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寒見我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只道:“既然王妃喜歡,那就她了?!?p> 被選中的那紫衣丫鬟緩緩出列,行了個禮:“奴婢紫依,見過王妃娘娘?!?p> 名字倒是清新,可看她這身子骨,雖柔柔弱弱,也能感覺到不是個普通丫頭。
想要監(jiān)視我,那我便挑個精明的,看看你能查到什么東西。
“王爺,午時已到,該用膳了?!?p> 丫鬟低著頭,都不敢直視沈慕寒的雙眼。
沈慕寒只看了看我:“王妃可同本王一起用膳?”
“小景是王爺?shù)钠拮樱匀皇且煌蒙诺??!?p> 他沒有再多說,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開,我便只跟在他身后,直到上餐桌的那一刻,他才回頭看了我一眼。
餐桌上,辣子雞,紅燒肉,燒鴨,涼菜,悉數(shù)都和辣沾上關(guān)系。
“本王喜辣食,重口味,王妃昨日入府,沒同下人說說喜好,若這桌上沒有王妃喜愛之食,可喚下人再去做一桌?!?p> 這個沈慕寒,知道那一般的千金小姐肯定吃不了油膩的大魚大肉,擺明了不想與我同桌,那我倒讓你見識見識,在吃這一方面,我可從來都不會客氣。
“何必那么麻煩?小景如王爺?shù)目谖兑话?,還擔(dān)心自己的喜好會不會與王爺沖突,如今倒是放心多了。”
比起荒林的腐肉,深山粗糙的野菜,這些東西好吃多了。
我絲毫沒有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吃,也沒有再去顧忌什么形象,沈慕寒見狀也沒有動筷,站著的幾個下人都張大了嘴巴,似乎極不愿意相信,一個千金小姐,會如此大吃大喝。
“王爺,吃啊。”邊吃我還順手喝了杯水,直接對他說道:“這燒鴨味道不錯,這辣子雞味道也正宗。”
沈慕寒愣了愣,隨即冷冷道:“既然王妃喜歡,以后叫廚子都這樣做便是。”
沈慕寒對我的防備無非是因為我身后的林宣,我嫁他非我所愿,他娶我也非出自肺腑,可夫妻終歸是夫妻,還是皇室,盡管沒有任何情感,中間牽連的從來都不是只有我們兩人。
不過,只要這三日過去,又管他怎樣看待我,不喜歡不是更好,各自也不會招惹到誰。
見他紋絲不動,我故意問他:“王爺,你怎么不吃?。俊?p> “王妃喜歡,就是看著王妃吃,本王也就飽了。”
看來,我這番舉動令他很是氣憤。
“是小景有錯,那就,小景來喂您?!蔽衣郎惤怂?,周圍的幾個下人見狀也覺尷尬,都齊聲道:“奴婢們先行退下了,王爺王妃慢用。”
待下人走全,他也并未吃掉我筷上那片肉,只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王妃這又是何意?”
他不吃,我便將那片肉順手放在嘴里,邊吃邊說:“王爺不喜歡小景,小景當(dāng)然要想辦法取悅王爺,這不是一個等在家中的柔弱妻子,應(yīng)該做的嗎?”
沈慕寒淡漠一笑:“呵,王妃身手不凡,本王實在無法將王妃與柔弱二字聯(lián)想到一起?!?p> “王爺不也是,身為皇室,這身手頂?shù)蒙袭?dāng)年斬殺蛇妖一舉成名的東樓樓主無月了?!边呎f,我還不忘喝一口水潤潤喉。
“哦?”他突然湊近了我,輕聲言語中帶著一絲質(zhì)疑:“王妃人脈之廣,東樓樓主竟也相識?”
“沒有人脈,可是小景有耳朵和眼睛啊,這嘈雜人間,多的是嘴巴,光聽傳聞,也知一二了。”
聽完,他又縮了回去,不改冷漠。
“王妃所言極是,可要是說起身手,王妃如花之齡,如此瘦弱的身子,功夫也能練得如此爐火純青,倒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p> 說到底,還是想要來探我的虛實。
“王爺謬贊,小景不過會些花拳繡腿,老家多有地痞流氓,小景也是為了保護(hù)自己?!?p> 他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沒有繼續(xù)追問。
“原是如此,不過王妃既然嫁到我寒王府,本王絕不會容許此類事情發(fā)生,日后王妃出門,定帶上幾個侍衛(wèi)跟隨,一定保護(hù)好王妃的安全?!?p> 說是保護(hù),擺明了是要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一個丫頭不夠,就多加幾個侍衛(wèi)。
沈慕寒啊沈慕寒,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圖謀的,防備之心倒是不小。
“王妃慢用,本王還有些要事!”
沈慕寒頭也不回,行走間一陣清風(fēng),多的是冷漠。
“王妃,王爺怎么……”這時的幾個下人統(tǒng)統(tǒng)回來,這問題讓我十分頭疼,一點也不想回答。
“將這桌上的東西收拾了,其余的,就不要多嘴。”
王府的丫頭說是來了十幾年,自小就在這兒伺候著,至今卻沒學(xué)會閉嘴這一句話,還是說,這就是王府的風(fēng)氣?
聽這里的人說,沈慕寒不近女色,這些丫頭只見過他,卻從來沒有伺候過他。
若這么算起來,這個沈慕寒莫不是想要尋仙問道,做個和尚道士?
“王妃,這新婚三日之內(nèi),還是不要出門的好?!毖绢^紫依的勸諫,讓我只能待在這王府,想起東樓那單生意,也不知羅素有沒有去查那個叫安詠的人。
沈慕寒根本不愿接近我片刻,那我何不趁著夜黑風(fēng)高,回東樓看看……
“王爺日理萬機(jī),常常都是睡在書房,這天色已晚,王妃您就安歇吧?!弊弦肋@個丫頭,比起那些個丫頭倒是要聰明些。
“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p> “是?!?p> 見她關(guān)上門,故作離開的腳步,人卻似乎還在門邊等著,就在等我的小動作。
我隨即吹滅了蠟燭,故意躺在床上,片刻,她才放心地離開。
呵……
我將這一身醒目的紅衣?lián)Q去,裹上黑衣蒙上面,趁著四下無人,月色也被黑云遮住,王府與外界,也不過一墻之隔。
正是夜市熱鬧之時,我只好走東樓后面的后門,稍發(fā)出點動靜,樓內(nèi)之人便也出來接應(yīng)。
“少樓主?您怎么回來了?”出門迎我的這個小姑娘一臉驚訝,隨即讓出了路:“請…”
東樓,不多問,不多說,便是唯一必須遵守的規(guī)矩,看來這個小姑娘來的時日并不長。
“少樓主,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