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唏噓羨慕聲中,扳指帥哥走到了齊天面前。
他冷漠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主動跟齊天招呼著:“朋友!可否賞臉一起喝一杯?”
齊天苦笑了一下,隨即爽快的答應道:“好啊。喝一杯可以,要不,你干脆請我好好吃一頓吧?”
扳指帥哥滿口答應道:“行?!?p> “走吧?!?p>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朝火語鎏心那邊而去。
火語鎏心,這可是一處能遍嘗美食佳肴的天堂。
菜色豐富,口味絕佳,造就了它的盛名。
但這火語鎏心可不僅只是菜肴美味,酒也是極品中的極品。
很多不喜古玩,不好女色,就好這一口的老酒鬼,來到這兒之后,仿佛找到了這輩子的歸宿。
要不是因為消費實在太貴,估計能喝死在這兒不走。
來到火語鎏心,兩人挑了個雅座,點了一壺好酒和幾個招牌菜。
“我靠,這他娘的也太貴了吧。一壺洞春香酒要七萬八,這菜最便宜的也是一萬二一份,這吃了要成仙么?”
齊天之前雖然來過這遇香居,也聽說過這里的消費極其昂貴,可沒在這里面吃喝過,今天一看這菜單,沒想到竟然這么夸張。
他們這只點了一壺酒幾個菜,加起來就快十八萬。
坐下之后,扳指帥哥攤掌向前,示意跟齊天握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鴻焱,兄臺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們交個朋友,如何?”
哎喲喂,這倒是讓齊天有點受寵若驚,畢竟這家伙一直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現(xiàn)在竟然主動要跟自己交朋友。
“好?!?p> 齊天爽快的跟他一握手,細品了一下,夸贊道:“鴻焱,名字也好。鴻者,志向高遠;焱者,發(fā)光發(fā)亮,有寓意,有深度?!?p> “那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我啊,我的名字比較普通,齊天?!?p> “齊……天,這還普通?”鴻焱都差點兒從口中噴出了一口茶水來,破壞了自己這高冷的氣質。
“鴻兄!聽你說話的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齊天好奇的問道。
鴻焱微微一笑,坦言道:“是的。我從小在加拿大長大,也是最近才回國,來這邊打理家里的生意?!?p> 齊天爽朗一笑,打趣道:“哦。我說鴻兄,你可真是個狠人,硬是把我的生意給截糊了。不然現(xiàn)在你手上這幅唐伯虎的畫,那可就是我的了。你今天可是撿了個大漏,賺大發(fā)了?!?p> 鴻焱倒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率直道:“這做人和做事都一樣,只要看準了的東西,就不該猶豫,機會可是稍縱即逝。”
齊天被他這么一說,心里也是服氣,佩服道:“鴻兄,你說得倒也是這么個理。算了,事兒既然過了,咱們也不論了,不然這越說下去,我這心里越堵得慌。”
“好,我們喝茶?!?p> “鴻兄!你能看出這幅畫的價值來,看來你對古玩這行也頗有研究嘛?!?p> 鴻焱信手端起桌上茶杯,舉止優(yōu)雅,自謙道:“算不上有什么研究,只是略懂一點而已?!?p> 齊天觀他這談吐氣質,風度氣韻,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渾然自信和謙遜。
在當今社會,人心浮躁又膨脹。
那些家里稍微有幾個錢的人,看別人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比對方高了一截,尾巴都是往天上翹的,像他這么儒雅謙和的年輕人,實在是不多。
對于這一點,齊天倒是十分欣賞。
齊天:“鴻兄,你可別那么謙虛,你要不是各中行家,薛老板那青銅杯,你就不會只看了一眼就決定不要了?!?p> 鴻焱神色溫和,主動為齊天倒著茶:“哦,那齊兄你倒是說說,我為何不要那杯子?”
齊天嗨了一聲,表情滿不在乎,慢悠悠的說道:“首先,那玩意兒根本就不是什么爵,應該叫觴才對。古人在禮制上,可比咱們現(xiàn)在講究多了,對酒器也是有明確標準的。根據(jù)其容量,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六升曰壺。從那杯子的內徑寬度和深度來看,差不多也就是三升的容量?!?p> 鴻焱又問:“還有呢?”
齊天:“從杯子流口之間的短柱,下腹部的中空,還有那兩個透鏤圓孔來看,那也不是什么西周的物件,而是商朝早期的物件。
鴻焱:“你怎么能確定呢?”
齊天:“那兩個透鏤的圓孔,是為了方便溫酒,在加火時用來透風的。以前的青銅冶煉制造,可沒有咱們現(xiàn)在這些工藝,青銅的密度和質量都不一樣。那觴杯上手一掂,分量明顯就有些不對,重了。所以應該是個被動了手的半生熟。不過它最大的漏洞還是杯口部分?!?p> 鴻焱:“愿聞其詳?!?p> 齊天道:“杯口太過平滑了。商朝早期,那時候的工藝沒那么精細,銅面多少都會有些起伏痕跡。雖然不明顯,但你映著光的話,也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所以這杯口有一部分,應該是用現(xiàn)代工藝技術的修復的。
鴻焱聽齊天分析完了之后,難掩心里的喜悅之情,當即舉杯,以茶代酒道:“沒想到齊兄你年紀輕輕,竟然對這古玩如此了,毫厘之間的差距,竟然看得如此深徹。不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p> “我說鴻兄,你就別夸我了,不然這酒菜還沒上,我就應該飄了。承蒙不棄,咱們以茶代酒的喝一個吧?!饼R天從第一面見到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見這鴻焱的情緒這么激動動過。
“好?!?p> 兩人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
……
“兩位,你們的酒和菜來了?!?p> “好。嗯,好吃,這好吃。鴻兄,你嘗嘗?!饼R天倒是不拘小節(jié),直接給鴻焱碗里夾了一塊鮮嫩多汁的雞肉。
很多人是不喜歡別人給自己夾菜的。
鴻焱也沒絲毫的反感,大方的接受道:“好,我試試?!?p> 一口咬下去:“嗯,手藝確實不錯?!?p> “來,喝一杯?!?p> “好?!?p> “啊……果然是好酒,難怪能賣這么貴。”
兩人痛快的吃喝著,邊吃邊聊,志趣相投得很,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他們是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了呢。
鴻焱交朋友,那條件可是很挑剔的。
今天這一趟沒有白來,不僅低價收了一幅唐伯虎的畫,沒想到還結交了齊天這樣一個朋友。
已經(jīng)很多年了,他沒有像這樣跟別人快快樂樂的吃喝了,更別說有其他人幫他夾菜了。
這種輕松自在的氛圍,讓他覺得難得。
吃喝完之后,兩人互相留了了彼此聯(lián)系方式,約了下次有時間在一起聚聚。
“鴻兄,我這還有點事,那就先走了?!?p> “好,再聯(lián)系?!?p> 離開遇香居,他沒有回晴山別墅,而是去了錦江公寓。
回到公寓的時候,他這才想起來,那件事還沒有沒問七爺呢。
他也不想再搞得那么麻煩,便給七爺打了電話。
通話結束,七爺和明叔說他們也不知道黃舒其他的聯(lián)系方式。
有些失望,但這也在齊天的意料之中。
這套公寓是他想要獨處之時的去處。
室內,裝修素雅,擺設簡單,沙發(fā)、茶幾、數(shù)樣健身器材,顯得過于空敞,了無生氣。
這不是家,這只是用水泥和磚頭堆砌起來的水泥體,一處沒有溫度的棲身地。
當你一人獨處之時,空間感便會助長內心的寂寞和孤獨,將它們無限的去放大。
此時此刻,這偌大的客廳里,只擺了一套沙發(fā),一張茶幾,幾樣健身器材,角落一個冰箱。
冷清。
看著那個冰箱,他突然想到了自己。
多年以來,自己就像是那個冰箱一樣,在一個角落里孤獨著,寂寞著,從來沒有人關心過自己內心真正的感受。
齊天脫掉了上衣,將其甩在了沙發(fā)上,朝懸吊在半空的沙包走了過去。
赤手空拳。
他將滿腔的情緒,瘋狂的發(fā)泄在了沙袋之上。
“啊啊啊啊……”
齊天一邊猛烈的擊打著沙袋,一邊放聲嘶吼著……
頂上只有他一戶,也不用在意會不會被別人聽見,或吵到別人。
一番激烈的運動,大汗淋漓。
走到冰箱處,拿出了一瓶礦泉水,狂飲如牛,感受著這種感官上的痛快。
洗了個澡,身上不著一縷紗,就這樣倒在了床上。
“今天晚上,還會做那種噩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