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偶遇慕容霆狼1
章蜓镕第一眼就認(rèn)出跨進(jìn)門檻的兩男兩女,就是前些日子深夜冒雨入住的貴客。
坦白說,她這鮮少有回頭客,所以看見樓婷等人時,著實不敢置信。
上次房間都滿了,是因為雨夜,趕路的人為避雨,只能屈就他們這簡陋的客棧,翌日清早,雨剛停人們就走了。
只有樓婷等人,還等到天亮,吃了早膳才上路。
她頗意外的招呼他們進(jìn)門,馬上給安排了三間上房。
“你們是極少有的回頭客?!彼樞Γ尠⒓尤グ逊块g再擦抹一次,自己和兩名小姑娘給他們布置好碗筷,“吃些東西吧!今天做了些肉餅和稀粥,配著吃剛好?!?p> 有個問題縈繞了樓婷心頭很久,“這玄武村,為什么會荒廢了?你又怎的繼續(xù)在這里開客棧呢?別說平日不會有什么客戶,在荒廢的村子,要是多幾個像趙娘子或者比她更狠的人來找碴,你們老弱婦孺會很危險?!?p> 老弱婦孺四個字,讓章蜓镕笑了起來,從來沒有人用這句話形容她們,樓婷是第一個。
不過眼看這幾人并非行走江湖的人,有這樣的心思,她不由感動。
“玄武村以前很熱鬧?!彼f,眼神里也染上某些回憶,清麗的臉上掛著淺淡的情緒,“但是后來,一場瘟疫就把這里變成了廢墟。”
瘟疫,又是瘟疫?
樓婷想起那場熾烈的大火,仿佛耳邊還響著那些痛苦的嚎叫,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后再緩緩?fù)鲁觯瑝合聝?nèi)心那沉重的感覺。
靜梟南喝茶的動作稍停,轉(zhuǎn)頭望向眼底含怒的章蜓镕。
“那場瘟疫,是一個南疆法師把這里的村民當(dāng)作試驗品,把研養(yǎng)了許久的毒蟲植入人體內(nèi),引發(fā)了一場傳染性非常迅速的瘟疫,剛開始,人們也只當(dāng)是普通的風(fēng)寒,但幾乎每個人都在七日后,被體內(nèi)不斷繁殖的毒蟲破肚而死,死狀殘忍,那些沒死的,也無故失蹤,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被那法師捉去了。”
“捉去做什么?研究嗎?”樓婷忍不住問,這種極其殘忍的做法,簡直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
章蜓镕搖搖頭,“不曉得。他最后被慕容當(dāng)家殺了,但因為毒蟲勢猛,被傳染的人無法救治,大夫們都無法得知到底是怎么傳染的,最后病患都死了,剩下的村民覺得這村子不吉利,就都搬走了。”
脆蛾身子一僵,在聽到那個名字時,捏緊了手中的茶杯。
章蜓镕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遂問:“有什么不對嗎?”
“那為什么你不走呢?”樓婷的手在桌底握住了脆蛾另一只手。
“我是必須留在這里的。”章蜓镕看出樓婷在引開她的注意力,也沒在意,剛好兩名小姑娘端出了午膳,她也熱情的逐碗盛好,“各位先用膳,蜓镕失陪。”
說完,她就回到柜臺去了。
這時趙娘子領(lǐng)著自家相公跨入門來,一進(jìn)門檻就把一吊銅板甩上柜臺,粗聲粗氣的,“我要的肘子呢?”
她眼光一掃,看到了樓婷等人,對于這些少見的俊男美女,印象很是深刻。
她挑了挑眉,除了他們四個,不見其他人,讓她膽子大了起來。
“肘子還差會兒,你先坐下,待會兒就好。”章蜓镕看看樓婷的方向,再看看趙娘子夫婦,那跟在娘子身后的男人露出尷尬的笑容,黝黑瘦削的臉上還有明顯的紅腫,看來剛被打過。
有個惡妻著實可憐,她對他笑笑,又低下頭去算賬。
“喂你!”趙娘子大步走到樓婷等人桌旁,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正在用膳的脆蛾,“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夠膽就跟我一比一,單挑!”
脆蛾扯了扯嘴角,仿如聽見什么笑話那般,看了她一眼,便低頭繼續(xù)用膳。
“你娘的沒教你人家說話要看著人么?”趙娘子一下就觸上脆蛾的逆鱗,粗大的手就要再壯聲勢的拍下去,怎料脆蛾臉色一僵,比她更快的拍桌站起,手上的勺子和著內(nèi)力向前飛去,擊中的,竟然不是趙娘子,而是她身后倒霉的男人。
勺子是陶瓷制的,相當(dāng)有分量,加上脆蛾迸發(fā)的內(nèi)力,“咚”的一聲射中了男人額頭,并應(yīng)聲而斷。
男人痛苦的哀嚎了一聲,額頭上頓時破開一道五公分長的裂口,噴出了些許血來。
些許,真的是些許。
樓婷看仔細(xì)了,那傷口真的只有五公分那么長,但是趙娘子一下子就怒了起來,原本只是打算算一算賬,現(xiàn)在何止是算賬那么簡單。
那張中年有些紋路的臉氣得通紅,粗魯?shù)耐屏俗约蚁喙幌隆?p> “滾遠(yuǎn)去,武功不會,站在這里讓人揍?”她大聲呵斥,忘了是自己不讓丈夫離開太遠(yuǎn)。
樓婷扶額,看兩人的臉色,知道一場架在所難免。
靜漢洋則是端詳了趙娘子一會兒,然后笑道:“這樣的潑婦,難怪你相公要休了你,取村尾的釀酒寡婦?!?p> 說氣死人不償命,靜漢洋功力也挺深厚,畢竟?fàn)斔诰┏蔷褪敲刻鞜o所事事的找樂子,正經(jīng)事沒做過幾樣。
提起這件丑事,趙娘子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紅是氣的,青是悔的,她萬分后悔帶著全村男人來找茬。
那天的壯舉被宣揚(yáng)了開去,當(dāng)她帶著大隊去酒莊找麻煩的時候,毫無預(yù)料的竟然被丟了出來,酒莊老板娘不慍不怒,好聲好氣的說了幾句她家相公自作多情的話,也不知是怎么出手的,他們就被一陣風(fēng)掃了出門,那沉重的木門同時在他們面前碰的關(guān)上、落鎖。
最后的最后,是她只能把所有火氣都發(fā)在自家相公的身上,回去揍了這男人一頓,罰他耕田,洗牛,洗羊,總之就是不讓他好過。
而那件事,成了附近幾個村莊的笑炳,讓她被父親訓(xùn)了很大一頓,被罰走了整個月的月銀,相當(dāng)于夫妻倆那個月白做了。
歸根究底,就是自己男人見異思遷,還大膽的要休了她,她怒目圓瞪,一時想不出話來反駁。
脆蛾低頭偷笑了一下,被靜漢洋一打擾,打架的興致也沒了,便重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