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柳正雄的聲音在我耳邊不斷變得含糊不清。
合攏的眼皮,將周圍一切的事物蒙上了一層黑色的紗,手腳也開始變輕。
我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而眼前則是出現(xiàn)了兩團(tuán)亮光,我將要面臨著一個十分重要的抉擇!
我要不要將自己從這件事情當(dāng)中摘出去!
叢培志的資料已經(jīng)發(fā)到了我的手機(jī)上,看完之后,一切塵埃落定。
如果此時摻和進(jìn)去,相當(dāng)于走進(jìn)了一片深沼,稍有不慎陷入其中,被細(xì)軟的泥抓住雙腿,再沒有任何的退路。
就算越過了沼澤,前面也不過是一小片,并不富裕的金礦。
很顯然,危險與回報并不成正比,如果作為一個商人,這將是一個虧到爆炸的買賣。
額頭的神經(jīng)不斷跳動,陣陣痛楚讓我不由捏了捏眉心。
“爺爺,我還要去打個電話?!蔽艺酒鹕?,向柳正雄說道。
柳正雄看了看我,直接擺了擺手。
靠在門口的柱子上,我長吐了一口濁氣,微涼的空氣,讓我的三叉神經(jīng)緩解了不少。
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依舊是一團(tuán)混沌,就連那苦苦掙扎的星,也逐漸被吞噬了光輝,消散在夜空之中。
靜,周圍靜的可怕,在這個季節(jié),就連蟲鳴也消失了。
一陣寒風(fēng)過,吹拂枯黃的草,也變不斷摩擦發(fā)出沙沙聲。
輕嘆了一口氣,還是給柳思思打去了電話。
“親愛的,你那邊的事情完事了嗎?還是需要我做什么?”柳思思接起了電話,開口問道。
“思思,有件事情我需要你的意見,這件事情很重要,可能關(guān)乎于我們以后的生活!”
我深呼了一口氣,很是慎重的說道。
柳思思沉默了下來,從我的語氣中他感覺出事情很重要,直接拿著手機(jī),走進(jìn)了洗手間。
畢竟鄭芊芊還在別墅里,盡管她是我的女人,但這畢竟跟柳家有關(guān)。
“李彥,你說吧!”柳思思開口道。
“柳家出了大事,關(guān)乎于整個柳家的命運,如果我摻進(jìn)去,很有可能會受到牽連,甚至有生命危險!”
沉吟了一聲,我開口說道。
“李彥,如果會有危險,那就不要說了,不管你最后的決定如何,我的態(tài)度只有一個,我不同意!”
柳思思沒有絲毫的考慮,直接開口說道。
“但那畢竟是你的家族,盡管之間有過一些不愉快,但是...”
“好了李彥,不要說了,在我的心里,沒有什么能比的上你,家族這個詞,對于我來說太過于陌生,就算它倒了,就算我們最后只能過著清貧的生活,我依舊不希望看到你出事你明白嗎!”
柳思思在電話那頭,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
“但那樣的話...”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怎么說,柳思思很聰明,一下子明白了我后面的話,這也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默契。
“李彥,要不我們逃走吧,帶上嫣然帶上芊芊,我們出國,只要有你在,無論做什么我都開心!”
柳思思輕笑了一聲,言語中滿是柔情。
“柳浩天出事了,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他的人,生死未卜?!?p> “...”
我沉默了,柳思思也沉默了,再怎么說柳浩天也是柳嫣然的父親,就算思思對柳家沒有感情,還要考慮柳嫣然。
而且說實話,柳思思剛剛也只是過于理想化,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現(xiàn)在與柳家脫離的干系,但那些人終究還是不會留下任何的隱患。
他們既然能對柳家作出這么大的局,有怎么會忽視我們這個變數(shù)。
尤其是,柳家小姑爺?shù)拿枺缫呀?jīng)在整個杭州,甚至珠三角地區(qū)打響,現(xiàn)在想要退出,有些太晚了。
拋開這些不說,就算帶著她們逃出了國外,擺了鄭開山一道,他又怎么會放過我,其實我能選擇的也就只有一條路而已。
“親愛的,其實你的心里早已經(jīng)作出決定了不是嗎?放手去做吧,無論是什么樣的險境,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沉默良久,柳思思終于再次開口,而這一次她的話卻是讓我感到無比溫暖,就是這片虛無中的唯一一絲曙光。
“只是可能要苦了你了!”我苦笑了一聲,開口道。
“我是你的妻子,這些話你不應(yīng)該說的?!?p> “好我知道了,我愛你,晚上等我回去。”
“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后,我點燃了一只香煙,一口濁氣吐出,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紅色的光點摔在地上化作無數(shù)零散的火星,在風(fēng)中消散,輕輕踩了一腳,轉(zhuǎn)身回到了會議室。
此時,柳正雄也差不多說完了,當(dāng)我進(jìn)門之后,柳正雄看向了我。
“如果大家都沒有什么問題了,那就暫且先散會吧!”柳正雄開口道。
“等一下老爺子。我還有話要說,麻煩將投影打開!”
我直接打斷了柳正雄的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柳正雄沒有說什么,直接讓出了位置,整個會議室的燈再次熄滅。
我走到熒幕前,將手機(jī)連載電腦上,幾十個文件的同時打開,在熒幕上占了密密麻麻一片。
我雙手拄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氣,點開了第一個文件。
“剛剛我讓我的人查了一下,近幾年三叔名下產(chǎn)業(yè)的資料,當(dāng)然也包括張家的,請大家看這里!”
根據(jù)資料上顯示,柳浩杰名下產(chǎn)業(yè),并沒有受到多少沖擊,反而一直呈盈利狀態(tài),甚至每年利潤的漲幅,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和柳浩天名下產(chǎn)業(y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也就是在最近幾個月,才有下降的趨勢。
“大家看出什么問題了沒有?”
我抬起頭看向眾人,開口問道,眾人皆是詫異的搖了搖頭,反倒是柳正雄和郝亮,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三叔的產(chǎn)業(yè),是在老爺子回歸之后,才開始逐漸下降的?!?p> 我的一句話,頓時點醒了眾人。
柳正雄的戲炎的很好,在他裝病的這些年,哪怕是柳家陷入危機(jī),他都未曾出手,全都憑借兩兄弟自行化解。
所以幾個月前,柳正雄的突然復(fù)出,才在整個珠三角乃至全國,掀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