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掌!”
“嘭!”
一位身材瘦削的少年被狠狠擊中倒飛下臺,表明這場比試已經(jīng)結束。
瘦弱少年聶云從地面爬起,抱拳對著臺上那名矮自己半個頭的少年道:“聶松表弟,你贏了。”
聶松斜眼瞥來,冷哼一聲,他對于打敗這個家族內有著“廢物”稱號的表哥并沒有半分欣喜,最基礎的淬體三境分別為銅皮境、鐵骨境、金筋境,修行九年了還停留在基礎中的基礎——銅皮境,不是廢物是什么?
而且聶云這“廢物”的稱號在整個族內已是不爭的事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理所當然。”聶松躍下比試臺,直接走過聶云身邊,正眼都沒看過這位表哥。
確實正如聶松所說,這場比賽一開始就毫無懸念,境界之間的差距有如天壤之別,哪怕聶云是銅皮境七重,而年小他兩歲的聶松只是銅皮境八重。
聶云擦去嘴角血液,眼神晦暗、背影落寞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這個今年十五歲的少年其實已經(jīng)重生過兩次,上上世是在名為地球的星球上,雖然父母離異,雙方都對其不太關心,但是他身材高挑長相帥氣,還是名牌大學畢業(yè),智商情商雙高,最重要的是,還談了個百依百順貌美如花的女朋友,計劃著不久后就結婚了。
他本來人生一帆風順、前途一片光明,卻突然遭遇車禍意外去世。
上一世則轉世重生成為了某個修仙位面的一個孤兒,但同時也是一位仙魔雙修、靈根全開的妖孽天才,最終穩(wěn)扎穩(wěn)打成為了一名掌控天地的絕世強者!
怎奈因為地球上的不甘遭遇和在那個修仙位面遇到的一連串悲慘變故導致其心性大變,所以他在登頂人間巔峰后不但沒有主動渡劫成仙,反而通過秘法躲避天劫,開始由著性子胡作非為、禍亂天下,得了個“天魔”之稱。
這位“天魔”甚至將飛升的道路和大門都掌控在了自己手中,使得世間所有修煉之人被苦苦壓制得無法飛升不說,還備受欺凌,倍感修仙長生無望,道路一片黑暗,簡直生不如死!
人人對其恨之入骨,希望將這位“天魔”挫骨揚灰得而誅之!最后他終于被仙魔兩道所有大門派的頂級強者齊齊圍攻,身消道隕。
而這一世,這一位面,似乎是上天的報應,所以聶云重生成為了一個廢材少年。
無論資質還是根骨,都是萬里無一的那種廢。
“真是大起大落啊。”聶云心不在焉地看著比試臺上再次展開的激烈比試,感慨一聲。
這時,一只小手扯了扯聶云的袖子。
聶云偏頭看去,是一張圓乎乎還未長開的小臉,是聶云的親弟弟聶榮。
也許是因為父親對于聶云太過失望,所以才又生了個弟弟,還取名“榮”字,希望他能光宗耀祖吧。
而且聶榮所展現(xiàn)出來的修煉天賦的確是令人有些眼前一亮,不過是修行三年才九歲而已,境界便已經(jīng)趕上了聶云。
但是弟弟的修煉天賦也只是算得上出類拔萃,卻并非頂尖,所以也沒有使得聶氏宗族對于他們家這一直系分支青眼相加,反而更加坐實了聶云的“廢物”稱號,使得聶云受到的白眼和嘲笑更多了起來。
“哥哥,不要氣餒,總有一天你會成為全天下最厲害的強者的!”聶榮舉起一只拳頭,替聶云打氣道。
聶云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自己這弟弟是哪里來的莫名自信。
“嗯,我會的。”聶云伸出一只手去,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說道。
但其實他只是在安慰弟弟,也只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聶云突然察覺到背后的目光,偏頭看向坐在后方的父母,母親眼含溫柔地點點頭,聶云微微笑了笑。
父親聶正天則是仍舊一副好似對聶云極其不滿意的“嚴厲”神色。
眼中似乎還又添了一分失望。
聶云僵住了笑容,重新目視前方,他深呼吸一口氣,雙掌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膝蓋上。
···
如果說聶氏宗族今日上午舉行的宗族內一年一度的族比,是一件所有族人都看重的大事。
那么下午的時候,則發(fā)生了一件令整個烈陽城、整個元泱國都為之震動的驚天奇事。
元泱國國都烈陽城首屈一指、實力超絕的名門望族——慕容家居然派了浩浩蕩蕩一行人來到了聶氏宗族,大街小巷所有百姓都親眼所見慕容家一行人大大方方走進了聶家大門。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有說這慕容家看中了聶家某個天才,想要收為家族內某位強者的義子加以培養(yǎng),從此這聶家就是從落魄鳳凰不如雞再度飛上枝頭變鳳凰!
又一說是這慕容家和聶家的某個小輩起了沖突,所以是派人來砸場子給聶家好看了,畢竟在整個烈陽城都排的上號的慕容家哪能丟了這面兒?
總之這些平民百姓就是喜歡聊些若有若無的八卦來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根本不會去理睬事實的真相,大家純粹就是看熱鬧罷了。
不過慕容家的人和聶家的人會了面,這是千真萬確的!
此時的聶氏宗族待客大廳,族長聶霸面色鐵青,右手將椅子把手捏得粉碎。
在場所有聶氏宗族的人也是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一個個面露難堪。
慕容家一行人也察覺到了周圍人的不悅神色,但是他們并沒有放在眼里,區(qū)區(qū)聶家,登門便是給你們面子了,擺臉色給誰看?而且我們此次這么多人來擔當護衛(wèi)保護小姐,會怕你們動手?
居中一位是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少女,一襲紅袍加身,使得其氣質平添幾分霸氣。
少女名為慕容嬌。
“是不是沒聽明白?沒關系,我不介意再強調一次?!蹦饺輯尚σ馔嫖兜仄沉搜塾覀饶敲痛诡^顱、畏畏縮縮的瘦弱少年,冷哼一聲,然后收回視線,“多年前我太爺爺與聶族長你的父親共同征戰(zhàn)沙場,是出生入死的戰(zhàn)場兄弟。
之后雙方得有奇遇,因為某位仙人預言而訂下紙契婚約。說是以后讓我們族內被賜名‘嬌’字的少女嫁給你們族內單獨帶一‘云’字的少年,假以時日兩族必定飛黃騰達,別說是在元泱國,哪怕是在這大陽王朝和這東神洲,都能成為頂尖家族。
呵呵,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太爺爺不久前已死于病榻之上,而你們聶家自從上一代族長死后便再無能夠在這元泱國獨當一面的強者。非但如此,這下坡路簡直越走越離譜,現(xiàn)如今居然只能靠著國家的資源救濟來茍延殘喘延續(xù)族內生存,在這整座烈陽城都是一樁人盡皆知的笑柄,這樣的家族怎能讓我屈居?
哼,最重要的是,這名為聶云的少年還是個修煉了九年都依舊停留在銅皮境的廢物!
所以我,今日是來退婚的!”
“退婚”二字尤為加重了語氣。
“啪!”
被當面說出了窘迫困境,聶氏在場所有族人的心中都響起了沉重的聲音,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火辣辣的,仿佛被重重抽了一耳光。
正如慕容嬌所說,如今兩族天差地別,按地球上的說法,那就是名門財閥與低保之家間的區(qū)別。
聶云的父親聶正天腮幫緊咬,一言不發(fā),但是能夠從其雙眼之中看到熊熊怒火。
聶云看了眼父親神色,雙手死死攥住了自己的衣角,頭埋得更加低了。
‘自己又是讓父親丟臉了!’
此時聶云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已經(jīng)活過兩世的他哪里受過這等恥辱?
“嘭!”
這時,一族之長聶霸猛地拍碎整張椅子,站起身來,“我知道現(xiàn)如今的聶氏宗族和聶云這小子想要繼續(xù)婚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們高攀不起!可這件事情只要你們派人私下傳信告知便是,我們并非不會同意。
但是你們今日卻如此大張旗鼓地來我聶家,要搞得這烈陽城人盡皆知,我看你今日不是來退婚的,而是特意來羞辱我們的!”
慕容嬌天資出眾,從小到大被嬌生慣養(yǎng),哪里受過這等怒喝?
當下冷哼一聲,“是又怎么樣???”
“小小年紀竟是如此不知好歹,說話不知禮數(shù)!”聶霸氣勢爆發(fā),須發(fā)皆張,如同一只發(fā)怒的獅王。
慕容嬌驚得小退一步,身旁一位身材魁梧的高大男子護在了她身前,“小姐,不要慌張,這老家伙和我一樣只是個凝氣境,看家護院的水準罷了。”
“夠了!”
此時,一直畏畏縮縮的聶云暴吼出聲。
眾人齊刷刷看向了這位一直以來沒什么存在感的少年,都是有些詫異,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膽子在這么多“強者”面前憤怒出聲。
聶云先是對著聶霸抱歉一聲,“爺爺,我知道自己當初降生之時天有異象讓你萬分欣喜,但是我一直以來的表現(xiàn)確實對不起你賜給我的這‘云’字。”
而后聶云指著慕容嬌罵道:“你這臭娘們兒也只是長得好看,足以當個丫鬟罷了,我還不稀罕呢!”
這一點聶云倒是沒有說謊,上一世有著“天魔”之稱的他多的是香艷奇遇和紅顏知己,個頂個的賽天仙。
“而且你太爺爺一死就急著來退婚,可真是孝順??!”聶云繼續(xù)挖苦道。
面對聶云的口出狂言、口無遮攔,慕容嬌一張俏臉泛起怒色,咬牙切齒道:“廢物,你想死???”
擋在慕容嬌身前的護衛(wèi)正想要幫主子教訓一下這少年,卻是發(fā)現(xiàn)那聶霸獅子般的雙眼一直在盯著自己,居然隱隱超越了凝氣境所能帶給他的威脅感。
聶霸已是凝氣境九重,只差一步便能踏入人圣境。
‘說不定會死!不!是一定會死!’
那名護衛(wèi)眼角抽搐兩下,最后還是沒有敢于出手。
慕容嬌面向聶云,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契,“你這廢物,給我看清楚了!”
說罷,慕容嬌一片一片地將那紙契婚約給撕碎扔掉,狠狠地踩踏在腳下,就像是將對方的心給撕碎,然后蹂躪了一番。
聶云神色動容,大喝道:“今日之恥,定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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