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吟確實沒有在為難宋翎,也很自覺的沒有去打擾兩人“獨處”的時光,終于在第二天,宋翎被宋元派來的小廝接回去了。
他心里的那塊大石頭也算真的落地了。
她死心就好。
也難為他這么就沒有和阿錦呆在一起。
這不,人一走,江子吟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錦瑟的廂房。
還真是他的地盤,他現(xiàn)在來她的房間連門都懶得敲了,錦瑟在心中吐槽。
還好她沒有提出什么更過分的要求,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江子吟來的匆忙,連身上的衣服都是昨天那件,頗有些風(fēng)塵仆仆的感覺!
不應(yīng)該呀,那么對丫鬟小廝洗后著他,他不至于這么狼狽吧。
錦瑟輕聲開口,“殿下這是怎么了?”
他這急匆匆的模樣,怕不是害怕她與宋翎跑了。
江子吟沒有回答,面上很是不喜,默默的吧錦瑟拉進自己的懷里,懷里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就紙樣傳入了江子吟的鼻腔。
混沌了一晚上的腦袋終于恢復(fù)了一絲清明。
“阿錦,以后莫要離開我這么久了!”江子吟糯糯開口,和小孩子撒嬌一般。
怕她不同意還特地強調(diào)了一番。
“來人啊!”
“把床上的東西都給孤?lián)Q了,一件都不許留。”
一眾丫鬟手上抱著大堆東西涌進來,二話不說就行動起來,沒一會,床上的東西就被換了個干凈。
“殿下!”錦瑟而很是無奈,這人又發(fā)什么瘋,這些東西也才換過不久,他這是嫌家里錢多,就可勁造?
江子吟沒有一絲愧疚,臉上滿是驕傲,像只斗勝的公雞,等著主人家的夸獎。
他嘴里念念有詞,“昨日被你氣昏了頭,都忘了給那宋翎重新安排住處,竟這樣讓她白白占了便宜去!”
“阿錦這張床,我都沒睡過機會,憑什么她一來就能和你同寢??!”
錦瑟還想反駁幾句,卻被他后面這幾句話嗆得面紅耳赤,這里還有這么多丫鬟呢!
這人怎么什么話都往外面說呀!
誰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錦瑟震驚。
“阿錦,要不你搬過去和我同住吧,反正都是早晚的事?!?p> 錦瑟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開玩笑的神情。
很遺憾,她沒有看出來。
意識道江子吟也許是認真的,錦瑟忽地跪下,雙手貼著額頭伏在地上,“還請殿下切莫再說這種胡話,若是讓人聽了去,免不得要生些事端!”
江子吟忽地笑出了聲,臉上恢復(fù)了往日不正經(jīng)的模樣,緩緩蹲下身子,拉起錦瑟讓她能與自己的是視線在同一高度。
錦瑟被迫看著他的眼睛。
明明生了雙涼薄的丹鳳眼,卻總能讓人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些許眷念的情意。
錦瑟想挪開視線,可下巴被那人鉗制著,絲毫也動不了。
“阿錦,”他在笑,可錦瑟還是聽出了他話中那絲絲咬牙切齒的意味,“你還是一日既往的為孤考慮呀!?!?p> 這個姿勢著實尷尬,錦瑟訕笑,“奴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p> “好了,起來吧?!苯右鞣砰_了手,錦瑟得以松了口氣。
“孤逗逗你而已,看給阿錦緊張的?!?p> 也是,若是江子吟想強來,錦瑟根本沒有一點掙扎的余地。
細思極恐啊,同志們。
“明日我要去送那南詔使臣,就不陪阿錦用膳了。”江子吟說完就走了。
沒錯!走了?。?p> 就在錦瑟以為他還要在糾纏一番時,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猜不透呀猜不透。
沒有江子吟的騷擾,時間過得極快,第二日轉(zhuǎn)眼就到了。
府上很安靜,也是,畢竟主角一大早上就離開了,丫鬟小廝們自然得了些空閑,此刻不知道正在哪里躲懶呢。
今日是殿下離開的日子,離開的場景和他們來時沒多大差別。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朝著城門外移動。
錦瑟戴了個面紗,確保不會被江子吟看見后認出來,她混在人群里,隨著人群的流動不知不覺就被擠到前排。
江子吟騎著駿馬與宋元并行,一時竟分不出誰更好看一點。
待兩人從錦瑟身旁經(jīng)過,錦瑟才把面紗撥開一些,讓自己能夠更清楚看見前面的人的身影。
他還是那般吸引人,許多小娘子都默默紅了臉,錦瑟卻而不由得紅了眼眶。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呀!
錦瑟現(xiàn)在還記得那日的情形。
周圍全是血,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的親人一個一個成為刀下亡魂,眼看著下一個就是自己了,殿下入神祗般降臨,為她擦去臉上沾染的血跡,斬殺了屠戮她親人的惡人。
那一刻,在錦瑟眼里,殿下就是她的救世主。
他的到來這般耀眼,即使過了這么多年,錦瑟也不能忘懷。
她努力練劍,不停的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wù),讓自己爬到自己能到的最高的位置,都只是為了能與他并肩而已。
以后,只有她一個人了。
一滴眼淚劃過嘴角,落入塵埃里,迅速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看著遠去的車隊,那個逐漸模糊的身影,錦瑟不由得抬起了手,輕輕的揮了揮,呢喃道,“再見了,殿下?!?p>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她來的隱秘,離開的不知不覺,任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天下午有一個少女獨自在這熱鬧的人群中揮別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此后,也徹底和自己的年少時光做了一個道別。
以前的種種都像是一場夢,她未來的人生,在那太子府里,可不能在記錯了!
馬上的男子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忽地回頭,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中尋找著什么。
江子吟勒住了馬,不解的開口,“五殿下可是在找什么?”
宋元終是收回了目光,自嘲一笑,“沒有,許是在下想多了?!?p> 他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笑的有些勉強,“走吧,別誤了太子殿下的時辰?!?p> 如今清兒身處太子府,哪有那么容易出來,那道目光,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錯覺吧。宋元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怕不是有些魔怔了。
還是早些回南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