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泉蹲下身,拿起了電話鈴聲正響的手機,確認是林江渚的無疑,她心中升起隱隱的不安,正要站起身的時候,“別動?!崩淠穆曇魝鬟M耳朵的同時,一把槍抵在了陸泉頭上。
陸泉默默吸了口氣,放下手機慢慢的舉起雙手,以示“清白”,她緩緩站起身,“席琳,”陸泉淡淡張口,“林江渚呢?”
席琳得意一笑,事不關己的回答:“不知道?!?p> 陸泉緊盯著她來時的那個入口,此刻場外還都是沒散開的人群,其他兩個出口是那些工作人員在用,此刻最后一批東西正搬出場地,如果有人帶林江渚離開,只能是她進來的那個方向。
席琳扣動了扳機,陸泉屏住呼吸,快速的掃了眼四周的環(huán)境,突然彎腰閃開了槍頭,接著拿胳膊肘狠狠的撞向席琳,后者朝后連連退去,扶住了身邊的椅子才勉強站穩(wěn)了腳步。陸泉趁著優(yōu)勢連連出招,席琳即便是拿著槍,也沒機會用。
兩人爭斗的時候,一個健壯的男人脅迫林江渚從臺后出來欲走向出口的位置。陸泉快速縮手,丟下席琳,邁開步子向那人踢去,想救出林江渚。席琳自然看出陸泉的想法,朝著她的腿部迅速的開了一槍。
“砰——”鮮血濺到了地上,陸泉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瓣懭?!”林江渚緊張的大喊,他想掙脫身邊人的束縛,奈何人家是專門訓練的保鏢,自然不把他當回事。席琳先一步來到林江渚身邊,從那人手中換過林江渚,還不忘囑咐:“快去開車?!?p> 陸泉忍著腿部的不適站起身,擋住了席琳的去路,后者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槍頭移開林江渚對向了陸泉。她一句話沒說,利落的扣動扳機,林江渚瞅著縫隙,反應迅速的抬腳向后狠狠踢去,正中席琳的膝蓋骨,“砰”,又是一聲槍響,觀眾席成了靶子,椅背上硬生生打出來一個彈孔。
“陸泉,你還好吧?”得了自由的林江渚擔心的扶住陸泉,緊張的問。
“沒事?!标懭媪丝跉?,握住了林江渚的手背。
席琳嘴角一扯,重新舉槍對準了兩人的方向,陸泉見狀立刻擋在了林江渚前面。后者急忙推開陸泉,剛抬起胳膊,就見席琳直直的朝一側倒去。
陸泉驚訝的視線隨著席琳落到地上,又迅速的抬眼,見到一個拿著鐵棍的姑娘,她不可思議的張口:“洛嘉?”
“陸泉!你怎么樣?”洛嘉慌忙向前一步,蹲下身想要查看陸泉受傷的小腿。
“沒事,”陸泉拉住洛嘉,來不及多問,“我們走吧?!?p> “嗯!”洛嘉重重點頭,三人剛抬腳,一個黑皮膚男人走進來,口中念著不清不楚的話語。
陸泉忽然向后墜去,林江渚沒抓住人,接著聽見一聲慘叫,“啊呦!”“桄榔!”陸泉硬硬撞在了柱子上,接著“當”的掉在了地上,洛嘉倒吸一口涼氣,她怕是自己這一撞,肯定是小命都沒有了。
林江渚迅速跑過去,小心的扶住了陸泉?!拔纳?,你住手!”陸泉費力的吼道,她認出來這個人,那次在酒店的時候,也是他出來幫的席琳,看來兩人是一伙的。
文森特眼神孤傲的瞥了一眼陸泉,再次說出咒語,陸泉又被狠狠的摔了一次,洛嘉眼疾手快的拿起剛才扔到地上的棍子,朝著來人揮去,文森特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在還未碰到頭發(fā)的時候,鐵棍就自己掙脫了洛嘉的雙手,她愣了下,快速反應過來是眼前的人搞的鬼,二話不說空手向文森特撲去。
洛嘉哪是文森特的對手,被他毫不留情的摔到了一旁的樓梯上。“嘶!”洛嘉疼的五官皺在一起,怕是自己的骨頭斷了幾處。
陸泉和林江渚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接著,兩人跑向不同的方向?!拔纳?,”陸泉挑釁口吻的對面前的人說,“光會念幾句咒語算什么本事,有種咱倆直接打,誰先趴下誰輸!”
“哼?!蔽纳夭艣]心思,又念出了新的咒語。
“咔嚓?!狈植磺迨枪穷^斷裂的聲音先傳到耳朵里,還是疼痛先刺到了神經,陸泉咬緊牙根一聲沒吭。
林江渚撿起地上的手槍,熟練的扣動了扳機,文森特只顧得陸泉,沒注意到背后的槍頭正好對準了他。
“嗖”子彈出膛,直直的朝目標飛去,林江渚暗暗松了口氣,卻在眨眼瞬間,發(fā)現(xiàn)子彈自己轉了彎,朝著一旁的椅子飛去。陸泉驚了一下,林江渚再次舉槍對準了文森特,想要扣動扳機的時候卻聽見“咔”的一聲,剩下的子彈全部從彈殼里掉落出來。
“文森特?!蹦吧穆曇魪拈T口的位置傳來,幾人同時看去,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走進來,精神倒是矍鑠,身子骨看起來也健康的很。
文森特的眼神晃動了下,收回了雙臂,乖乖的站在原地,聲音透著一絲緊張的喚道:“曾....曾祖母?!?p> 老人走過來,把文森特拉到了自己身后,她看向陸泉,上下打量了一眼,自我介紹:“我是凱瑟琳·瑟西?!?p> 陸泉見是瑟西家族的人,不覺挑了挑眉。
“我與陸權有約,暫不傷你?!眲P瑟琳微笑著說道。
陸泉不服氣的昂著頭,兩人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灼熱。洛嘉拉了拉陸泉的袖口,小聲的提醒:“咱們走吧?!?p> 凱瑟琳從容不變的笑容一直掛在嘴邊,側了側身把通向出口的道路空了出來。洛嘉抓著陸泉的胳膊拽向門口的位置,和凱瑟琳擦肩經過的時候,四目相對,雙方都生生憋回了心中的不滿。
倒在地上的席琳緩緩睜開雙眼,只得一片身影劃過眼角,鬧騰的場地歸于一片寂靜。
涂山察芒聽見開門的聲音,扭頭看向進門的位置,陸權的身影進入視線,他看著陸權疲憊又倦意的神情,心下了然:“陸泉又去找林江渚了?”
“昂?!标憴鄵Q上鞋,嗓音沉悶的應了聲。
“那你也不至于像死了人似的,這么喪氣?!蓖可讲烀⒋蛉さ?。
“我倒是寧愿呢!”陸權憤憤的說,“林江渚這個廢物,真不知道哪里好?!?p> 涂山察芒站起身,走向冰箱拿出兩瓶酸奶,扔給陸權,關心的問:“餓不餓,我買點東西?!?p> “沒胃口,”陸權攤在沙發(fā)上,看著涂山察芒坐到一側的位置,問他,“你處理完事了?”
“嗯,”涂山察芒點頭,拿起剛才自己正在看的畫像,好奇的問陸權,“陸泉這怎么還是宮里的衣服?”
涂山察芒反復看著這幅畫像,陸泉梳著滿清的發(fā)飾,穿著也是當時的衣服。陸權坐起身,伸著脖子瞅了眼那副畫,又靠回沙發(fā):“當年在西安遇到了太后,老人家覺得有緣,就把陸泉帶回了宮中?!?p> “呦,什么緣分這么深,居然還把陸泉帶在身邊了?!蓖可讲烀⒓毿牡膯?。
陸權垂著雙眸,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見飄忽不定的聲音:“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穿滿服?!?p> 涂山察芒察覺出來陸權的情緒低落,轉移了話音:“你倒是挺有繪畫天賦的,這一百多年前就這么專業(yè)了?!?p> “那個時候我都成人一百年了!”陸權憤憤的說,“拿起畫筆也有好幾個十年了。”
“嘖?!蓖可讲烀⒌囊暰€從畫像上移開,瞥了陸權一眼,后者眼神晃動,“不過...這幅不是我畫的。”陸權誠實的說。
涂山察芒神色微動,仔細盯著畫像上的人物,落筆的力度和風格是和陸權一直的偏好有些不同,他把卷軸放回了桌上,卻在最后離手的時候,正巧看到陸泉頭上的簪花,盛開的鳶尾,怒放一時。
陸泉看了眼車鏡中坐在后面的洛嘉,感謝的說:“今晚多虧了你?!?p> “我本來是想等人都走了,出口不擁擠后再離開,沒想到撞到了你們?!甭寮涡挠杏嗉碌恼f。
“你想要什么東西,就當我的感謝了!”陸泉直白的說。
“真的?”洛嘉興奮的一拍手,“那...你儲藏室里有沒有英國王室歷代王后的珠寶,我想看一眼?!?p> 陸泉輕松一笑:“我找一套送給你?!?p> “不用不用,”洛嘉連連搖頭,“我就想近距離的看一眼,我可不需要那么貴重的東西留在我身邊,我會睡不好覺的?!?p> 陸泉大笑,“那我聽你的!”
送洛嘉回到住處后,車里只剩下了陸泉和林江渚兩人,后者好奇的問:“她是你朋友?”
“嗯,”陸泉笑著點頭,“我好朋友?!?p> 林江渚想起洛嘉的模樣,棕色雙眸極為美麗,金黃的頭發(fā)披在肩膀,而且陸泉和她說話的時候,兩人一直都是在用英文,他雖然對英語熟練,卻也頭疼:“那...是美國人?”
“美籍敘利亞裔人,”陸泉坦白道,“之前在洛杉磯認識的?!?p> “奧,”林江渚若有所思的點頭,“也是個歲數(shù)大的人?”
“哈哈,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