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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星之主

昴星之主

小豬咕咕咕 著

  • 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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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12-2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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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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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一璇【01】

昴星之主 小豬咕咕咕 2482 2019-12-25 23:55:04

  冷一璇將脖子上的工作牌取下,疲憊地坐在了椅子上。

  今天硬生生地站了八個小時,冷一璇感覺全身都像泄了氣的皮球,肌肉的酸痛和無邊的困意一股腦地打在他的身上。

  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中午會給員工半個小時至四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可不知道今天冷一璇的店長哪個筋搭錯了,因為商場人流量下滑導(dǎo)致店鋪經(jīng)營狀況較差,竟然當(dāng)眾大發(fā)雷霆,讓冷一璇這些苦逼學(xué)生黨超額完成業(yè)績,否則不能下班。

  甚至還以扣工資作為威脅,弄得所有人怨聲載道,然而卻沒一個人站出來反駁。

  每個人都望著店長那滿含怒意的臉,陪著笑,像是吃了蜂蜜般甜。

  冷一璇接了杯熱水喝下,在辦公室的MAC上輸入了自己的工號打卡下班,順便看了看右下角的時間:

  “23:10”

  一股悶氣猛地從心里躥出來,壓抑在他的胸膛。

  他情不自禁地感到憤怒,可他又不得不竭力去壓制胸腔里的怒火,因為他的養(yǎng)母正臉色蒼白地躺在精神病院的白床上。

  他需要這份兼職工作,因為他需要這筆錢去減輕家里沉重的負擔(dān)。

  ·······

  ”從今往后,我們就是你的親生父母。你跟其他孩子沒有區(qū)別,因為我們會一如既往地愛你?!?p>  當(dāng)少年冷一璇被從那暗無天日的福利院接出來的時候,他的養(yǎng)父母是這樣一字一句跟他說的。

  幸運地是,冷一璇的養(yǎng)父母待他極好,看他的目光里總是充滿了溫情與憐愛,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可生活就像是個人,總是那么的喜怒無常。

  當(dāng)你滿懷希望走向遠方時,他會給你記響亮的耳光,讓你從云端跌落進黑色的深淵,仿佛就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游戲。

  冷一璇的養(yǎng)父三年前去了美國,只留下了一封發(fā)黃的信封就再沒了音訊。

  冷一璇的養(yǎng)母在兩年前毫無征兆地發(fā)了瘋,先是燒毀了家里的所有畫像,到后來竟變本加厲地焚毀了所有的家具。

  做完一切后,她每天夜里都躺在冰涼的臥室地板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它來了········它來了!,整個世界都化成了一片血海!他們都死了!王座下只剩著堆積如山般的白骨·······”

  迫于無奈,當(dāng)時剛進大學(xué)的冷一璇休了半年的學(xué),帶著瘋瘋癲癲的養(yǎng)母遍尋名醫(yī),期待醫(yī)學(xué)史上的奇跡。

  可惜,天不隨人愿,家里的存款如流水般的花了出去,換來的只是各種專家教授的搖頭與嘆息。

  最終,他的養(yǎng)母——魅蘭莎,住進了精神病院,然后每天望著頭上的那頂老舊的吊扇發(fā)呆。

  ……

  等其他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后,冷一璇走進員工更衣室,伴隨著嘆息聲換好了衣服,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黑色帆布包背在身上,剛準(zhǔn)備離開,迎面就碰見了他的店長。

  此時的店長滿臉堆笑,跟上午滿臉橫肉的樣子完全不同,一臉的春風(fēng)得意,像是中了彩票。

  ”一璇啊,今天干的很好,再接再勵!”店長把手搭在冷一璇的肩上,非常熟絡(luò)地攀談起來。

  看來店長活用了“給你一巴掌再給你個甜棗”的真諦。

  ”謝謝店長,您今天幸苦了,忙到這么晚?!崩湟昏瘡姅D出一絲笑容,心里面卻惡心至極。

  ”嘿嘿,不忙不忙,”店長一聽,似乎很受用,“話說你小子工資是21.7塊錢一個小時吧?我看你是個可塑之才,準(zhǔn)備給上面打個報告,提拔你做小組長?!?p>  ”工資漲到22.6塊錢一個小時,你可別讓我失望啊,帶著那幫小子好好干!將來畢業(yè)了到我這兒工作,我直接讓你當(dāng)值班經(jīng)理!“

  店長說得大義凜然,似乎冷一璇受了他天大的恩惠般。

  要是剛進來的新人一聽到這種話,指不定要感恩戴德??衫湟昏灰粯?,他知道這家伙的尿性——永遠都是行不顧言。

  ”謝謝店長的照顧!我一定努力工作,為公司的發(fā)展做出貢獻?!袄湟昏瘽M臉受寵若驚,似乎非常欣喜。

  店長一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樂開了花,語重心長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招了招手就離開了店鋪。

  等店長一離開,冷一璇的臉?biāo)矔r間垮了下來,像是戴了兩幅面具:一副笑臉迎人;一副泠面相對。

  空蕩蕩的店鋪內(nèi),環(huán)繞著約翰·丹佛演唱的《鄉(xiāng)村路,帶我回家》。

  冷一璇關(guān)上了電源總閘,歌聲戛然而止。

  向外看去,偌大的商場內(nèi)只剩下零星的應(yīng)急燈在一明一亮地閃爍著。

  拉下并鎖好了卷簾門,冷一璇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腦海里全是養(yǎng)母魅蘭莎的臉——蒼白卻又異常美麗,像是帶刺的紅玫瑰。

  冷一璇極其厭惡現(xiàn)在這份工作,可每次看到銀行卡上的余額,他的心就在隱隱作痛:如果他走了,誰又來照顧魅蘭莎?那個女人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但只要冷一璇一出現(xiàn),她就像是看見了避風(fēng)的港灣。

  他現(xiàn)在可以對這份工作說不,但生活不會允許他說不,除非他直接走向每個人的終點——死亡。

  一出商場,寒風(fēng)撲面而來,冷一璇縮了縮脖子,裹緊了身上洗得發(fā)白的棉服,然后朝空曠的夜空中呼出了一股長長的熱氣。

  白日人流攢動的都市此時完完全全靜了下來,像是一頭正在小憩的猛獸。

  偶爾有幾輛出租車從冷一璇身邊緩緩經(jīng)過,見他沒有要打車的意思,便又飛馳而去,揚起一陣刺鼻的尾氣。

  冷一璇用力地搓了搓手,對著手心哈了一口氣,抬頭看見一個路邊的燒烤攤。

  一個男人正叼著煙,雙手不停地在燒烤架上下翻動,動作顯得極為嫻熟。

  煙氣和燒烤的炊煙混合在一起,一股腦地流向夜空。

  ······

  “一璇,我明天就要去美國了,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别B(yǎng)父寵溺地揉著冷一璇亂糟糟的頭發(fā),彷佛冷一璇在他眼里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還回來嗎?”少年冷一璇眼巴巴地問道。

  “不,”養(yǎng)父無奈地笑了笑,隨后從一個破舊的黑色帆布包里拿出一封泛黃的信封,“即使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鷹,總有一天也會墜落?!?p>  “記住,當(dāng)你能觸摸另一個世界時,才有資格打開它。”

  冷一璇接過信封,上面用紅墨水醒目地寫著“吉爾伽美什筆,赫菲斯托斯啟?!?p>  ·······

  前面的路燈越來越稀少,瀝青路變得越來越窄,其兩旁突兀地長出了參天的巨樹,黑色的樹枝如同張牙舞爪的枯骨,遮蔽了月光。

  低頭想著心事的冷一璇突然感覺大腦一陣刺痛,像是有人拿釘子錘進了他的腦袋。

  巨大的失重力隨之傳來,他的身軀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從萬里高空上墜落,直到“砰”地一聲,滿地的血沫。

  冷一璇沒有感到一絲疼痛,但他的心臟已然驟停,也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

  他的意識卻極度的清醒。

  一切都發(fā)生地太突然。

  緩緩地睜開眼,冷一璇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堂,可眼前的世界卻是單調(diào)的黑白色。

  這里充斥著無數(shù)纏繞著的黑色線條,每個線條都似乎有著極其頑強的生命力,像個泥鰍一樣的到處鉆來鉆去。

  “這就是地獄吧······只有罪孽深重之人才能下地獄······”冷一璇在心底無奈地嘆息著。

  忽然,纏繞著的黑色線條像是發(fā)了瘋,攜著狂風(fēng)般的威勢全部向著冷一璇的眼睛沖去。

  當(dāng)線條接觸眼睛的一剎那,冷一璇腦海里擠滿了血流成河、尸山遍野的末日景象。

  他的雙眼開始轉(zhuǎn)化,瞳孔的黑色逐漸向眼周蔓延,直至將整個眼睛變成了黑瞳。

  “不!······”冷一璇驚怒地吶喊著,可無濟于事。

  黑色再度瘋狂地向四周蔓延,直至幻化出了一個龐大身軀······

  冷一璇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靠在一個長椅上,像是剛剛打了一個盹兒。

  腦門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原來是夢??!······看來還是太累了······”冷一璇長舒了一口氣,這夢也太TM真實了。

  “不,不對······”

  冷一璇驟然抬頭,驚懼地發(fā)現(xiàn)——他竟毫無知覺地走進了一個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這不符合常理。

  從店鋪到回家的路冷一璇走了成百上千次,夸張地說,即使是他閉著眼睛也能輕車熟路??山裢磉@回,似乎一切都跟他記憶中的格格不入,處處透露著濃濃的陰森與邪惡。

  巨大的恐慌涌上冷一璇的心頭,他迫使自己默背唯物主義核心觀,腦海里甚至浮現(xiàn)出了高中政治老師口若懸河的身影。

  可腦海里還有一種聲音讓他不能自已地顫抖著,未知的恐懼在他耳邊回蕩,像是惡魔的低語。

  冷一璇離開了長椅。

  “盜夢空間?夢中夢?”

  冷一璇的步伐愈來愈沉重,他想發(fā)瘋似地奔跑,可僅存的理性告訴他應(yīng)該冷靜。

  他開始回憶過去十幾分鐘的種種細節(jié),甚至回憶起了與他擦肩而過行人疲累的面龐。

  但越想越心驚,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沒有絲毫紕漏。

  理性,有些時候會帶來更大的恐怖。

  正當(dāng)冷一璇驚慌失措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走到了一個胡同口。

  兩盞破舊的白熾燈被鐵絲纏繞著掛在巷口,發(fā)出“滋滋”的電流響。

  胡同內(nèi)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冷一璇逐漸朝后退去,他驀地想起了一部韓國電影叫《漢江怪物》,里面的一個外國佬呈匹夫之勇,拿起個大鐵棒子就吼著往前沖,然后被怪物裹入腹中成了人肉大餐。

  冷一璇可不傻,他可不想變成用來襯托主角光輝的炮灰。

  環(huán)顧了四周,冷一璇發(fā)現(xiàn)胡同口的兩旁各有一條向外延伸的道路,只不過看不見盡頭。

  猛吸了一口氣,冷一璇邁步朝右邊走,并不是什么理性的判斷,而是一種直覺。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我給你錢!······你別過來!別過來!求你放過我······魔鬼!你是魔鬼!??!·······”

  胡同深處忽然傳出一個中年男人歇斯底里的呼救聲,聲音從最初的驚懼,過渡到滿帶哀求的哭腔,最后沒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見,彷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只剩站在枯枝上的烏鴉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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