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景區(qū)后不一定會去天元村,為了引導我,他在景區(qū)附近雇了幾個當?shù)厝耍蛭医榻B天元村不一樣的風景。
他賭了一把。
我是個寫手,本來的目的就是出來采風,景區(qū)附近的村落比景區(qū)本身更有吸引力。我中計了,落入了圈套。
我在天元村那座小橋上認識了于樂樂,于樂樂同樣偽裝成一個失意的寫手。一見如故,我們成為了朋友。
我們見到于樂樂的奶奶,那個老太太。那些瓦罐對我很有吸引力,我和于樂樂一起買下了老太太手中的瓦罐。
接下來幾年里,于樂樂小心翼翼,跟我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想方設法取得我的信任。
于樂樂本身就是個偽裝的天才,我們在幾年中經(jīng)常通電話,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近。
雖然我們并不是現(xiàn)實中的朋友,我們的友情只是在電話里,網(wǎng)絡上,也并不見面,但于樂樂出色的表演,那個陽光大男孩的印象毫無破綻,我的心里已經(jīng)把他當成一個知心的朋友。
他從我嘴里知道了很多事,比方說,他知道我會游泳,他知道我小時候埋寶藏的地方,他知道了拆遷的事,他知道了我跟趙家人不可調(diào)解的矛盾,他知道了趙二……
一個完美的計劃漸漸浮現(xiàn)在于樂樂心里。
這一天,他覺得時機成熟了,通過電話告訴我,騙我說,我們以前得到的瓦罐是古董,然后還有第二個事,讓我去天元村幫助他做一件神秘的事。
當一個人知道了某一件東西的價值后往往會對那件東西重新對待。
于樂樂猜對了,我?guī)е吖迊淼嚼险瑢⑺鼈兟襁M了我以前同于樂樂講過的那個菜園子。
那一天,他一路跟著我,看見我進了老宅后,他就破壞掉趙二家的菜地,給我和趙二之間制造了矛盾,讓我跟趙二一家人吵了一架。很完美,甚至我在離開時還威脅過趙二他們,超乎于樂樂的預料。
之后,我去了BJ,于樂樂留在了紅城。
當天,留在紅城的于樂樂就在趙二上班的路上殺害了趙二,接著,帶著趙二的尸體進入了我的老宅,將我埋下的瓦罐取出來,將趙二的尸體埋了進去。我在火車上給于樂樂打電話時,于樂樂氣喘吁吁,正是因為他當時正在干這件事。
這是一個十分成功的栽贓陷害計劃。
但這只是開始。
于樂樂需要時間。
他還需要制造一個我殺人后逃亡的假象。這需要我離開紅城夠久,讓我失聯(lián),絕不能中途折回紅城。
于樂樂不再聯(lián)系我,我以為他失聯(lián)了,出于擔心,開始尋找他,一路打聽,終于來到了天元村。
我在路上耗的時間夠久,于樂樂又在我之前趕到了天元村。
正當我掛了周警官電話,透過門縫看以前老太太住的那間房子時,于樂樂一棍子從后面敲向了我的后腦勺,我暈了過去。
那座茅屋廢棄了很多年,于樂樂打聽過,原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婦,早在外面買了樓房,一定不會回來。
為了迷惑我,暗示我,讓我一直去想瓦罐的事,他在房子里掛上一副詭異的字畫。他不止在房子里掛了,還在天元村很多地方留下關于瓦罐的痕跡,比方說那座小橋上也有,只是我沒發(fā)現(xiàn),我只要發(fā)現(xiàn)一個,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于樂樂為我準備了很多手段。
他給昏迷的我下了藥,怕我提早醒過來,因為他要把我轉移到龍骨山的一個密室里,那個密室是他這幾年挖了好久才挖出來的。密室在半山腰上,很隱秘,只有于樂樂祖孫倆知道那個地方。
密室是于樂樂專門為我設計的地方。它下面就是山頂洞河,地面下埋著很多很多的瓦罐,瓦罐都是工廠里批量制造的,由于沒有光,我也分不清。他做這些準備的目的都是為了迷惑我,嚇唬我,懲罰我。之后,是我被囚禁的日子。
于樂樂在外面繼續(xù)做準備。
他應聘了一家早就物色好的律師事務所,不惜代價得到我的案子。
我按照老太太告訴我的方法從密室逃出來,被聯(lián)防大隊的隊員們救起來,然后,三轉兩轉,就被關進了這里。
我越看越是心驚。
我終于知道了于樂樂陷害我的原因,也知道了整個經(jīng)過,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我繼續(xù)扒拉著,看下去。
故事寫到這里并沒有結局,書中寫到于樂樂走進了病房,把一本書丟給我后,就結束了。
就是寫到我與于樂樂在病房里相遇這一幕。
我無法從這本書里知道我的結局,我的結局一定很悲慘。因為,我終于知道我做過什么虧心事了。
書中寫的沒錯,我真的撞死過人。
曾經(jīng)我出過一次事故,撞了兩個人。但當時并我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以前,我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在一個下雨的下午,那天,天氣不好,我不準備出車,閑來無事,開車來到朋友家里坐了坐。
到了飯點的時候,朋友很熱情,留下我吃飯,我沒沒忍住,喝了酒,酒飽飯足,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多。
紅城正在拆遷改造,房子該拆的拆,樓房該建的建。路也在修,路燈沒了,坑坑洼洼,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
回家的路上,我喝了酒,神智有些迷糊,駕駛著我那輛夏利車不知覺快了起來。在一家工地的大門前,我出事了,撞了兩個人,兩人當中其中一個被直接撞飛,另一個卷在我車輪底下,被我碾了過去。
雨太大,夜太黑,當時我也看的不太清楚。迷糊中,我知道犯了大錯。自己喝了酒,保險不給報,而以我的存款,也無法自己解決這件事情,等待我的是只能是牢獄之災。
我怕急了,一腳油門,就逃了。
往后的幾天里,我沒有出去工作,一直在心驚膽戰(zhàn)中度過,我很怕,很怕警察突然找上門,可是我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我的車沒有凹陷,甚至也沒有劃痕。當時我心想,興許只是小事故,對方?jīng)]什么事,也沒有追究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