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圣水尸毒
五擊十箭轉(zhuǎn)瞬間迸發(fā)完畢，箭雨飛過之處，十個敵人應(yīng)聲倒地。其他人只感到疾風(fēng)擦面，直到身邊人中箭倒下，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噗噗聲連續(xù)響起，箭流中剩余的箭矢插在了喬玄腳邊。他又拔了兩支在手，保持弓箭的持續(xù)威懾力。
從紙卷中抬起頭來的李多勞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霎時間臉色煞白。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喬玄方才緩緩?fù)录{，將一口綿長的濁氣緩緩?fù)鲁觥?p> “怎么樣，李大人，我的書法和箭法哪個比較厲害？”
李多勞低頭又看了那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一眼，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字兒就不用夸了，我用腳寫的?！?p> 喬玄向屋頂上擺擺手，衛(wèi)春隨即消失于屋檐上。
他這一手流珠爆射的神技直接摧垮了剩余幾個小兵的斗志，所有人呆立當(dāng)場，再沒人敢動彈半步。
喬玄進逼至李多勞的面前，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而后坐在了縣令專屬的虎頭椅上，怒喝道：“兇犯李多勞，說吧，你還犯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罪過？”
李多勞雖氣勢盡泄，眼中兇光卻沒有衰減。“格老子的，不過是個達官貴人的走狗，有什么資格審判我？”
他再次抬頭看天，霧氣迷蒙中，太陽隱隱約約探出了腦袋。
“時辰差不多了！走狗，你看那個太陽，它是什么顏色？”
喬玄疑惑道：“你說什……？”
他剛要起身，忽然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他又伸手要想扶住墻壁，卻好似難以分辨自己與墻的距離，亂抓一通后歪在了地上。
不遠處傳來李多勞的獰笑。方才差點投降的六個手下見李多勞栽倒，也壯著膽子圍了上來。
喬玄掙扎著爬到墻邊，呼吸急促而沉重，顯然是有中毒的征兆。
“怎么樣，是不是感覺全身緊繃，關(guān)節(jié)僵硬，連弓也快握不住了？”
李多勞嘴上雖然猖狂，腳下卻仍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顯然對這頭倒下的野獸仍是頗為忌憚。
喬玄咬著牙站了起來，向地上啐了一口，嚇得眾敵人紛紛后退。
“你這雜碎……我是怎么中的毒？城外那些人，也是死在這種毒下吧……？”這位硬漢牙關(guān)緊咬，腮幫子上筋肉浮突，似乎頗為痛苦。
李多勞冷笑數(shù)聲：“想不明白吧，想不明白就對了。我知道你們會檢查我送去的飯菜，所以咱這毒，乃是無毒而毒，最毒之毒！”
付正在一旁趕緊拍上了豎起大拇指：“老大這詩，真有古風(fēng)！”
喬玄頗為不解：“什么叫……無毒而毒？”他雖然掙扎著站了起來，手中的長弓卻拿捏不住，掉落在地，只剩一支箭矢勾在指間。
此時喬玄心里已經(jīng)明了，那假縣令、真狂徒時不時的抬頭看太陽，明顯是在確認(rèn)時間，等待毒素發(fā)作。他早上派人圍住驛站，也是想著守株待兔，等里面的人全部毒發(fā)倒地，便省了他們的功夫。只是沒想到喬玄竟然不請自來。
李多勞一伙兒見喬玄丟了長弓，膽氣終于大了起來，隔開兩三步將喬玄圍的嚴(yán)嚴(yán)實實，卻懼怕他困獸猶斗，仍是誰也不敢當(dāng)出頭鳥。
“呿，無膽匪類，敢下毒還不敢說么……”喬玄啐了一口，身子又晃晃悠悠地倒回了地上。
時間就是中毒者的敵人。李多勞等人根本無需出手，只要圍而不攻，等著喬玄自己喪失行動能力就好。
李多勞嘲笑道：“格老子的，你這貪官惡富的走狗，活該受到龍神天譴！老實告訴你吧，打從你們邁進焦山縣的大門，就注定沒法活著走出去了！因為你們沒有圣水！”
喬玄艱難地抬起頭來，見李多勞從腰后掏出個牛皮水袋，貪婪地飲了兩口，仿佛在喝什么瓊漿玉液。周圍的小弟們則眼巴巴地盯著，不住地舔著干裂的嘴唇。
圣水？圣水是什么東西？
李多勞晃了晃那牛皮袋子：“這便是浸泡過龍神圣體的圣水！尸鬼早已把無色無味的毒氣散布了整個焦山縣，唯有圣水可以解毒。只要半天不喝，立刻像你一樣，變成一條死狗！”
“驛站存的水是從南坊水井里打的，水里沒毒，但是沒有龍神加持！”
喬玄恍然大悟——李多勞等人不是下毒，而是藏起了解藥。無論他們用什么手段檢查，乃至不吃不喝，也一樣會毒發(fā)！
李多勞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想不到吧！百漏一疏吧！
“老大，是百密一疏，都漏了就太疏了……”付正在一旁小聲提醒，被李多勞飛起一腳踹出老遠?！案窭献拥模愣嘧?！”
思考著圣水與尸鬼之毒的關(guān)系，喬玄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了輕蔑的表情：“不對…你在撒謊！”
“你說什么？”李多勞皺起眉頭。
“如果喝北坊井水…就能解毒，尸鬼怎么會害了…北坊的人？”
喬玄眼前浮現(xiàn)出了張王氏母子，他看到了那孩子缺掉大半皮肉的腦袋，和那母親腸空肚爛的凄慘場面。
“你想問那對死狀惡心的母子，是不是？”李多勞面有嫌色，“格老子的，我都說了一百遍了，她不尊龍神，不肯交香火份子，活該渴死！”
“咳咳咳…”喬玄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你這混蛋…大難臨頭，還不忘斂財？”
聽到斂財二字，李多勞突然變得十分激動，五官猙獰到七扭八歪。
“格你老子十八輩??！都他娘的說老子斂財！老子不是為了財！”
“誰他娘能料到井水會枯??？一晚上才冒一桶水，半個縣城的人都要喝，老子給誰不給誰啊??？要不是老子殺人立威，立下交錢拿水的規(guī)矩，早都搶成一窩瘋了，全縣人一起完了個屁的！”
喬玄搖了搖頭：“放屁…按你的說法，窮人…就活該要死？”
“銅板面前，眾生同相，元寶面前，人人平等！你沒聽過嗎？況且我不是沒給這些窮鬼活路，沒錢，交孩子也行啊?！?p> 孩子？
喬玄想起了昨晚那個被丟入井中的孩子，以及狂徒殺害孩子后打水的舉動，終于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