平野璃進去正門。
“他媽的，兩條看門的黃狗，真能仗勢欺人啊?！绷紊嵋娔莾蓚€人離開，點了根煙。
“沒事，小璃的身手能應(yīng)付來，她還有武器，不會出事的?！标愋窠舆^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剛才咱們沖動了，小璃才是最冷靜的那個。”
“這口煙抽的，我也緩過來勁兒了，確實，咱們兩個無論是亮出警察身份進去的還是強闖進去的，大龍都會有準備，銷毀證據(jù)也好，從其他門逃跑也好，平野璃一個人進去才是最穩(wěn)妥的，不會打草驚蛇?！?p> 幻夢內(nèi)部，一個經(jīng)理模樣，穿著西裝襯衫，系領(lǐng)帶，留背頭的男人攔住黃毛。
“大毛二毛！你們這會往進帶什么人！”
“哥，哥！”大毛正是和平野璃要微信的那個黃毛，連忙從兜里掏出一盒煙，遞過去一根：“行個方便哥，小哥的幸福就看你了！”
那經(jīng)理仔細看了眼平野璃，目光閃爍，拍拍黃毛肩膀：“追求滿高啊?！彪m然語氣流露出不屑，但還是接過煙，讓開一條路。
“謝謝哥，謝謝哥！”大毛連連鞠躬道謝。
“呵，還以為你在幻夢是個硬茬呢?！弊叱鲆唤?，平野璃在大毛耳邊火上澆油。
“去去去，我那是在你面前給他一分薄面，平時他敢這樣我早打他了！”
“哈哈哈那你可太厲害了?！逼揭傲Ц胶椭?，看這小家伙被逗得飄飄然的模樣，也算是一種樂趣吧。
“話說回來，你要找誰??？”二毛提了一嘴。
“孫小龍，現(xiàn)在在哪?。俊?p> “孫小龍？”大毛一下子沒想起來。
“就是大龍哥?！逼揭傲崾镜馈?p> 大毛二毛忽然停下來腳步，四顧無人，壓低聲音：“你找他干嘛?。 ?p> “怎么了？”平野璃不明所以。
“小璃姐，大龍哥是店長的朋友，我們見過幾面，那可不是個好人啊！”
“怎么說？”
“看你這情況也不認識大龍哥，估計也是介紹來的，就跟你說實話吧，大龍哥是兩年前忽然出現(xiàn)在幻夢的，自那之后經(jīng)常有人來找他，只是從沒再見那人出來過。我們有次……偷聽了?！?p> 二毛拍拍大毛，示意別再說了。
“說下去。”平野璃抽出二百現(xiàn)金。
大毛二毛猶豫了一下，接過來。
“我們聽到里面的人在慘叫，但聲音根本不像是人發(fā)出的叫喊……更像是……地獄里的惡鬼……”
平野璃點點頭，確實是在轉(zhuǎn)化食人鬼，那個過程是極度痛苦的，絕大部分人都扛不住轉(zhuǎn)化，身體化作一灘爛泥，幸存下來的才會分為三六九等。
“我有事找他，你們把我?guī)н^去吧。”
“別啊小璃姐，我就是想經(jīng)歷一段甜甜的戀愛，不想再也看不見你啊……”大毛竟然有些哀求。
平野璃噗嗤一聲笑了，這兩個家伙本性還不算壞只是走歪了路而已：“放心，我有分寸?！?p> 見拗不過，大毛二毛只能繼續(xù)帶路，面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他們已經(jīng)做的夠多了。
穿過卡座池和舞臺，來到后方，又繞過幾個走廊，一扇木門出現(xiàn)在面前。
“大龍哥就在里面了。”大毛二毛指了指盡頭的木門。
“多謝！”平野璃伸手比了個小心心。
大毛還想再說什么，二毛一把拉走了大毛，他們都是些小跟班而已，有些不該見的不該知道的，最好躲遠點，他們還沒活夠。
平野璃敲響木門，一個男人說了聲“進”。
推門進入，屋內(nèi)只有一人，只穿著褲頭，正翹著二郎腿看電影，屋內(nèi)滿是煙味，一地的酒瓶和衛(wèi)生紙，還有用過的BY套。
對方也不避嫌，依舊那個姿勢。
“你誰啊？”男人斜眼撇了一下平野璃，發(fā)現(xiàn)姿色不錯比之前的那幾個強太多了，連忙坐正，從衣服堆上抽了條單子遮住下半身。
“大龍哥，我是高寧叔介紹來的，聽說您這有能幫我的‘藥’……”平野璃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好似一個涉世不深的清純大學(xué)生。
“高寧？”孫小龍回憶了一下，將桌上的垃圾推到地上，翻了半天才翻出一個本子，在凌亂的字跡中翻閱查找。
“奧，那個死老頭吧？想起來了，聽說是為了增強體質(zhì)多活幾年能多給兒孫掙兩個錢？”孫小龍拍著肚皮哈哈大笑。
“那老東西還挺有意思?！睂O小龍搖搖頭，十分不屑。
“龍哥……您能幫幫……”話未說完，孫小龍猛地一拍桌子：“叫大龍哥！”
“好的大龍哥……”平野璃被一下子整無語了，剛醞釀半天的情緒被這一巴掌全拍沒了。
“幫你什么??？”孫小龍扣了扣鼻子，搓出一塊疙瘩，隨手一彈。
“我想永駐容顏……”平野璃說。
孫小龍摸摸一把，這理由很正常，尤其是現(xiàn)在的年輕漂亮女孩，基本都有這想法。
于是伸出五根手指：“五十萬，我給你永駐容顏?！?p> “啊？”平野璃故作驚訝：“我沒那么多啊……不能便宜點嗎？”
孫小龍嘿嘿一笑，他就等著這句話，順著說道：“那肯定不行啊美女，你看現(xiàn)在正規(guī)整容醫(yī)院，哪家做個全套下來沒超過這數(shù)字的，我這可比那便宜多了！而且看不出來，摸不出來！還沒有后遺癥！”
“可龍……大龍哥……我真拿不出來五十萬啊，我預(yù)算只有三十萬的……”平野璃急得快哭了。
“唉……”孫小龍嘆口氣：“那這樣吧，美女，我退一步，收你三十萬，給你一樣的藥。”
“謝謝大龍哥！”
“等等！孫小龍制止正在鞠躬道謝的平野璃：“至于剩下的二十萬么，你可以選擇兩種方式還清?！?p> 孫小龍伸出兩根手指：“第一，一個月內(nèi)結(jié)清；第二，在這陪我住一個月…就咱倆…”
見平野璃不說話了，孫小龍知道她在猶豫，但一定會選擇第二種結(jié)賬方式的，所以不著急，將單子丟回床上，又翹起二郎腿看電影。
“大龍哥……”
“想好了？”
“我選……第二個……”平野璃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低著通紅的臉。
“那就先結(jié)賬吧……”等了半天的孫小龍終于等到這句話，繞過桌子就準備扒了自已的褲衩。
“我去！”平野璃見勢不妙，罵了一句，一記側(cè)蹬正中撲向自己的孫小龍心窩。
平野璃沒想到這家伙這么饑渴，本想先順著他話先答應(yīng)，等他放松之后多套兩句話的，可這廝居然直接準備對自己動手動腳了，這哪能忍？
呃！
孫小龍被這一踢踹的岔了氣，倒在地上憋紅了臉，緩了半天才回過氣兒。
“你……”后面的媽字還未說出口，一把匕首插進自己的嘴里，舌頭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冰涼堅硬的觸感。
“閉住你那個鳥嘴?！逼揭傲统鼍僮C，晃了晃，看清那個小本本的孫小龍臉都白了。
控制著孫小龍坐回椅子，掏出手銬將他徹底拷住。
“你可以說話，但僅限于我提問的問題，多廢話一個字，我就割你一根指頭，明白么？”
孫小龍點點頭，因為長時間張著嘴不敢閉合，口水順著刀身滴落。
看著惡心，平野璃嫌棄的將刀身在床單上蹭了蹭。
“救！”剛喊出一個字，平野璃一記直拳抽在孫小龍嘴上，椅子一歪，整個人側(cè)倒下去，腦袋鐺一聲磕在地上，兩顆帶血的后槽牙飛在不遠處。
半邊臉迅速腫起來的孫小龍哼哼唧唧的叫著，平野璃上去又是一腳。
“學(xué)會閉嘴了么？”
孫小龍連哼唧都不敢哼唧了，這娘們是真敢動手！
“還用我再教你么？”
孫小龍連連搖頭。
“大龍哥？大龍哥？怎么了？”門外，一個幻夢員工敲門問，應(yīng)該是剛才聽到了聲音。
孫小龍驚恐的看了看平野璃，平野璃指了指門口，孫小龍這才敢說話，吐了口嘴里的血，努力裝作平靜的語氣：“沒事，你走吧，別進來！”
“哈哈大龍哥！哥幾個都看見了，剛才那個進去的女的長得真不賴！你倆慢慢‘玩’??！”
“哈哈，我倆玩的可開心了……”孫小龍這話說的差點哭出來，他們說的玩都不是一個意思……
確認員工離開門口，平野璃的鞋底才松開孫小龍的脖子，孫小龍剛才也不敢瞎喊了，那個角度，只要這瘋女人一用力，脖子就斷了。
平野璃將房門反鎖，扶正孫小龍，自己抽了把椅子，將上面的衣物用腳踢開，反身騎上去，雙手搭在椅背上。
“我問，你答。”
孫小龍腫著半個臉點點頭，嘴里的血都不敢往地上吐了，忍著惡心咽回肚子。
“沈肅，聽說過這個人么？”
孫小龍搖搖頭。
“鬼侍？”
搖搖頭。
“鬼血是誰給你的？”
“一個老頭……”孫小龍嗚嗚囔囔的回答。
平野璃手起刀落，面部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孫小龍的嘴巴。
孫小龍只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突然插入自己的大腿。
見孫小龍不喊了，平野璃繼續(xù)提問：“重新問你一遍，鬼血是誰給你的？”
“真是個老頭……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見過他一次，平時都是幻夢的店長和他交易，我只負責(zé)收錢打針?！?p> 看樣子是真的了，關(guān)于鬼血的事他沒騙人，繼續(xù)問：“他為什么給你鬼血？”
“我當(dāng)初為了掙錢，他說能幫我……”
“明白了，再問你一個問題，三生教知道么？”
“聽說過！聽說過！”孫小龍瘋狂點頭。
“你和他們什么關(guān)系？”
“沒啥關(guān)系，他們邀請過我加入，但我沒答應(yīng)……”
沉默了幾秒，平野璃手指在刀尖輕輕摸了一點孫小龍的血，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你也不是稀血人類，他們?yōu)槭裁囱埬悖俊?p> “那我怎么知道？估計是看中我的人脈了吧，做這行認識了不少有權(quán)有勢的人?！?p> 平野璃撓撓頭發(fā)，線索又斷了？孫小龍拒絕了三生教，鬼血這邊的來源又描述不清……
“所有買過鬼血的人，都在這個本子上有記錄吧？”平野璃翻了翻剛才孫小龍看的筆記本。
“恩。”
“行，跟我走一趟吧?！逼揭傲С哆^床單，用刀撕下一條，纏在孫小龍大腿的傷口處止血。
“我一定要舉報你們！對我使用私刑！”孫小龍低聲憤怒的說。
“呵，回去再說吧，到時候正式審你，可比這爽多了?！逼揭傲Ю浜咭宦?，事實確實如此，生物調(diào)查局在審訊食人鬼的時候，因為對象不會死，還不能劃為人類，所以手段極度殘忍，而對于人類的審問，也好不到哪去，畢竟能被關(guān)到生物調(diào)查局的人類，少說也是個反人類罪，被抓緊去就出不來了。
“至少給我穿條褲子吧？”
“少廢話，趕緊走。”平野璃一腳踢在孫小龍屁股上，留下一個鞋印。孫小龍一瘸一拐的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