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從安德烈的意外“表白”中回過神來，有關(guān)苗苗的消息更令我震驚。
周五下課，在廚房看到小星在等我。
我想請她到我房間里坐坐，小星說不用了，她就是來問問我鋼琴怎么處理。前兩天苗苗走了，說把鋼琴留給我了。
——“苗苗走了！去哪里了？為什么？”我一堆疑問。
小星似乎不想回答我那么多問題。
她只是說，前兩天苗苗和她表哥過來收拾東西。說要回國，再也不來了。苗苗說她就不見我了，鋼琴是我們倆一起買的，別人也不玩，讓我看著處理吧。
苗苗的突然離開其中一定有隱情。小星走了以后我定定神撥打苗苗的電話，電話的應(yīng)答表明對方已關(guān)機(jī)。莫非苗苗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莫斯科了？
想想小星那不想和我交流的神情，我想我還是盡快把鋼琴搬過來吧。
一、這是苗苗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了。
二、小星他們也不彈，這么大個家伙放到她們屋里也太礙事。
周六的中午我一邊在自己寢室里擦拭著剛搬進(jìn)來的鋼琴，一邊在想苗苗的事，還有小星那讓我迷惑的態(tài)度……誰能知道苗苗發(fā)生了什么呢？
米沙！對，米沙一定知道。
我撥通了米沙的電話。
——“苗苗的事，一言難盡，那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了，回去也好，省得在這里再惹禍”——米沙說道
對于米沙的態(tài)度我其實是多少有一些思想準(zhǔn)備的。
在莫斯科可能最想讓苗苗離開的人就要屬米沙了。
不過苗苗到底惹了什么禍了，我特別想搞清楚。
傍晚我找到了米沙的餐廳。像幾乎所有莫斯科的中餐廳一樣，大紅的燈籠，中式的桌椅和字畫盆景也是這個餐廳的主旋律。
在大廳我見到了小星：一身黑色職業(yè)套裝，正在忙活著，看來她真成了這里大堂的經(jīng)理了。
她看見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猜到我的來意了，她把我?guī)У搅嗣咨车霓k公室。
米沙見我也很意外，但仍然很熱情。
——“苗苗這孩子，哎！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和楊偉過不去。后來還和楊偉在這里打起來了，她姑媽一看太不像話了，把她送回國了?！?p> ——“他們到底因為什么會打起來呀，在你這里，你怎么也不管一管？”我有些氣惱米沙。
——“琳娜，我就知道你是來興師問罪的，當(dāng)時我不在，我要在能不管嗎？”米沙辯解道。
看著米沙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米沙他們打架是不是因為你呀？”我逼問米沙，心里想你別給我裝好人，苗苗要不是因為你才不會讓人給弄回去呢！
——“和我能有什么關(guān)系呀？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就打起來了，可能平時就有點(diǎn)矛盾，都趕到氣頭上了吧！”米沙一直在狡辯著。
我覺得自己這樣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米沙是不想和我說實話了。
我看見小星在大堂，那楊偉呢？
米沙聽見我打聽楊偉，嘆了口氣說，楊偉還在醫(yī)院里呢！
米沙的話嚇了我一大跳。
苗苗把楊偉打傷住院了？
米沙說那倒不是，是因為苗苗和楊偉在餐廳里大吵大鬧，影響太壞，米沙一氣之下把楊偉給開除了，楊偉也是氣性大自殺未遂，被送到醫(yī)院里了，現(xiàn)在該沒什么事了。
苗苗的姑媽看苗苗惹了這么大的禍把苗苗送回國了，不讓她再來莫斯科了。
看著米沙應(yīng)付我的態(tài)度，我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
我起身告辭，覺得米沙也不想讓我追問太多，他也沒怎么留我。米沙把我送到大廳，正遇到來了一波重要的客人，他們和米沙打招呼，米沙也就順勢去招待客人去了。
我又看見小星，小星讓我吃完飯再走，我想起了，苗苗還讓我?guī)托⌒钱?dāng)大堂經(jīng)理呢，如今苗苗出事了，小星如此冷漠，真的讓我對她很有看法。
我對小星態(tài)度很惡劣地說道:
——“苗苗也真是的！還和我操心你當(dāng)大廳經(jīng)理的事，看來這好人也不一定有好報呀！”
小星聽我這么說有點(diǎn)激動了
——“琳娜，你根本不了解苗苗，你也不知道都發(fā)生過什么?！?p> 我和小星在餐廳大堂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小星讓服務(wù)員給我們送來一壺茶。
——“苗苗喜歡米沙就像安德烈喜歡你一樣，這是公開的秘密。苗苗的姑媽是這個餐廳的大股東，所以苗苗也是餐廳的特殊客人。
一切起因，都因為那個楊偉。她要是就老老實實在那唱歌也就沒后面這些事了。她似乎很想在這個餐廳有所發(fā)展，特別是對米沙的態(tài)度觸動了苗苗的底線。苗苗一直想逼走她，或者讓她老實點(diǎn)?？蛇@個楊偉偏不信邪，和米沙越走越近。你還記得那次去我們宿舍打牌的事吧？”
——“記得，苗苗說讓我?guī)湍惝?dāng)大廳經(jīng)理，我還想我怎么幫呢？”
——“去餐廳當(dāng)大堂經(jīng)理是苗苗建議我去的。她說原本米沙有請你的打算，讓她給說的改主意了。她是怕楊偉當(dāng)了，她在餐廳的地位就更牢固了。那天根本就不是去打牌的，是苗苗設(shè)的局。她問我《要是楊偉看到琳娜會有什么感受？》我說，《那要看琳娜是誰了？要是情敵那她的感覺一定是“壓力山大”！》，你還記得，楊偉管你叫大眾情人嘛？
對了，你知道米沙和楊偉都是怎么來的嗎？”
——“哦，我還一直想，米沙有空跑你們宿舍干嘛？還有楊偉她來干什么呀，誰也不認(rèn)識？”
——“對呀！苗苗對米沙說是你邀請他去的。”
——“我？”我吃驚地問小星。
——“我猜你就沒邀請，肯定是苗苗編的?！?p> 我點(diǎn)點(diǎn)頭
——“苗苗告訴我，她暗示楊偉米沙有可能去相親，你不想看看是什么人，楊偉就來了。苗苗說假如楊偉對米沙沒什么想法，那這次打牌她肯定不參加，如果她來就沒安好心。
苗苗說《楊偉要來了就讓她看到她的情敵有多強(qiáng)大，讓楊偉自覺斷了找米沙的念頭》
這個楊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覺得苗苗一個小丫頭片子，不能把她怎么樣吧。她和米沙還是越走越近，到底倆人關(guān)系怎么樣，也沒人知道，除了苗苗也沒人關(guān)心這事。不過我覺得苗苗也并非空穴來風(fēng)，你看打架開除就鬧自殺，一般人至于嗎？這明明就是楊偉做給米沙看的?！?p> ——“她們怎么打起來的？”我問小星。
——“那天苗苗說她了解了楊偉的老底，興奮地要去告訴米沙。讓我陪她去，米沙去大使館了，不在。苗苗要幾個菜和兩瓶酒，就在那里，中間的那個桌子。”說著小星用手指著大廳正中央的一張桌子給我看。
——“她還叫了廚師陪她吃飯，你知道她姑媽是這里的大股東。苗苗平時和這里的廚師，服務(wù)員什么的都混得不錯，她要請大家吃飯，人們沒吃可是都圍著她。苗苗就開始講楊偉的事，差不多餐廳里所有的人都在聽苗苗講。
這個楊偉經(jīng)歷還真豐富。別的就不提了，她反正是給一個老頭當(dāng)小三，還生了個孩子，孩子2歲了，那個老頭突然死了，好像給楊偉的一些錢財都被那老頭的兒女又弄回去了……
剛開始大家都不知道說的是楊偉還附和著嘲笑。
后來，苗苗說：
——“我告訴你們吧！這人就在咱們餐廳，就這爛貨還想打總經(jīng)理的主意呢！”
楊偉實在受不了了，就和她罵起來了。再加上苗苗也喝了點(diǎn)酒反正說得特別難聽。餐廳里也弄得雞飛狗跳的，米沙不在也沒人敢來管！我拉也拉不住?！?p> 米沙回來后氣壞了，他不能把苗苗怎么樣，一來苗苗有姑媽撐腰，二來苗苗也不是餐廳的員工，他也管不著，總不能把苗苗送到警察局吧！
米沙把楊偉訓(xùn)了一頓說她在餐廳打架影響不好。
楊偉好像頂嘴了，米沙發(fā)火當(dāng)場就要把她開了。
后來，苗苗的姑媽來了，把苗苗帶走了。
大家以為這事過去了，誰知道餐廳員工說楊偉晚上在宿舍割腕自殺，弄得差一點(diǎn)把警察也招來?！?p> 苗苗的事讓我聽得心驚肉跳。也別怪米沙不想提這事！
這個苗苗也真不省心。她那點(diǎn)聰明勁要有一半用來學(xué)俄語，俄語早就過關(guān)了。
苗苗走之前怎么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呢？
我有點(diǎn)想不通。
——“琳娜，你一直覺得苗苗天真和你很好是不是？”小星有些嘲諷地看著我。
——“是的，我覺得她就是一個任性的小姑娘。”我答道
——“所以，你對她設(shè)計你，你從來都不太在乎！”小星接著說道
想想打牌那天被設(shè)計的也不就我一個人呀，唉！這個苗苗呀！
小星接著說：
——“其實，你對苗苗才是最大的威脅，這個她早就預(yù)感到了，只不過，你對米沙沒意思，可是苗苗對米沙不放心。拼命阻撓你來餐廳上班。苗苗那么熱心地撮合你和安德烈，你就沒想過為什么嗎？……他們那天吵架最后還提到你了，呵呵，我覺得苗苗可能覺得自己在我面前失言了，她不想再見到你了?！?p> ——“他們說我什么了？”我不解地問
——“那天他們吵到最后，楊偉幾乎崩潰了，對苗苗說，《你以為沒有我，米沙就會要你呀？那天我看出來了，米沙喜歡的是那個琳娜！你就別做夢了?！?p> 你知道苗苗是怎么回答的嗎？苗苗說《告訴你吧！我能把琳娜帶到安德烈的房里，就能把她帶到安德烈的床上，還是叫米沙別做夢了！》”
聽到這里我脊背一陣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