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問天
“書生……”
云阿姐昏死了過去,環(huán)抱著她的心上人,頭就靠在她心上人的肩上。
孟義捧起她的臉呼道,“云阿姐,云阿姐……”
云阿姐昏了過去,那斷臂的黑衣人卻怕云阿姐使詐,緊握著大刀仍舊不敢上前。
“對不起,云阿姐……”
孟義捧著心儀他的女子的臉龐,他抹去云阿姐臉上殘存的淚珠悲道,“我只是過路云城,你何苦追來,你何苦追來!”
他抱起了云阿姐,斷臂黑衣見此也不敢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怕云阿姐突然朝他擲刀。
“賊老天,你奪了我父母與仕途,給了我一身傷悲不夠現(xiàn)在又奪去她人性命,等我做了鬼,我掀你個天翻地覆!”
孟義抱著云阿姐立在大河畔上仰看蒼天悲呼一聲,云阿姐握著的長刀拖在地上,隨著孟義向前走了一步終于脫手落地。
見云阿姐手里的刀落地了,那斷臂的黑衣人瞪大了眼睛而后忙朝孟義沖來。
但在此刻,孟義對著蒼天悲呼完便抱著云阿姐縱身朝那大江中躍去。
如流星墜落,寒夜的云空中響起撲通一聲,一個青衣書生抱著一個彩衣女子落入江河之中生死難斷。
那斷臂的黑衣人追到岸上看著奔騰水面翻起的巨大水花吐了口雜著血花的唾沫道:
“竟讓你們做了對亡命鴛鴦!”
染著水聲的夜幕變得凄凄然,上天撒下來的一道道光芒盡皆被云層裹住,等到光芒再度傾灑下來時(shí),江河畔早沒了那個青衣身影。
夜幕中看不見邊際的荒漠外也只有荒涼。
卻說周保國引著那持錘大漢一路繞過那片林子在山路中逃亡,好容易看不見了才歇息了片刻就又發(fā)現(xiàn)那大漢追了上來。
在山林中來來回回奔逃了大半個時(shí)辰又被那大漢追上了一回,二人拼斗之下都負(fù)了傷。
但最終周保國還是逃過了那大漢的追殺,小半個時(shí)辰都沒再看到那人的蹤跡。
后半夜不知何時(shí)月亮從云層中走了出來,扭頭看了看那輪明月,周保國扶著一根巨竹吐了口血,而后握著繡春刀擦了擦嘴角就再次朝林中行去。
順著打斗痕跡追到大河邊上,看著四處橫陳的尸體,周保國心下不禁有些佩服起云阿姐來,“不知他們逃出去了沒有!”
跌坐在地,周保國又朝地上吐了兩口淤血,歇了片刻他忽的道,“希望楊九郎會放過母親!”
這時(shí)候,一側(cè)草林中忽的傳來聲響,嚇得周保國立刻握緊了繡春刀站了起來微低著身子緊盯著那片草叢。
一只馬頭從草叢里探了出來,瞧見不遠(yuǎn)處的周保國后便高興地打了個響鼻朝周保國跑來。
見是那匹棕馬周保國不由得松了口氣,于是又跌坐在地,任由那匹棕馬蹭著自己的身子,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道,“我還以為你早就被殺了!”
棕馬打了幾個響鼻,周保國從中聽出了雀躍和自豪。
摸了摸馬頭,周保國強(qiáng)撐著翻身上了馬。
周保國身上并沒有什么血淋淋的傷口,只有幾個被狼牙大錘砸出來的血洞。
但是周保國的情況要比孟義糟糕得多,因?yàn)樗?fù)的是內(nèi)傷,胸腔發(fā)悶,不斷吐著腹中淤血。
行了一段路,周保國便有些困倦,直覺全身無力腦中混沌。
不知何故,棕馬又跑回了荒漠里。
不過周保國已管顧不了這些,在馬背上端坐了小半刻便直覺天旋地轉(zhuǎn),最終松了韁繩從馬背上墜下栽倒在地。
而此時(shí),那棕馬恰恰停在了荒漠客棧的后院門口。
一個老頭佝僂著身子從客棧中走出,見院中狼藉也未露出驚訝之色,僅是上前拾起一塊木板放在了馬廄的石槽上。
踹了腳底下的黑衣人一腳,發(fā)覺那人已全身僵硬他于是道,“死的倒是利索!”
而后他挨個去踹院中的黑衣人,一直踹到院門口便見院門口倒著一個穿官袍的男子,身旁還落著一把沒鞘的繡春刀。
“喲,這還有個穿紅衣服的!”
這時(shí)候,墻外探出來一個馬頭,那匹棕馬迎著老頭打了個響鼻。
“你這畜生倒是機(jī)靈!”
拍了下馬頭,而后老丈就低身單手提起周保國一手拿過那把繡春刀便行到院中。
將其靠著欄桿打量著這個冬日入夜橫跨荒漠押送刑犯的倒霉官兵,見他身上各處有數(shù)個血洞,老頭不禁搖了搖頭,“倒是個漢子!”
解開周保國胸口的官袍便見那身中衣已被鮮血染紅,解開了中衣和里衣便露出來周保國胸口四個規(guī)律分布的血洞。
那幾個血洞正向外潺潺地流血,周邊是一大塊淤青。
棕馬幾步退到老丈左手邊打了個響鼻,那老丈扭頭看去便見院門口站了個人。
是一個大漢,一手持著兩把大錘一手拎著一把刀鞘。
那大漢立在門口也不說話,僅是直勾勾地看著老丈。
見此情形,老丈笑問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大漢丟了刀鞘提著兩把大錘行進(jìn)院中。
見那大漢漸漸走近,手中大錘已提了起來,老丈于是道,“我看客官風(fēng)塵仆仆,還是留在小老兒店中住下來吧!”
大漢卻不理會老丈,走到近前便舉起了手中大錘。
客棧的昏燈下忽的一道白光閃過,大漢的脖頸處有一道血泉噴涌而出。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老丈,手中大錘落地,而后無力地栽倒在血泊之中,永久地合上了雙眼。
“既然客官這么兇悍,小老兒這次就多收點(diǎn)錢了?!?p> 踹了那大漢一腳,老丈笑道。
看著握著繡春刀的老頭,棕馬驚恐地后退了數(shù)步,口鼻都止住了呼吸。
發(fā)覺棕馬的畏懼,老丈慈祥地笑了笑道,“你這畜生怕什么,我又不收你的房錢!”
聽到老丈的話后棕馬更加驚恐了,又連連后退了數(shù)步。
好笑地?fù)u了搖頭,老丈提起周保國便行進(jìn)了客棧之中。
棕馬有些好奇地順著破門進(jìn)去,但過了數(shù)息就連連打著響鼻跑出了客棧,而且直接從后院門口出了院子。
隔著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他才駐足在荒漠里。
老丈走到門口看到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棕馬于是拿起地上的繡春刀刀鞘指著棕馬惱道,“有本事你在外面待一晚上!”
說著,就見天邊亮起來一道光芒,他不由得看著那匹棕馬瞇起了眼睛。
那匹棕馬于是又嚇得跑遠(yuǎn)了數(shù)丈。
而東天上則冒出來一道道紅光,漸漸地投放出來一片片紅色云霞。
薄薄的光芒照亮了天地,一層一層的紅云漸漸散開垂落在東天際的遠(yuǎn)山上。
那紅云如同鮮血一般艷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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