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托斯人的心中,多斯拉克人就是夢魘,是不可置疑的。
幾百年以來的委曲求全,換來的是對多斯拉克人的徹底臣服,幾乎是要什么給什么。
只要保得住潘托斯,他們要多少就給多少。
未戰(zhàn)先言敗,差不多是每個潘托斯人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甚至可以算是整個自由貿(mào)易城邦的想法。
這種心理造就了類似于法比奧前世‘斯德哥爾摩癥候群’之類的癥狀。
如果有人膽敢表明要和多斯拉克人一戰(zhàn),先受到的就是身邊人的抵制。
誰敢反對多斯拉克人,就砸爛誰的狗頭,都不用卡奧們的卡LS動手。
往昔威風凜凜的貴族們聽到法比奧說道要和卓戈一戰(zhàn)的態(tài)度后,紛紛驚慌失措,仿佛法比奧要對付的就是他們一樣。
“多斯拉克人是不可戰(zhàn)勝的,年輕的親王,我們不知道誰給你灌輸了這種思想,但這是極其危險的”
伊利里歐語重心長的說道。
法羅多奧也罕見的著急起來:“你不能拿所有潘托斯人的性命當籌碼,我們不會允許你這么做,如果你堅持得話”
“如果我堅持的話怎么樣?”法比奧大笑起來。
他之所以大笑,是完全高估了這群貴族,高看了自己的祖父,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游走在潘托斯的權(quán)力中心之間,做什么都要瞻前顧后,謹小慎微。
如今一個多斯拉克人的名頭就將他們嚇成一堆鵪鶉。
對外唯唯諾諾,對內(nèi)重拳出擊,法比奧可算看清他們是什么德行了。
“你們不是害怕多斯拉克人嗎,來來我跟他們打一架,貢金給我就好”法比奧繼續(xù)痛打落水狗,對貴族們嘲諷的更加厲害了。
拉多拉開始用手絹擦拭額頭的冷汗:“不能打啊,不能打啊,要是枉起刀兵,可是會傷害到商線,這損失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大人放心好了,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呢”法比奧志高意滿得站了起來,隨即一眼瞥到又高又壯的貝沃斯。
“你坐下”
一貫閉著眼睛,在說話之前無法得知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的,薛定諤的蘇西總督咳了幾聲。
“親王大人啊,這兵鋒一起,我們給的那點貢金,和潘托斯的損失可謂是滄海一粟,用最劃算的代價讓我們的貿(mào)易長久安寧,這才是統(tǒng)治者的最佳選擇啊”
“所以,要是想掙錢,就得跪著嘍?”
幾位總督點點頭:“如果你非要說的這么難聽的話,就這么說吧”
“我要是想站著,還把錢掙了呢?”
“掙不成!”總督們搖頭。
“掙不成?”
“掙不成!”總督們肯定。
“這個,能不能掙錢”法比奧抽出貝沃斯腰里的彎刀,一把拍在桌子上。
“能掙,得跟多斯拉克人合作”
“那這個呢,能不能掙錢”法比奧摘下狗剩子的匕首拍在碩子上。
“能掙,但繞不過多斯拉克人”
這時法羅多奧忽然站了起來,慢慢走到法比奧的面前,祖孫倆針鋒相對,眼光里幾乎要擦出火星。
“親王殿下,你枉然拒絕議會的決定,可是很不合乎規(guī)矩,議會可是有權(quán)利將你羈押“說罷他揮了揮手,幾百名隸屬于阿斯卡尼家族的士兵圍了上來。
士兵們的帶隊軍官便是坎琳娜表妹的父親。
這邊法比奧的士兵也不甘示弱,催馬上前和阿斯卡尼家族士兵對峙起來。
局勢一觸即發(fā),仿佛下一秒就要刀兵相見。
那邊伊利里歐著急的勸來勸去,一邊拉著表叔的手,一邊對喬拉噓寒問暖,滿口的‘潘托斯人不打潘托斯人’
“既然誰都奈何不料誰,我就準備去和多斯拉克人一戰(zhàn)了”法比奧看清這群人的德行,也不準備掩飾自己的腿疾了,利索的跳上馬。
他回頭看著自己的祖父:“哦對了,您老年紀這么大了,就好好在家待著吧,正好坎琳娜表妹帶著孩子回娘了家,家里應該給他配了奶媽吧,你就跟那么小兔崽子一起吃奶吧,一人一個正好”
“你要是敢離開這里,議會就不再承認你是我們的親王,潘托斯的大門將對永遠關(guān)閉,你永遠也無法踏入潘托斯一步”
法羅多奧依然不肯死心,依然在威脅著,然而法比奧頭也不回的驅(qū)馬離開,留下滿地總督貴族們面面相覷。
“我要去找我妹妹了,告辭了大人們”韋賽里斯思索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
法比奧平靜的坐在86的背脊上,周圍是他的朋友,他的伙伴,他的士兵,壓抑了許久的心緒也終于得到了釋放,從今開始他和貴族們可算是正式撕破了臉。
然而此刻他的心神無比的放松,不破而無立,潘托斯需要一場徹頭徹尾的改變。
不僅僅是潘托斯,還有親王的這個位置,已經(jīng)腐朽的太久了,修繕是修繕不過來了,只能推到重建。
他想通了,不代表別人也相同了,達赫利依然憂心忡忡的表示法比奧太沖動了,如果被取消的親王的稱號,會對他日后的事業(yè)造成影響。
“親王是什么”法比奧問了一個看起來很‘弱智’的問題。
“親王是潘托斯的統(tǒng)治者,是由貴族議會選出來的,你比我更清楚”達赫利照本宣科的講了一遍親王的選舉方式。
法比奧嘆了口氣:“你說的是一個傀儡一般的親王,一個任人擺布的親王,而不是真正的潘托斯之王”
“一個人應該來拯救他的人民來成為王,而不是成為王,再來拯救他的人民,我們之前都本末倒置了,我們一直都搞錯了,大錯特錯”
“成為潘托斯真正的王,就從今天開始,可能會艱難許多,但也踏實許多,既然得不到貴族們的支持,不如干脆放手去做,什么貴族,什么多斯拉克人,再艱難也要拼一拼”
法比奧的聲音漸漸消散在空氣里,但其中的意味卻深深留在了韋賽里斯的心里,他一只跟在法比奧身邊,從頭聽到了尾。
“拯救人民而成為王”韋賽里斯念叨著這幾句,在他眼中法比奧的身影忽然變得高大起來,讓他想起了威廉爵士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那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