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那么多口舌干嘛,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一拳揍到他腦門上,打暈。”旁邊臉上帶著些劃傷的男孩抬頭望著,頭發(fā)凌亂身材寬胖的婦人說道:“可是姑姑,子美身體不好,打不過別人。”
“我曹,別叫我姑姑,老娘還沒出閣呢,黃花大閨女,嗯叫我柳姐?!?p> “可是姑姑,不該是只有生了孩子的女人,才能叫娘嗎?”朱雀大街上一處售賣果蔬的小攤,卷起衣袖的女子,猛地一拳敲在了一孩子的腦門上,被揍的孩子也沒哭喊,只是撅起了上嘴唇,裝作委屈的樣子,然后極快的從攤子上拿走了一個大棗塞進口袋里。
“這樣以后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在街上喊柳姐。老娘幫你出氣?!闭卧掚m然霸道,但說到老娘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卻是萎靡了不少,整段話聽起來多少有些別扭。
“姑,不對柳姐打架是不對的?”
“那你有什么辦法?”
“將計就計,我被他們欺負的時候,我就躺在地上裝死,然后你就訛他們的錢?!?p> “這樣不太好吧?”女子面有難色的說到,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說道:“你這想法雖然好,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時候被打,我總不能一天啥事也不干,就盼著你被打吧?!?p> “簡單,我喊完姑”
“嗯............”
“我喊完柳姐你再裝死,不就完了?”女子單手拎起自己的小外甥,左瞅瞅,又瞅瞅然后說道:“你那個又酸又丑的爹,怎的生出你這么個沒皮沒臉的小東西?你不會是我大嫂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吧?”
雖然心里面波濤洶涌,但卻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姑姑,你說的野男人是什么呀,是土里長的嗎?”
“不是?他是你第二爹,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就幸福了,能有兩個爹疼你?!?p> “噗”聽完這話,孩子猛地將嘴里的大棗吐了出來。連連咳嗽了幾下,才緩過勁來看著眼前的婦人,也不知道說些啥,那婦人卻是苦大仇深,極不情愿地摸著孩子的腦袋說道:“你是幸福的。你爹是不幸的。”
“爹爹飽讀詩書,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學(xué)士,如何能說是不幸呢?”
“讀再多書有什么用,一個退伍的老兵就能砍死你那讀書破萬卷的老爹?!闭f著那婦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嘴角露出了一剎那的微笑,便收住了。
“爹爹可是說讀書讀到深處筆落驚風(fēng)雨,詩成泣鬼神。”
“聽他瞎吹牛,真要是這么厲害,怎么養(yǎng)不活你這個五六歲的小屁孩?”
坤源大陸有三個大帝國和和幾十個小帝國組成,這三個大帝國各有所長,位于大陸東邊的天武帝國修武鍛體,修煉大成者一掌能開山劈海,相傳開國皇帝天武帝君以一掌之力坑殺了幾十萬的叛軍,自此天武帝國軍中無人再敢鬧事,不過自那以后便閉關(guān)了,百年來少有露面,更有人猜測這天武帝早已仙去,但即使如此這坤源大陸上依舊無一人敢試探其鋒芒;西邊的乃是器國,只是這帝國最大的依靠并不是皇室,而是昆侖山上的器宗,歷代君主繼位前莫不要去參拜宗主,然后賜福馴話,如同老子對待兒子一般,不過奇怪的是那高高在上的人間帝王,卻未曾因此有半分怨懟,幾千年來和和氣氣,透著詭異,至于南邊嗎,就是稱霸這坤源大陸千萬年的墨國,相傳這片大陸就是墨國始祖喝醉畫出來,雖然這只是謠傳,但無半分戰(zhàn)力的墨國文人,卻實實在在的主宰著這片大陸,只是近幾十年來,墨國似乎有衰敗的跡象,本國內(nèi)很多文人棄墨,去修武,修器,但朝上君主對此像是從未聽聞一般,沒有任何阻攔,甚至半句言語,今年開春涼州一郡自立為國號稱大燕,這樣大的事,墨國皇帝威王在早朝上竟只字未提,那些請戰(zhàn)的武將跪在地上磕頭那叫一個響亮,可是有什么用,人家皇帝不急,只是說了一句。
“此時朕已知曉,無須再議?!眻?zhí)意要提意見的幾個御史,都送回老家休息了,剩下的人看到這,便都沒了言語。臨下朝的時候,瘦到皮包骨的男子下了一道舉國震驚的圣旨。
“從軍者不論官職大小,屬事如何,都要修武煉器,以備時需。”十日后,正午時分,十一候,率百萬軍,上京扣問。十一候之首方候入殿見駕,日暮時分方候歸,只是一頭烏發(fā)卻是半日雪白,鮮血染紅的戰(zhàn)袍亦成了白色。隨后而來的宦官,百萬軍前宣旨,雖是千軍萬馬,但在宣讀圣旨時竟無半分吵嚷。
“方候爺戍邊以來邊境屢戰(zhàn)屢捷,全賴將軍之功,墨國國威日隆,王邦來朝無敢不從,朕心甚慰,但塞外苦寒,實不忍將軍在受苦寒,遂封撫國大將軍方慕白為大將軍王在京督辦各地軍務(wù),改方候號為雪衣候,世襲罔替?!?p> 宣讀完畢后,旨上的人,并未轉(zhuǎn)身接旨,面對大軍說了一個退字后,轉(zhuǎn)身半跪在地上對著宮城喊道:“謝陛下?!?p> “謝陛下............”那一天這三個字震動了整個上京,無極殿外的男子少了些朝堂的威嚴(yán),面上帶著些許倦色,看著日薄西山,低聲地說道:“苦了他了?!?p> “陛下不必如此,只有這么做才最有益于我墨國百姓,有益于這天下?!?p> 佳人一身青色素衣,面上帶著些緋紅,像是出水的芙蓉一般,眉頭微蹙的看著身邊的人。
“難得,你千年不化的冰雪美人,竟也有愁思外露的時候,不怕別人看見了,失了你圣女的身份?”
“不會有其他人看見的?陛下也不會讓其他人看見?”
“說得有理,畢竟你是朕的”女人兩個字還沒說完,一陣風(fēng)起,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看著宮墻外橘紅的日頭落了下去。
這件大事平民百姓自然不知內(nèi)情,即使這墨國是天下最有書生氣的地方,墨人是最有涵養(yǎng)的人,但百萬邊軍陳兵上京,誰人不想說說。
“聽說是那肥胖猥瑣的威王為了搏那圣女一笑,故意引來的邊軍,讓她看看熱鬧。”
“早幾年他上位的時候,我就說這個人面相乃是淫龍之像,當(dāng)時你們還不信,你們看看,老夫說錯了沒?”
就在幾人閑話天下的時候,聊興正興的時候,突然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你們再敢胡咧咧,老娘就親手剁了你們?!?p> “潑婦,刁民?!?p> “走不走?”
“別以為我們是怕了你,只是懶得和你一個婦人計較?!闭f著連忙起身遠離這個母夜叉,身上的動作甚至比說話還要快上一些。
“柳姐,咱回家吧?我還要看書呢?”柳子美并不像身邊的人,從三十年前回來的他知道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器,便是墨,墨之達者,一滴墨便能染一片江海,一筆墨便能蓋日,一個俠字便能讓千萬人不顧性命救危扶小,若一人為俠只能扶寥寥數(shù)人,那么一國為俠,扶的便是這天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