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琰琰只是往上瞟了他一眼,任由他抱著自己,反正此刻她又能去哪里呢。伊祁宸昊帶著她到了一處地方,雖然這里也和其他地方?jīng)]有區(qū)別,白茫茫一片,甚至她覺得他們根本就沒有移動過,還是剛才的地方,不過伊祁宸昊卻覺得這里應(yīng)該是個合適的地方。
他將赫琰琰輕輕放下站著,輕聲問道:“先照顧自己一會兒?!彪S后他離開她一點距離,伸展雙臂,一瞬間赫琰琰就看到了盤根錯節(jié)的樹枝樹椏將此處達(dá)成了一間木屋,赫琰琰看和驚呆了,而用樹枝纏繞的木屋,完全將風(fēng)雪擋住了,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赫琰琰看著伊祁宸昊,說道:“這就是你的真身嗎?”
伊祁宸昊說:“是啊,你沒見過嗎?”
赫琰琰說:“沒見過?!?p> 伊祁宸昊的笑容沒了,眼光里是不自在,他說:“你當(dāng)然沒見過,你壓根就不想見?!闭f完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門子氣轉(zhuǎn)過身去,赫琰琰吃了一驚,這個人在生氣,為什么,她說錯什么了,而且可以說從來沒見過他生氣呢,總是一副痞里痞氣的樣子,可是此刻他竟然認(rèn)真起來了。
“你干嘛呢,怪怪的。”赫琰琰問這就在樹中走動,說道:“這里,挺漂亮的嗎?!?p> “那你喜歡嗎?”伊祁宸昊問。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焙甄筒粣鄹J(rèn)真說實話,其實她很喜歡,一開始就神往起來了,她發(fā)現(xiàn)這個大渣男的東西她大多數(shù)都喜歡,她都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什么了,一點志氣都沒。
伊祁宸昊說:“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連自己喜不喜歡都不知道,豈不活得糊涂?!?p> 赫琰琰說:“那你呢,你不糊涂。”
伊祁宸昊說:“孤王一點都不糊涂,而且,是非常地明確,明確得連孤王自己都覺得可怕,我都希望自己能糊涂一點?!?p> 伊祁宸昊說著這番話的時候抓住了赫琰琰的雙肩,那力道稍微有點兒大,那眼神的確正如他自己所說,堅定到她自己都怕。赫琰琰被他這樣的眼神感染到了,明明他那樣的眼神應(yīng)該是有點可怕的,可是赫琰琰卻竟然敢盯著他的眼神,透過那一雙日月星輝,穿透進(jìn)他的內(nèi)心。
“看夠了嗎?”可是某男卻突然來了一句,煞了風(fēng)景。
赫琰琰掙脫開他的雙手,轉(zhuǎn)身離開了幾步,卻并不與他說半句,伊祁宸昊也不糾纏,而是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赫琰琰也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兩人有一點距離,都不說話,就這樣安靜了許久,很大一會兒了,赫琰琰也坐得有些無聊了,她抬起頭想看看伊祁宸昊在搞什么,沒想到她卻看到了一個單手撐著自己腦袋,悠然小憩的美男。
赫琰琰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安靜的睡顏,竟然不知不覺地爬到他腳邊,她是覺得爬比走聲音更謹(jǐn)慎一點,不會吵到他。
赫琰琰抬頭,看到他依然緊閉雙眼,她就輕聲叫道:“伊祁宸昊?”
伊祁宸昊沒有回應(yīng),赫琰琰就再叫大一聲,依然沒有回應(yīng),如是再三后,赫琰琰就大膽起來,她靠在他腳邊凸出來的樹枝上,安安靜靜觀察他的樣子,卻越看越覺得順眼,她不自覺伸出左手輕輕觸碰他的臉,起初擔(dān)心他會被驚醒,沒想到?jīng)]醒呢,她就大膽起來了,她輕輕說著話,那聲音很細(xì)小,細(xì)小到只有自己才能聽到那樣。
“伊祁宸昊,你這樣對我,為何我還是覺得很好看呢,你果然是個膚淺的人,長得就只有皮囊好了,好吧,其實膚淺的人是我,我總是被你吸引,而你,卻總是傷害我,為何呢,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了呢?”
赫琰琰說著說著,又看著看著,趴在他腳邊不知不覺睡著了。夢中,不斷有人叫她“琰姬,你在哪里”、“琰姬,不要拋下我”、“琰姬,你為何要殺我”、“琰姬,你在我身邊就是為了今天嗎”“琰姬,從一開始你就是偏我的是嗎”“琰姬……”
赫琰琰被這把聲音搞得很不安寧,最后她被怪夢纏繞得醒過來了,入目的是伊祁宸昊被自己淚水打濕的手背,她嚇了一跳,抹了自己的臉幾把,又怔怔抬起頭來看伊祁宸昊,不覺一驚,伊祁宸昊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那眼里的復(fù)雜神色,竟然讓赫琰琰為止錐心一痛。
“伊祁……宸昊……我……”她低頭看到他的手背,她趕緊拿自己的手去擦,發(fā)下淚水真多,就用衣袖去擦,她一邊擦一邊在納悶自己干嘛夢中那么傷心,干嘛流了那么多淚。
伊祁宸昊卻抽出了手,赫琰琰怔怔抬眸看了看他,低聲說:“伊祁宸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伊祁宸昊說:“你干嘛道歉啊,你覺得對不起我,那你指哪方面???”
赫琰琰看著他那只還掛著自己淚痕的手說:“手……”
伊祁宸昊冷冷說道:“手,只是手是嗎,那倒是,我的手都被你打濕了,你該怎么賠?!?p> 赫琰琰心中訝異,又不是斷了,不就是被淚水打濕了嗎,擦擦還不行嗎。
赫琰琰靠近他,拉住他的手想繼續(xù)幫他擦干凈,下一秒就被伊祁宸昊拉進(jìn)了懷中,赫琰琰嚇得掙扎著:“伊祁宸昊你干什么……”
伊祁宸昊冷冷道:“好好坐好?!焙甄麖埬樁汲闪素i肝色,她委屈地噙滿了淚水,伊祁宸昊已經(jīng)拉住她讓她坐好,伊祁宸昊面對面冷冷地對她說:“你對不起我的,何止這么少,哪怕你還一萬次都還不了?!?p> 裂帛之聲讓赫琰琰臉色蒼白,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落到了樹屋外,企圖將樹屋覆蓋,用樹干樹枝纏繞的樹屋是有生命的,他強(qiáng)有力的生命力將冰雪打落,讓自己深埋在雪地之中,扎根而入,融為一體,雪地上早已經(jīng)冰凍三尺,可是枝繁葉茂帶來的春意,將雪地融化,雪融春水,滋潤了大地,帶來溫暖和生機(jī)。
良久后,赫琰琰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她睡得太多了,都睡得腰酸背痛了,然而外面寒冬臘月,冰雪覆蓋,而樹屋里面卻溫暖如春,任誰都貪戀被窩的溫暖,哪怕是醒過來了,依然沉醉,于是,赫琰琰又一次一次地沉淪了。
“你生的哪門子氣嗎,要生氣也是我生氣?!焙甄谝疗铄逢欢叺吐晪舌?。
“沒有呢,生你氣干嘛,我不生你氣的,但是我只會拿你來出氣?!币疗铄逢徽{(diào)侃的笑容讓赫琰琰給了他臉上來了一掌,不過這一掌很輕,伊祁宸昊反而笑了,他微笑著,卻帶著惡狠狠的動作,深刻地“懲罰”著赫琰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