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別作繭自縛
頓了頓,他才道:“寒東盟自從靜皇朝開始,就解散了,如果讓皇上知道你陽奉陰違,還留著這組織,并且暗地里做了那許多事,你知道后果嗎?”
“袁總管一直的危言聳聽,難道是不愿意我等繼續(xù)存在?”賴公公冷硬的插話,“當初寒東盟的組成,是用了前朝暴君統(tǒng)治下蒙冤的人才,若非寒東盟為皇上打頭陣,哪來的靜皇朝?”他挺直腰椎銳利的和袁大同對視。
“咱家記得皇上給了足夠的遣散費,多得夠你告老還鄉(xiāng),娶個美嬌妻買幾個孩子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這些話落在賴公公耳朵里,只覺得極盡諷刺,他老臉刷白,隨即又變得鐵青,就仿佛袁大同說了什么特別羞辱他的話。
他咬牙切齒,“選擇怎樣的生活,是我的自由!”
袁大同深深看著他,那眸色和看著皇后時是一樣的。他們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但是歲月總會改變一些人和一些事,誰也不能保證再見亦是同路。
他搖了搖頭,“看來,我真的來錯了?!币簿筒辉傺哉Z,跨步離去。
皇后從寢宮里追了出來,站在臺階前叫住了他,嫉妒和憤怒迷亂了那雙曾經(jīng)純凈的眼眸,年歲沒有在她眼角留下多少痕跡,卻在她執(zhí)著頑固的內(nèi)心刻上情傷。
“你真的不會幫我了對不對?”沒有了袁大同,她如斷一臂。
“我從來就沒在幫你,我只是不愿意把這個丑陋的你攤開在皇上面前,但是,事不過三?!痹笸W∧_步,并未回頭,“第一次,是墨貴妃的死,第二次,是勾結(jié)蒼月為除靜王爺,第三次,是強行賜婚郁百靈。小霜子,不會有第四次,作為朋友,我勸你,別作繭自縛?!?p> 目送袁大同緩步離去,皇后握得死緊的拳頭,指套陷入了肉里,血液順著指套流下,淌在冰冷的地面。
“主子。”賴公公來到皇后身旁。
“讓郁百靈盡快動手,我要靜梟南徹底變成廢人!”
燭火跳躍,照耀著俞風華瑟瑟發(fā)抖的身體,她急忙應(yīng)下,“風華一定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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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甫相認被丟在玉滿樓的羅修詛咒了樓婷千百遍,偏偏礙于盤纏用盡,只能屈居在這里。
他入住了暖閣俞風華寢室旁邊的客房,為了他,俞風華特命雜役去置辦了全新的枕頭被鋪,就連茶具都是新的紫砂壺,給他備下上好的高山龍井,當寶似的養(yǎng)著。
這讓羅修有種被圈養(yǎng)的錯覺,從逃離了奈法的軟禁,到如今的被圈養(yǎng),他比誰都無奈。
這日,小莫借故來到暖閣外,恰巧羅修就坐在廊前雕花欄桿上,背靠著柱子賞月。
那身上仍舊是有著云霧暗紋的雪白錦袍,手上提著一壺酒,俊逸的男性臉龐,在銀月下自有一股仙氣。
雖然見過幾次面,小莫仍在他渾身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下,感到飄飄然。
“羅公子?!彼叩綑跅U前盈盈一福,有幾分矯揉造作。
羅修把賞月的目光收了回來,瞇眼看她,不說話的樣子,像極了精雕細琢的雕像,小莫瞬間有些晃神。
“…………介意我坐下不?”她撩起垂落的一糾發(fā)絲,故作嬌態(tài)的走到他身邊,欄桿還有一小個位置,她看準了他不會拒絕。
羅修笑笑,略微的扯動了唇瓣,那笑意為他的靜態(tài)增添了些許唯美,幾乎攫住了小莫所有呼吸。
“姑娘想坐便坐,羅某并不是這里的主人,沒有資格允許或者拒絕。”他低聲說道,聲音里淡漠不含任何情緒,對她胸前故意露出的線條視而不見。
小莫今日穿了一件低胸露背的裙裝,袖子寬松的露出兩條粉白的藕臂,腰間一條幼細的絲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半透明的垂紗飄下,隱約露出粉白的長腿。
她是繼郁百靈之后的頭牌,能歌善舞,除了琴技和長相不如郁百靈之外,自問其他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羅修可以和郁百靈勾肩搭背,她就不相信,自己不能引他犯罪。
她施施然的坐下來,美背斜倚,面前的男人不動如山,看似對她的美色絲毫不感興趣。
“這百靈也是的,把你安排在這里,人就走了,說什么去邊境抗疫,這一去沒有三五個月恐怕回不來?!闭f著她似有若無的伸腿撩了他一下。
冷光從羅修安靜的眸子一閃而逝,他凝睇這個一看就知道垂涎他的女人,臉上掛著笑。
“不要緊,我可以等她回來?!彼粍勇暽淖鄙眢w,仰頭喝了一口酒。
辛辣的酒味從喉嚨燒灼而下,暖了胃,卻暖不上波瀾不興的眼眸。
“百靈真好福氣,前后多少男人把她當寶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為了她,真什么都愿意做。”小莫看似羨慕萬分,眸子有點過份的閃亮,“之前那叫唐哲的情夫,和她私奔以后,就不見了蹤影,許是百靈被靜王府逮回,傷心遠走天涯了?!?p> 她一面說一面留意著羅修的臉色,見他仍然雕像似的,臉上的線條幾乎不會牽動。
羅修自顧自的喝酒,也不回應(yīng)她說的話,使她倍感無趣,前庭多少脂粉客搶著要她作陪,她都不感興趣,知道俞風華不在樓里,悄悄的跑來后頭,就為了見他。
這男人真的忒不給面子,但誰教他長著那張臉呢?
小莫感到難以自制的癡迷,一時情動,就伸出柔滑的小手,抓握住他擱在雕花欄桿上的男性手掌。
他手的觸感和他本身給人的感覺是相反的,那只看起來修長并骨節(jié)分明的手,摸起來有著厚厚的繭,掌心和虎口的位置,更是再粗一些。
那是一只長期握槍的手,小莫當然并不知道。
羅修像被燙著般,迅速的抽回手,眸底神色更冷。
“即便是賣笑而活,也必定懂得自重兩個字?!彼_口,一句話就堵得小莫面容刷白。
但是,第一步都跨出去了,她不愿意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