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司航聞言,立即看到了希望。
“那我現(xiàn)在下聘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聽陳慶晟一聲暴喝。
“混賬!你黃司航算是什么東西,不過區(qū)區(qū)一個毫無功名的窮醋大,年已三十依然一事無成,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先生!
我自喪妻后就與女兒相依為命,一向?qū)⑴畠阂暈檎粕厦髦椋绾螘试S嫁給你?!
更何況你今日更是干出這種有辱斯文的腌臜事情,更可見你德行有虧,心性人品如何,我更如何能夠?qū)⑴畠航K生幸福托付給你!
你也不要在癡心妄想,早前我已經(jīng)托媒婆找了不少好人家,都是官貴子弟,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p> 黃司航聞言,心中的希望徹底泯滅,然后整個人一蹶不振,頹喪無比。
陳慶晟見此,憤怒的心中終于難得一絲快慰。
只見他向張涵和陸香瑤拱了拱手。
“感謝兩位修士為我捉到這個家伙,也抱歉讓兩位看見如此丑事,家丑不想外揚,希望兩位不要聲張出去。
再勞煩兩位修士麻煩一趟,將這個不知廉恥的家伙扭送回他的夷石書院,我真怕這家伙惱羞成怒又找我女兒死纏難打?!?p> 盡管任務是陳慶晟所派發(fā),但因為是從派務堂接的,所以交付也是在派務堂。
親眼看見著事情的發(fā)生,陸香瑤心中是百感交雜。
聞聽陳慶晟的話,陸香瑤只能面露不猶地點了點頭。
“哦…好的?!?p> 口中回答著,陸香瑤卻沒有再如剛才進來那般難為黃司航。
見黃司航有如丟了魂一般,便將他提了起來,讓他站好,然后半拖半拉地將他帶出陳府。
張涵自然尾后跟隨。
如此離開了陳府,三人便默默一路前行,向夷石書院出發(fā)。
畢竟黃司航是讀書人,面皮薄,做不出死纏爛打這種無賴事情,因此只是低著頭,垂頭喪氣地一路前行,就像人生都失去了意義一般。
張涵自然是少言寡語,惜字如金。
陸香瑤則是很快就受不了這種氣氛,只覺得壓抑無比,不弄點聲響緩和一下就能將自己壓垮。
所以走了一段路后,終于按捺不住的陸香瑤便問張涵。
“為什么你一點都不驚訝?”
明明捉的人從原本非法闖進來的登徒浪子、危險人物,突然變成了暗生情愫的癡情男,如此大的轉(zhuǎn)變讓陸香瑤一愣一愣的。
然而張涵目無表情就算了,怎么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味道。
張涵見事情完滿解決,也不作隱瞞。
“其實早在我們初次看見陳燕如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看出破綻,你沒看見她在見到我們后所露出的慌張么?這明顯是心虛的表現(xiàn)。
而且你試想想,這陳府盡管算不上守衛(wèi)森嚴,但也有不少人居住,并且道路迂回曲折,不是熟人,不是有人在里面配合,一個平民如何能夠這么簡單的進出。”
陸香瑤聞言恍然,旋即就怒了。
“你既然看出這么多為什么不告訴我?!還是初次看到陳燕如小姐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破,那不是晌午時分的事情么?那接下來還讓我詢問口供豈不是純粹消遣我?!”
這件事無法和沙比解釋,張涵閉嘴不搭。
見張涵又再使用一貫的“逃避”手段,陸香瑤不由得咂了咂嘴。
“也不知道是真的看破還是馬后炮!”
而這時,黃司航卻被喚回了神智。
“原來你早就看破我和陳小姐的私情,卻沒有說破,謝謝你。”
黃司航說罷,便向張涵深深一揖。
如果張涵一開始就說破這事,或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陸香瑤不由得愣住了。
“嗯?你為什么要謝謝他?”
“因為如果這位修士在晌午看破后將真相說出來,那么憤怒的陳員外就能有時間做好準備,然后糾集一伙人以各種名義率先向我發(fā)難。
反而現(xiàn)在被猝然撞破了,陳員外倉皇之下,只得使用這種方法來處理此事,也算是保存了我的一點名聲?!?p> 陸香瑤聞言恍然,而張涵也不由得心道一聲“原來如此”。
沒錯,張涵完全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他沒有說出來,純粹是因為出于謹慎,不將沒有證據(jù)的推理而已當結(jié)果而已。
畢竟遭災的又不是自己,別人遭災干嘛還要幫他想應災方案。
不是自己的功勞不攬上身,而且眼看著這家伙因此對自己產(chǎn)生好感,張涵更不希望“將錯就錯”,讓這個正在遭災的家伙對自己產(chǎn)生什么誤解,
所以張涵直言不諱道:“你誤會了,我之所以不說出來,是因為這些都是我的推斷,并沒有直接證據(jù)。
并且我還推斷到一個可能,那就是陳燕如小姐純粹玩弄消遣你,把你當玩物,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我的推理說出來,更加是自取其辱,所以才更沒有說出來?!?p> 就見黃司航聞言大怒。
“胡說!我和燕如小姐乃是真心相愛,蒼天可見日月為證,燕如小姐心地善良,也絕對不會做出你口中這種狠毒放蕩女子才會做出來的事!”
在這年代和別的男子在深夜私會,狠不狠毒不清楚,當用放蕩來形容還真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這些話張涵沒有說出來。
而黃司航,發(fā)了一輪脾氣,便很快恢復了頹喪。
因為他想起,現(xiàn)在爭論這些根本已經(jīng)沒有意義。
陳燕如已經(jīng)徹底和自己無緣,甚至不久之后就會嫁做人婦。
一想到這,黃司航的眼角甚至流出了淚水。
三十多歲的人為了一個女人哭哭啼啼,就是再面如古井的張涵,見此也不由得心煩厭惡,不自覺地和他保持了距離。
張涵如此自強獨立的人,對黃司航這種無能到軟趴趴的男人產(chǎn)生心煩厭惡情緒,也是很正常。
然而女人的思維方式愣是與男人相反。
這不,陸香瑤看見后是心中大為觸動。
“張涵,不如我們幫一下他吧!”
就怕陸香瑤說這話。
就連黃司航也立即就露出了重獲希望的笑容。
“你們愿意幫做我?”
張涵心道一聲“女人”,口中立馬進行了阻止。
“我剛才不是說了么,陳燕如究竟是怎么個態(tài)度還沒清楚,要是陳燕如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你一個勁的瞎折騰有什么意義?”
“但黃先生也說了,他們是真心相愛!”
“這話他說沒用,得陳燕如說才有用,而且就算原本是真心相愛,現(xiàn)在事情進展成這樣,你保證陳燕如不會改變主意?”
這一次,黃司航?jīng)]有發(fā)怒。
因為他剛才發(fā)怒發(fā)泄之后,現(xiàn)在心中滿滿的是心虛和不自信。
尤其張涵最后那句話真的在情在理。
而陸香瑤卻犟得緊,就是不放棄。
“那我們進入陳府當面問清楚燕如小姐的態(tài)度!”
然而得到的是張涵的再潑冷水。
“你可要想清楚,你這樣做就相當于和這個社會的禮法作對,被陳家人厭惡記恨算是小事。
很可能一個不慎,你在修煉者界的名聲將會變臭,甚至有可能被派務堂拉進黑名單,無論公活私活你都干不了?!?p> 讓陸香瑤主導任務,卻不會真的看著她犯傻傻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果然,聽到結(jié)果可能會如此嚴重,陸香瑤幫助的話沒法在說得出口。
而黃司航原本聽到陸香瑤要幫忙而升起的希望,也再次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