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越來越大,豆大的雨珠撞擊到皮膚上,濺起更加細碎的水花,讓人感覺生疼,烏黑的發(fā)絲隨意地盤踞緊貼在夏錦曦的額上、耳畔.....
清秀溫婉的小臉上除了冰涼的雨水,只剩蒼白,整個人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地走在人行道上。
半小時前她被學(xué)校解聘了。
過五關(guān)斬六將,恪職苛責(zé)實習(xí)了六個月,本以為六個月一過便能轉(zhuǎn)正,一家人便可以過上稍微寬裕的日子。
可最后結(jié)果卻是在同事們詫異的眼神中打包好東西離開了學(xué)校。
夏錦曦抱著收納箱走上空無一人公交站臺,緩緩坐在了座椅上,微微抬起頭,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密密麻麻的雨簾,終是克制不住趴在收納箱上傷心的哭了起來。
雨勢很大,車輛飛馳,行人匆匆,除了刺耳的喇叭聲,濺起的水花,沒有誰會有閑暇時間關(guān)心一個失落傷心痛哭的姑娘。
一陣哭泣之后,夏錦曦抬起頭,咬緊嘴唇,克制著不再哭出聲,抬起冰涼的手不停地擦拭著眼角肆意紛飛的淚水,感覺到掛包里手機震動,她顫抖著按下暗扣,打開掛包。
當(dāng)看清電話屏幕上的來電提示時,她猶豫著掛斷了電話,調(diào)整好情緒之后,又將電話回撥了過去,聲音輕快柔和,“奶奶,我是小曦..。
嗯.....已經(jīng)下班了。
下雨了,路上有點堵車,奶奶你不用等我了,你和小城先吃。
好的,奶奶,我會注意安全的?!?p> 掛掉電話,夏錦曦沒有了剛才的輕快,眼神毫無焦點地注視著前方,神情憂傷。
人生真是艱難的修行!
現(xiàn)在被學(xué)校解聘了,回到家又該如何向奶奶解釋呢。
細算算除了考上濱城大學(xué),她的人生好像從來都是低谷,只有陰影沒有陽光。
公交車站臺對面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已經(jīng)跟了她一路了。
駕駛位上的王洋,抬了抬眼鏡,看著公交站臺上的夏錦曦,壯起膽子說到:“宋總,我覺得夏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p> “她可憐?如此蛇蝎之人,哪里可憐!”
再次轉(zhuǎn)頭看了看對面站臺上的狼狽的溫婉女子,王洋始終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仍是不死心地開口,“宋總,如果她真如您所說惡毒蛇蝎,我們沒有必要亦步亦趨地跟著她?!?p> 王洋心里哀嘆,既要遵守交通規(guī)則,又要找個合適觀賞的停車位真是實屬不易?。?p> 宋禹珵握緊了拳頭,視線穿過車窗,看著對面站臺上的夏錦曦,神色復(fù)雜冷冽,聲音毫無溫度,“我就是要看到她的生活黯淡無光,毫無希望,過著豬狗不如搖尾乞憐的日子。即便如此,依然難消她的罪孽?!?p> “宋總,咱們是不是需要再查證一下,大學(xué)四年我從未見過夏小姐與哪個男子不清不楚,即使生活再艱難,也依然靠自己的雙手照顧好奶奶和弟弟。
我覺得夏小姐真的不像馮小姐說的那樣……那樣水性楊花,其中是不是還有些誤會?”
“證據(jù)確鑿,無需多言,交待老A,密切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不要讓她的生活有任何一點光明和希望?!?p> “好的,宋總?!?p> “送我去淺水灣別墅?!?p> “好的,宋總?!?p> 雨還在繼續(xù)下著,只是雨勢不再增大。
當(dāng)站臺上的夏錦曦思索不清為何人生如此艱難時,卻不知道她早已成為困獸,在宋禹珵編織的荊棘牢籠里遍體鱗傷,生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