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鼓樓上的神箭手
“小心!”
小石頭眼見那長義弟子突然偷襲猴面大漢便忍不住驚呼提醒那猴面大漢。
那猴面大漢倏然一驚,竟然想也不想就一刀劈開當面一人的大刀不管顧地一刀揮向身后。
卻說那長義弟子陡然間聽到小石頭的驚呼便心下一驚,眼見那猴面大漢已然回身,竟想也不想就朝自己揮來了大刀,見那七尺大刀他便已心生退意,立即就忙收住勢頭身形疾退。
也索性他放棄了攻勢,若是不管顧沖殺于前,猴面大漢那一刀必然會正當橫砍在他面門上,絕無僥幸的可能。
他身形一退,便堪堪逃得生機,猴面大漢的刀鋒在他眼前劃過,險一些便會碰上。
“卑鄙小人!”
那猴面大漢低喝一聲,刀勢一收便用刀背猛的朝那長義弟子拍來。
那長義弟子橫劍擋了一下,身形被震得連連后退。
那猴面大漢再次揮刀,長義弟子只敢連連躲避,三招之后便躲閃不及被猴面大漢一刀背拍在胸口上。
他的身形摔在小石頭趴著的那面墻的墻角,那猴面大漢見那長義弟子趴在地上沒有起來便將大刀以棍鏘地哼了一聲。
長義弟子只低著頭不說話,也不起來。
等了一息見那人賴在地上不起來,猴面大漢便握著刀棍朝先前與自己纏斗的三個江湖人抱了抱拳。
那三人先前在猴面大漢遭遇偷襲返身抗擊時便停手了,沒有趁勢再朝猴面大漢出手。
三個江湖人見猴面大漢抱拳便也紛紛抱拳,那猴面大漢撇了那名長義弟子一眼冷哼了一聲后便收了長刀朝街口行去。
見那猴面大漢走了,那長義弟子便握著劍從地上爬了起來。
“卑鄙小人!”
那三名江湖人紛紛對那長義弟子怒目而視,大有除掉長義弟子的意思,但見紛紛在朝這頭移動的許念之眾便只得丟下心念。
三人相視抱拳一別,而后便閃身退走,縱身躍入幾條巷中不見了身影。
“卑鄙小人!”
小石頭見那長義弟子在那三個江湖人走后的臉色從裝模作樣的膽怯變成了不屑便忍不住在墻頭上也罵了一句。
那長義弟子聽見小石頭的喝罵便記起就是小石頭壞了他的好事,心頭大怒之時一發(fā)狠便躍身朝墻頭上的小石頭揮劍劈來。
因那長義弟子就立在墻下,小石頭一時沒料及又因站在一張椅子上只堪堪向后一仰,當面卻避不過那長義弟子的冷劍。
咻——
一聲破空聲傳來,那長義弟子的身體嘭地一聲被一根利箭釘在了街上。
小石頭急急探手扒住墻沿才沒摔倒,忙向后望去便見不遠處五丈高的鼓樓頂上立著一個人手持長弓,先前那一箭顯是他射出的。
是鎮(zhèn)守永方坊的武侯,應是見小石頭一身錦衣以為小石頭是這戶人家的孩子因熱衷俠客而趴在墻頭上看熱鬧,故而將對小石頭出手的那個長義弟子射殺了。
永方坊所有的百姓和胡商都已被勒令躲在屋內(nèi)不得出頭,無論聽見什么聲響都不得出門上街。而那些在西胡街爭奪的江湖人士無論是魔教弟子還是三大派弟子一律都不得對無辜百姓殺戮,否則就會被駐守永方坊的武侯鎮(zhèn)殺。
這是朝廷與三大派的共識,三大派等江湖人士也很默契地只在街上打斗,還不曾想著借助地形闖入民宅小巷。
也許整個長安城里被武侯射殺的人不止這名長義弟子一人,但小石頭親眼所見被值守武侯射殺的江湖人只有這名倒霉卻并不無辜的長義弟子一人。
沖鼓樓上的那名武侯拱了拱手,小石頭回過頭去看那名長義弟子。
這人被一箭釘在街道的正中心,那跟三尺長的粗羽箭斜著穿過他的心房牢牢地將他釘在地上,生機盡無。
小石頭再次扭頭看了一下鼓樓上的那個武侯,心頭暗暗為那名神射手的手勁咋舌。
一根三尺長的利箭在一百步之外射出,不僅射中了那長義弟子的心口還將之牢牢地釘在了地面上,眼力之強、勁力之大絕非常人!
小石頭撇頭看了看街口駐守的一隊武侯,心頭猜測那鼓樓上的神箭手應該是三萬武侯里最出類拔萃的一批人之一。
如果三萬武侯個個有這樣的戰(zhàn)力,小石頭覺得那廣玄關外的五萬蠻夷便不足為懼了。
卻說三大派的弟子在許念的攻伐之下終于膽寒,但凡頗具膽色的都已是許念的劍下亡魂,余下的數(shù)十之眾無不俱于許念的威勢只敢將許念和柳青青團團圍住,卻不敢上前攖鋒。
陳江河和老乞丐二人遠遠地見許念與三大派弟子陷入了膠著境地便迅速引導三大派的兩個長老和幾名弟子向西胡街的一頭退去。
有一個長老被陳江河和老乞丐一人削去一條胳膊半個手掌,倒在一邊哀嚎。即便立時不死要不了半個時辰得不到救助也將一命嗚呼。
況且它即便是被救活了,往后也將是廢人一個。
巴蜀三大派是大名鼎鼎的劍宗,門中弟子及長老無一例外全是劍徒,雙手被廢自然便是廢人一個,即便有天大的劍術也輕易使不出來。
許念又連連梟首三人后便拉著柳青青徑直往外走,小石頭見許念腳步略微蹣跚便知許念已隱隱有些力竭,然而三大派的弟子卻也不敢再動手,只隔著一丈方圓的距離圍著許念和柳青青向外退去。
在經(jīng)過小石頭趴著的墻頭時柳青青沖小石頭呲牙扮了個鬼臉,小石頭見那許念神色嚴峻地緩步往前走于是沒敢回報柳青青,恐怕許念對自己出手。
畢竟招惹柳青青的汪三語死時的慘狀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而今,回望五湖客棧門口的一片血肉灘涂,汪三語已成其中碎渣。
五湖客棧門口方圓四丈此時已是一片煉獄場,血泊肉池里無數(shù)的人頭陷在其中,披頭散發(fā)血肉糾纏,難以辨認。
匯聚西胡街的六七百之眾而今只剩下四十好幾的三大派弟子和不足十指之數(shù)的魔教弟子,逃得生天的不夠寥寥十數(shù),余者盡皆成了這片試煉場的肉沫血水。
西胡街兩頭都有人在退走,約在其正中位置的五湖客棧門前——
血肉汪洋遍地,糜爛腥臭之味通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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