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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花落盡是明兮

第一章 劫后是重生(三)

瑾花落盡是明兮 檐子J 3438 2020-01-26 06:00:00

  十日后,老董在五行山的半山腰,找到了文瑾。

  文瑾一身臟兮兮的看著面前手握長刀的老董,顯然有些嚇傻了,半晌后,才開口道,“好巧哦,我們又見面了?!?p>  當(dāng)老董把文瑾帶回了他們暫住的湖心別院時,小弟一口水噴在了文瑾的臉上。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走了嗎?不對不對,你還跟著我們?!你沒事吧!不怕我們殺你滅口???!”小弟擦了擦嘴道。

  “我······我,哎!你們有沒有女人的衣服,我想洗個澡,等我洗個澡,你們不用問我,我都會告訴你們的。還有,你們有沒有會治病的,我腿上有傷,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我現(xiàn)在有點兒疼?!闭f完,文瑾砰的一聲便向后倒去。

  傍晚,文瑾終于被屋外的香氣給熏了起來,她一瘸一拐的下了床,一推門,便看見了那只誘人的白斬雞正性感的躺在盤子里等著她享用。

  文瑾不好意思的走到他們身邊,不好意思的坐了下來,又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口水,然后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我能吃點兒嗎?我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了······”

  時護衛(wèi)把那只白斬雞往文瑾面前推了推,文瑾真就不好意思的上手撕了起來,等吃飽喝足,又打了個響嗝,文瑾才開了口,“我這次真的沒有跟著你們,真的!我走了以后本想回安州看一眼我爹娘的,誰知走到一半,就有人認出了我,還舉報給了官府,我是逃命逃進了山里的,我這個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剛進山里就迷了路,轉(zhuǎn)了三天都沒轉(zhuǎn)出來,后來,我晚上在樹上睡覺的時候,遇見了人家仇殺,看著那個姑娘快被人打死了,便出手救了她,她身上有傷,可我不會看病,更不會療傷,只能,只能撕破了我身上可以撕的衣服給她止血,后來,后來好幾天后,她就醒了,我問她怎么出去,她卻死活都不肯出山,說什么一出去就會有人看到她,還會殺了她的,我讓她告訴我怎么走,好出去給她找大夫,她還是不肯,我估計她怕我出去了就不回來了,我是這樣的人嗎?!后來啊,還真是她命大,真有個大夫進山采草藥,給她包扎了傷口,可她還是死活都不肯出去,所以我吧,就想著自己跟著那個大夫走出山,誰知那個白眼狼轉(zhuǎn)身竟要殺我!”

  “后來呢?”小弟感興趣的問道。

  “后來,后來那個大夫讓我當(dāng)了靶子,死了,不過她還是刺了我大腿一刀,疼死我了,我就‘陪’著她在山上養(yǎng)傷!”文瑾一說到此處,便咬牙切齒,拿起一根沒啃干凈的雞骨頭又唆了兩口,“死水兒!看我下次見到你,不弄死你!”

  “你說什么?!”老董大聲吼道。

  文瑾顯然被嚇到了,嘴里叼著雞骨頭,沒有了動作。

  “我問你!你剛剛管她叫什么?!”老董推開文瑾面前的小弟,使勁的搖晃著她。

  雞骨頭掉在了地上,文瑾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看老董,又看了看剩下盯著她的三個人,慢慢道:“水兒,是她說她叫水兒的?!?p>  第二天一早,文瑾溜出了院子,準備潛逃,她覺得昨天晚上那四個人都不正常,每一個都想殺了她,那是肯定的,她知道了太多她不該知道的東西,殺人滅口是很正常的事,所以睡醒了的第一件事,便是逃命。

  院門剛推開,小弟便從房頂悄然落了下來,文瑾抬頭看看天,“天氣真不錯,你看日出了嗎?”

  “沒有,等著你一起看呢?!毙〉苷f。

  “不用了,天已經(jīng)亮了,你繼續(xù),沒準還可以看上日落呢?!蔽蔫D(zhuǎn)身回了院子。

  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文瑾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然后搓了搓手,剛費勁巴拉的爬上院前,一雙腳卻被繩索套住。

  “姑娘,實在抱歉,剛看到墻上有只麻雀想套下來玩玩兒,卻不小心套住了你的腳?!?p>  “客氣客氣,我都嫁過人了,你還叫我姑娘,這樣不太好。”說著,便蹲在墻上把繩索解了下來。

  依舊不死心的文瑾坐在湖邊,看著四下沒人,剛準備跳下去游出去,衣領(lǐng)卻被什么鉤住了,文瑾雙手去夠衣領(lǐng)上的鉤子,老董的聲音卻響了起來,“丫頭,再跑,我就真把你跟魚一樣的釣起來了!”

  “跑什么!沒跑!天太熱,我下來涼快涼快!”文瑾賠笑著轉(zhuǎn)過身。

  “哦,這都快入冬了,你還熱呢?!”老董拽了拽魚鉤,文瑾不自主的向岸邊靠去。

  “不熱了,不熱了,早就涼快了?!蔽蔫吭诎哆吷敌Φ溃鞍⑶贰比滩蛔〉么蛄藗€噴嚏。

  文瑾從房里換完衣服,沒好氣的看著沒人的院子,發(fā)著邪火,“嘿!我這暴脾氣!你們干什么?!是打算殺人滅口嗎?!還是想要囚禁我一輩子!不就是聽了一些不該聽的東西!再說了,又不是我要聽的!是你們非要講給我聽的!你們講之前,有征求過我的意見嗎?我有說我很想聽嗎?!真是的!”

  “那這樣看來,還真是我們的不對了?!?p>  文瑾的后背吹過一陣冷風(fēng),轉(zhuǎn)了一圈沒看見人,大喊道:“誰?是人是鬼?!有本事出來!別躲在人背后,這樣不地道啊······”

  “??!”文瑾揉著后腦勺,看著落在地上的石子,只聽見那聲音再次響起。

  “這兒呢!”

  “??!”文瑾又被石子砸了一下,這才看清,原來那人是坐在房頂上的,卻不是別人,正是公子。

  “大白天的,你坐在那里干什么?!”文瑾指著房頂?shù)墓哟蠛暗馈?p>  “那我坐哪里?你房里嗎?你愿意嗎?我是不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公子帶著面具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文瑾撅著嘴,揉了揉挨打的地方,便找個高處也上了房頂。

  “天都涼了,你坐房頂不冷?。俊蔽蔫堉?,一步一步往她跟前蹭。

  “跟你下水解暑比,我這可不算什么。”公子沒有回頭看她,一個人饒有興致地說道。

  “切!”文瑾白了一眼,雖然知道她沒看見,“你坐在這里,看什么呢?”

  “看你啊,不看著你,跑了怎么辦?”

  “還能不能聊了?!不能聊我走了!”文瑾終于坐到了她的身邊。

  “走吧,且就看看你能不能走出這院子?!?p>  “你這人,還真是!”文瑾冷哼一聲。

  “我怎么了?”

  “怪異!”文瑾歪著腦袋,說道。

  公子沒有說話。

  “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不是,是好幾個?!蔽蔫D(zhuǎn)頭好奇的看著她。

  “我可沒說我會回答你?!彼渎暬氐?。

  “你為什么帶著面具?那天我聽他們叫你太子妃,你真的是太子妃嗎?是哪個太子妃?是當(dāng)今皇上兒子的那個太子妃嗎?可如今皇上立太子了嗎?皇上兒子已經(jīng)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嗎?那不然,你是那個太子妃?”文瑾的手向上指了指,想表示前一任太子,“可她不是死了嗎?那你到底是哪個啊?”文瑾雙手托著腮,認真的看著公子,“還有,你不是個女人嗎?他們?yōu)槭裁唇心愎影??如果不想泄露身份,為什么不叫小姐啊,夫人啊······?p>  “公子,來信兒了?!睍r護衛(wèi)站在院子里,抬頭喊道。

  “恩?!彼p聲應(yīng)了一聲,然后起身飛身躍下。

  “哎哎哎,還有呢,你為什么穿著男人的衣袍,而且還是玄色的,那不是太子才能穿得衣服嗎······”文瑾猛地站起身,沖著她的背影喊道,“哎呀,你等一下我嘛!??!”文瑾著急想追她上去,腳底一滑,便趴在了冬日格外寒冷的地面上。

  等著文瑾一瘸一拐揉著腦門上的淤青進了湖心亭,老董他們早已議完了事,“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害得我摔了一跤,你看!”文瑾指著腦門的淤青委屈道。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意料之中,文瑾迎來的是一片“歡聲笑語”。

  “真不夠意思!你們也不知道安慰我?guī)拙?,就知道笑我,讓你們笑,讓你們笑!”文瑾氣憤的坐到他們中間。

  “老董,就按我剛才說的,給老鬼他交代下去,在我們動手之前,務(wù)必保住段玉明的性命,這樣,我們才能引段云破現(xiàn)身?!惫诱J真的交代著。

  “恩,知道了,我這就去辦。”老董點點頭。

  “你們在說什么?段云破?我聽過這個名字的,在山上。”文瑾又揉了揉腦門的傷。

  四人互望一眼,全都無語。

  湖心亭里,只剩文瑾和公子兩人。

  “之前就聽你說過韓水兒這個人,如今你又說你聽過段云破這個人,你要敢胡說,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惫拥皖^擺弄著石桌上的茶盞。

  “我沒有胡說,我是真的聽過,山上那個拿刀恩將仇報的姑娘,真的說她叫韓水兒,這個段云破,我只聽她叫過一次,不過她說的最多的還是一個叫莫昭的男人。”文瑾說道。

  “莫昭?”公子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原來這個文瑾是真的聽過這兩個人,竟不是為了活命而瞎編的。

  “對啊,她總說什么莫少爺莫少爺?shù)?,我問莫少爺是誰,她也不說?!?p>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過那個莫昭現(xiàn)在哪里?”公子覺得按照文瑾的速度,今天一天也別想知道要緊的,索性撿著她想聽的問。

  “那個,沒有,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有點兒傷人,我聽了,心里竟有點兒難過,我以為我的事已經(jīng)夠令人傷的了,沒想到,她的故事更令人悲傷。”文瑾嘟著嘴趴在石桌上,看著遠處的湖水。

  “你的事,不是人傷,是傷人。”公子冷冷的說道。

  “嘶!”文瑾轉(zhuǎn)過頭憤怒的看著她,“都是女人,你能不能同情一下我們?!?p>  “同情?!同情有用嗎?!”公子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哎!你去哪兒?!她給我講的故事你不想聽了?”文瑾直起身問道。

  “不想,一個傷人的故事有什么好聽的。”說完,她便撩開垂簾離開。

  “哎,你到底去哪兒???帶上我唄!”文瑾跟著起了身,追著她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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