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真走到門口,朝孟少秋做個請的姿勢,挑釁意味十足。
孟少秋啞然一笑,覺得不可思議,“這年頭,連個三重的賤奴都這么囂張,想跟我單挑?”
他的修為是初境五重,已開五脈,在正常情況下,碾壓三重的人絕對不成問題。因此,他沒理由拒絕應(yīng)戰(zhàn),正想狠狠教訓(xùn)姬真一頓。
他手持寶劍,隨姬真出門。
史浩等人仍留在屋里,對這場一邊倒的吊打毫無興趣,不想看到血腥場面,破壞自己的胃口。
他們哪能想到,一邊倒的戰(zhàn)局確實會發(fā)生,血腥也是真的,但被吊打的對象,跟他們預(yù)想的并不一樣。
天邊殘陽如血。
驛館外,兩人針鋒相對。
孟少秋持劍在手,盯著姬真說道:“從你無視我的那一刻起,下場就已經(jīng)注定。別害怕,我不屑?xì)⑺滥悖粫诘裟愕难壑?,誰讓你有眼無珠呢?”
在他眼里,姬真就是任由踐踏的螻蟻。
姬真淡淡一笑,前世聽?wèi)T這種猖獗的話語,拔劍出鞘,“是么,那很抱歉,我不像你一樣有婦人之仁。凡是想害我的人,我都斬草除根,絕不留活口!”
剛才在屋里,他跟孟少秋針鋒相對,重復(fù)說過好幾遍曹峻的名字,掌柜和那四人都已牢牢記住。殺死孟少秋,這場沖突照樣會傳播出去。
說罷,他先發(fā)制人,動如雷霆,激射向孟少秋。
在他腦海深處,隨著意念催動,那只神雀的火焰瞬間暴漲,渾身絢爛的紅光里,有八道線條極其璀璨明亮,彷如支撐它的金色骨架,熠熠奪目。
這些就是神雀的八脈。
它們遍布法身,不會出現(xiàn)在人形的軀體內(nèi)。但命牌跟主人融為一體,受他操控,他仍能運(yùn)行它們,爆發(fā)出同樣的威力。
換言之,他平常沒變身時,命牌賦予的八脈仍在、但也不在。
真氣運(yùn)行下,他的身形凌厲至極。那道劍鋒呼嘯破空,劃出閃電般的寒光,嗖的一聲,掠向孟少秋的脖頸。
快雪劍訣干凈利落,無往不破!
這一劍太過恐怖,似電光石火,皆在一瞬,以致于孟少秋怔在原地,眨了眨眼,甚至都沒能作出反應(yīng)。
咔咔!
細(xì)微的斷裂聲響起,便見孟少秋的雪白脖頸間,多出一條纖細(xì)紅線,旋即裂開,綻放出數(shù)蓬鮮艷的血花。
“你怎么……”
他的眼珠死死凸出,難以置信地盯著姬真,到死都不明白,姬真明明只有三重修為,明明只是卑賤的奴仆,怎么會有如此凌厲的速度。
以三重秒殺五重,若讓旁人目睹這一幕,也會瞠目結(jié)舌,驚駭于姬真的可怕戰(zhàn)力。他們不會想到,這場決斗跟修為無關(guān),真正的差距源于經(jīng)脈。
孟少秋攥著的寶劍,始終沒能出鞘。
緊接著,他頭顱墜地,鮮血濺了一地。
姬真俯瞰著這顆頭顱,玩味地道:“你死在驛館外,那掌柜怕引火燒身,會去找你哥報信,說殺你的是曹峻下屬,這樣就有熱鬧看了……”
他無意中瞥見,孟少秋的左手帶著一枚納戒,不由嘴角微挑,“看來沒白忙活,我自己也能撈點油水……”
他躬下身,將戰(zhàn)利品擄走。
走進(jìn)驛館大堂后,他故意將劍拋給掌柜,吩咐道:“出去把孟少秋的尸體埋了,再把劍上的狗血洗干凈,送到我屋里?!?p> 當(dāng)啷一聲,那把血淋淋的劍落在柜臺上。
掌柜戰(zhàn)戰(zhàn)兢兢,像見鬼一樣看著姬真,面如死灰。
“少秋公子……死了?”
他心臟狂跳不止,暗忖,這下有大麻煩了!人死在驛館門外,若不跟孟家匯報,必會惹火燒身。
他哪能想到,自己落入姬真的算計之內(nèi)。
喝酒的那四人聞言,個個目瞪口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們本以為,姬真必會慘遭蹂躪,能活著離開驛館就不錯了,返回這里住店的,只可能是孟少秋一人。
萬萬沒想到,此刻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卻是姬真。他才是勝者,而孟少秋,竟然被他給殺了!
他們暗忖,這少年連孟家二公子都敢殺,不愧是澤州城曹家的人,果然有恃無恐!這樣的狠角色,自己以后絕對不能招惹!
姬真轉(zhuǎn)頭瞥他們一眼,“嘲笑別人有眼無珠前,最好先想想,自己是不是也這樣。說我來找死,你們配么?”
四人噤若寒蟬,嚇得直冒冷汗。
姬真自顧上樓。
走進(jìn)房間后,他坐在桌邊,翻查孟少秋的納戒。里面的物件并不多,只有一些盤纏、兩柄寶劍、一塊溪云令,以及一本功法冊子。
“溪云令,原來這小子也是應(yīng)試的,想去抱他哥的大腿。弟弟殺弟弟,哥哥殺哥哥,呵呵,這很公平……”
他自己并不怕麻煩,開完十一脈后,他在初境內(nèi)不存在對手。即使遭到二境強(qiáng)者追殺,他釋放神雀法身,照樣能溜之大吉。
至于可憐的曹峻,就沒法這么從容了。
姬真將目光落在功法冊子上,只見封面寫著四個字——《春秋蠶經(jīng)》。
“春秋蠶經(jīng)……那哥倆名叫少春、少秋,也有春秋二字,莫非這是他們孟家的獨門秘籍?”
一念及此,他開始閱讀《春秋蠶經(jīng)》。
作為成功飛升的強(qiáng)者,他前世修煉過無數(shù)功法武技,只要把記憶翻出來,花大力氣改造,有很多還是能用的。他眼界極高,按理說,不會在意這些小家族的門道。
但這幾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雖學(xué)過太多內(nèi)功,卻唯獨沒學(xué)開脈的功法,因為前世壓根就沒有開脈這一說。
最基礎(chǔ)的功法,恰恰是他最急缺的。
他正愁如何修煉,盡快開完剩下的五脈,這部《春秋蠶經(jīng)》便巧合地弄到手了。
他翻看一會兒,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這功法……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