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經(jīng)理和我降落在伊爾庫茨克機場。
剛出海關(guān),就看到了小石那張熟悉親切的笑臉。
可愛的小石幫我們把行李搬上了汽車。看到我們那單薄的裝束,小石笑著說,BJ都快過夏天了吧?咱們這里可還是冬天呢!
身為南方人的趙經(jīng)理看到伊爾庫茨克這冰天雪地的景觀,簡直都驚訝地合不上嘴了,他瞪著眼睛不停地對我們說:
——“怎么會是這個樣子?比BJ還冷多了!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想象會是這個樣子!”
我看向他笑著說道:
——“趙經(jīng)理,出來之前,我檢查你準(zhǔn)備的服裝,你還說我是不是太夸張了?現(xiàn)在你明白這里該穿什么了吧?”
——“哦!真是沒想到!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開著車的小石聽著趙經(jīng)理那不停地感嘆,包容地笑著。
來到辦事處,小石把我依舊安排到了我之前住的房間里。趙經(jīng)理則被安排到了,程副主任和小石住的那套公寓里了。
小石告訴我,我和王總之前住的那套公寓就一直沒再安排人住過。
房間里的陳設(shè)絲毫沒有改變,我走到窗前,看著冰雪覆蓋的院子里,那條被清理出來的熟悉的小路,和沿著這條小路來往的這里的居民?;秀敝g,竟然覺得自己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這里。
不對!我去年來到這里時BJ還是蕭瑟的冬日,如今已經(jīng)是繁花似錦的夏初了。只是在這里一成不變的景觀讓我產(chǎn)生了時光凝滯的錯覺。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不同的地域和環(huán)境變化的節(jié)奏是不一樣的。這是不是也會影響人心理變化的節(jié)奏呢?
日新月異的環(huán)境也許也會加速人內(nèi)心的變化速度,而那些相對一成不變的環(huán)境,是不是會更長久地保留我們固有的情感和認(rèn)知呢?
這個我不得而知!
雖然,趙經(jīng)理對伊爾庫茨克的氣候一下子適應(yīng)不了,不過,這并未影響他的工作熱情。
第二天,我就開始和之前聯(lián)系的代理商們見面商談合作事宜。
朱主任也抽空陪同我們考察了附近的兩個機電市場。
對比俄國市場上產(chǎn)品的落后情況,趙經(jīng)理越發(fā)對自己的產(chǎn)品有信心了。
和兩家代理商約定好他們?nèi)S家考察的行程,我和趙經(jīng)理在這里的工作已經(jīng)算是圓滿完成了。
晚上,朱主任程副主任和趙經(jīng)理要去老謝那里會見一些中國朋友,我對這些交際不感興趣,再者,去那里也不需要我這個翻譯了,我就請求留在辦事處里。
只剩下我和小石的辦事處里,感覺輕松自在的多了,我和小石一邊吃飯一邊聊著那個還沒有播完的電視劇。
小石抱怨說,他來了伊爾庫這么久,竟然連一部電視劇也沒播完,這俄國的效率也太慢了點了。
我笑著小石的話,有些不解他要那么快的效率干嘛?
他在俄國還想做什么呢?
——“做什么?掙錢唄!我不像你們有本事,俄語好可以掙大錢,我就是拼縫掙點小錢?!毙∈行┎缓靡馑嫉卣f道。
——“我會俄語,可是除了那點可憐的工資可是一點外快也掙不到呀!”我說
——“怎么可能?”小石不相信我的話
——“真的,我真連你說的拼縫都不會呢,你是怎么掙錢的?能告訴我嗎?”我好奇地睜大眼睛問。
——“你真一點外快也不掙?”小石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騙你干嘛?告訴我你都是怎么掙錢的,讓我也學(xué)學(xué)唄!”我求著小石
——“嗯,我那都是小生意,其實,也掙不了幾個錢,你可能都看不上?!?p> ——“你就告訴我嘛!我又不會壞你的生意?!?p> 我對小石說的話真是萬分的好奇了,軟磨硬泡地求著他告訴我。
小石可能是被我纏得實在是沒辦法了,他想了想,起身把電視機關(guān)了說:
——“那你和我來吧!我給你看看我的貨?!?p> 他帶我來到的他的寢室。
我看到小石的寢室里靠著窗戶的地方放著兩個大大的編織袋。
小石過去打開袋子,里面是滿滿的女士毛衣。他把這兩個袋子里的貨倒了出來,他的屋子地板瞬間就被這些衣服蓋滿了。
小石笑著對我說:
——“你先坐著,我理貨,他們說有一千件,只多不少,我還真沒仔細看呢。”
我看到,每件毛衣都有一個塑料包裝,小石開始把它們十個捆成一捆,捆好后重新放到袋子里。
我請求加盟幫忙。小石高興地同意了。
小石告訴我把相同花色的十件捆一捆。如果遇到包裝破損的就放到一邊。
我一邊幫小石干活,一邊聽他告訴我:
這些貨物都是那些大批發(fā)商剩下的尾貨。他們不想費精力打理了,就處理給小石。價格便宜得很。
小石要把它們整理好,拿到中國市場上的朋友那里寄售,賣出錢來大家分。
我和小石邊聊邊干,一會就把貨物理完了。
一共有一千零四十一件。
有三件的包裝破損了,我查看了一下,只有包裝壞了,衣服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我感覺這些毛衣的款式和花色還蠻好看的呢。對小石說,這些毛衣肯定會銷得很好。
小石聽我這么說,笑著說:
——“琳姐,你要喜歡就拿去穿吧,這可不是什么名牌,我還怕你看不上眼呢!”
——“我不覺得這些毛衣比那些名牌的衣服差呀。不過,這可都是你的貨物,要不我買吧。”
我對小石說道,說實話我還真很喜歡這些衣服呢。
——“千萬別!琳姐,大家要是知道你穿我的幾件貨還給錢,那我在伊爾庫茨克可就沒法混了。”小石笑著說:
——“琳姐,實話跟您說吧,他們給我的這批貨物,是按照一千件結(jié)算的。要是少幾件,他們給我退幾件的錢;要是多出來的,也不另加錢了。他們說保證數(shù)量只多不少,看來還真沒騙我。你看,這四十一件都是白來的。琳姐,你要喜歡就都拿去穿吧,可別和我提錢的事了,哈哈哈……”
小石一邊說著一邊又從那些貨里拿出幾件不同款式的塞到我手里。
——“夠了,夠了!這么多我都帶不回去了?!蔽覕r著小石驚喜地說道。
——“小石,你這些貨物能掙多少錢呀?”我問道
——“嗯,要是順利的話,我小半年的工資吧。”
——“這么多?小石你可真厲害呀!不過,你別擔(dān)心,我就是問問,我不會對別人講的……”我驚叫道,向小石眨了一下眼睛。
——“呵呵……琳姐,你和趙經(jīng)理過來談生意就沒有提成什么的?”小石抬起頭問道
——“沒有呀!怎么這還有提成嗎?我可是第一次聽到?!蔽也唤獾貑?p> ——“嘿嘿……你們做的都是大生意,具體的我也不很清楚,不過,我覺得朱主任他們參與趙經(jīng)理的生意絕對不會是白幫忙的?!毙∈Φ馈?p> ——“哦?”我若有所思地應(yīng)承著
——“琳姐,我要是有你那么好的俄語就好了。其實,常駐在這邊掙錢的機會真的挺多的,就是我這俄語不給力,和老毛子交流有障礙,他們的一些需求我也弄不太明白。失去好多機會呢?!毙∈贿呇b著衣服,一邊滿臉遺憾地說道。
——“你有什么沒弄明白?要是不是什么秘密,我去幫你問問?”我抱著小石給我的毛衣問他
——“那敢情好了!”小石抬起頭,高興地看著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