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續(xù)命神丸(4)
前兩者是因?yàn)榇饝?yīng)“奪命神尼”保守秘密，后者是因?yàn)閯⒀┤帷?p> 定性師太嘆了一聲說道：
“如此說來，姜少俠所言不假，真是人心難測??！”
“不戒酒僧”大聲喝罵道：
“上官慈那老魔居然這么狡猾，欺騙了整個武林，背后卻干出了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獨(dú)臂神丐”平靜地說道：
“其實(shí)我老叫化子早就有這一懷疑，但苦于找不到證據(jù)。那‘回天圣手’上官慈雖然極會偽裝自己，但背后難以卻掩蓋不可告人的目的，終有一天會原形畢露的?！?p> 就在眾人感嘆不已的時候，段千仞突然說道：
“姜少俠，老朽有兩點(diǎn)疑問，想請你為我釋疑！”
姜古莊說道：
“請前輩講出來！”
段千仞干咳一聲，說道：
“第一，姜少俠不會是無意邂逅華山前掌門人濟(jì)慈大師的吧？”
姜古莊說道：
“請前輩寬恕，我因?yàn)榇饝?yīng)別人，恕不相告?！?p> 段千仞“嘿嘿”一笑又道：
“第二，譚劍鋒的竹石大陣何等厲害，姜少俠如果沒有高人相助，就算是插翅也難飛出去，不知姜少俠是如何脫圍的？”
姜古莊心里暗暗好笑，心想：這一點(diǎn)你還真說對了，我的確是插翅飛出去的，這一點(diǎn)卻不能說出來。
因?yàn)橐徽f出來，無形中就等于告訴別人自己遇到了“奪命神尼”，大家都知道黑白二雕是“絕命魔尊”所養(yǎng)的兩只神物。
姜古莊正要想一個借口，忽聽“獨(dú)臂神丐”說道：
“姜少俠，這點(diǎn)你可以拒絕回答，因?yàn)榕c我們要談的無關(guān)?！?p> 段千仞大怒道：
“老叫化子，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難道在大家面前有什么隱瞞嗎？”
“獨(dú)臂神丐”傲然說道：
“當(dāng)然，誰沒有自己的苦衷，你為什么偏要別人說自己不愿說的事，再說，你為什么對這些細(xì)微末節(jié)的事這么感興趣。”
段千仞微微一頓，干咳一聲道：
“我只是隨便問問。”
“獨(dú)臂神丐”笑道：
“我也是隨便說的?！?p> 段千仞恨恨瞪了“獨(dú)臂神丐”一眼，然后轉(zhuǎn)頭看過姜古莊。
他心里大為惶恐，沒想到這毛頭小子知道這么多，對他“武圣門”的人確實(shí)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其實(shí)“獨(dú)臂神丐”喬老三所料不錯，這“生死判官”段千仞確是“武圣門”的五大殺手中的排名第五的殺手。
段千仞被人稱之為“生死判官”，一說他武功太高，二是說他極有心計。
段千仞二十多年已在江湖絕跡，實(shí)則早已加入“武圣門”，不但充當(dāng)“武圣門”的五大殺手之一，而且還和“玉面狠狐”白小媚一起，稱做“武圣門”的兩大軍師。
并且段千仞是“武圣門”五大殺手中，惟一沒有暴露身份的一個人。
所以他就自告奮勇地充當(dāng)臥底之人，得知譚劍鋒奪取藏寶圖失敗后，上官慈大發(fā)雷霆，就讓段千仞出馬，心中已是對藏寶圖志在必得。
段千仞出了“幽靈谷”之后，經(jīng)大樟山，一無所獲，不見姜古莊。
出了大樟山，忽見兩條人影向荒山野嶺急飛而至，于是緊跟其后上得山來，隱藏在大樹上。
一看竟是列入“武圣門”黑名單上的該殺之人的頭三號人物，心里不由一陣竊喜。轉(zhuǎn)而想到三人該是江湖上成名大家，單打獨(dú)斗，怕也只能打個平手，以一敵三更不可能。心里不由沮喪，手一顫，弄出一點(diǎn)聲響，竟讓“不戒酒僧”察覺，于是就飄然而下。
江湖上人只知道“生死判官”段千仞已歸隱江湖，因此誰也沒起懷疑，只有“獨(dú)臂神丐”對他已有戒心，但又不敢確定。
僥幸的是他意外之間有了新收獲——看到了他所要找的姜古莊，藏寶圖一定在他身上。
使他驚駭?shù)氖?，這家伙不但武功又臻化境，且已對他有所戒備。
段千仞心里在想如何應(yīng)付目前的場面，思索片刻，說道：
“眼下大家既然知道了‘武圣門’的情況，在這荒山野嶺，總不是個辦法呀?！?p> 說著目光向眾人掃了一眼，如其主動出擊，倒不如以靜制動。
果然“不戒酒僧”大叫道：
“操他奶奶的，上官慈這條不叫的狗，我們一起殺到他老巢里去。”
“獨(dú)臂神丐”哈哈一笑：
“老毛病又犯了。我可還想多活兩年，要去你一個人去，大家陪你一起去送死呀！”
“不戒酒僧”被老叫化一頓搶白，不僅不怒，反而搔了搔頭，低聲下氣說道：
“那依你怎么著？”
“獨(dú)臂神丐”目光向段千仞一轉(zhuǎn)，大聲說道：
“解鈴還須系鈴人，段老弟自會有高招妙著！”
說著微笑地看著段千仞。
段千仞心里一凜，這老叫化子怎么老是指著我的痛處打，可不能著了他的道兒，于是穩(wěn)了穩(wěn)神形，呵呵一笑道：
“老叫化子你倒真是抬舉我了，高招妙著談不上，不過，大家此刻應(yīng)該同心協(xié)力，各獻(xiàn)其策?！?p> “獨(dú)臂神丐”依然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說得好，說得好，那么段老弟的策略是什么？”
“獨(dú)臂神丐”緊追不放，段千仞暗暗叫苦不迭，但此時已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華山武林大會遭‘武圣門’的襲擊，還有九大門派的掌門人留在山上。我提議大家一齊到華山看看，一來可以了解更多的情況，二來可以聯(lián)合武林中剩余的力量，以圖后援?！?p> “獨(dú)臂神丐”叫道：
“好主意，好主意！”
姜古莊和劉雪柔對視一眼，總覺得“獨(dú)臂神丐”對段千仞的反應(yīng)總是怪怪的，心里也疑團(tuán)密布。
“獨(dú)臂神丐”轉(zhuǎn)頭對定性師太問道：
“師太的意見呢？”
定性師太眉毛一揚(yáng)，說道：
“我定性豈是獨(dú)善其身的人，我們一同上華山吧！”
段千仞心里一喜，說道：
“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fā)。”
說著身形一晃，率先疾馳而去。
“獨(dú)臂神丐”微微一笑，向姜古莊招呼一下，攜著“不戒酒僧”的手，緊跟其后。
定性師太也不示弱，腳尖一點(diǎn)，疾飛跟上。
姜古莊和劉雪柔相視一笑，走在最后，不急不徐。
兩個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青年男女，終于又走到一起。經(jīng)過上次的生離死別，兩人似乎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童年。
劉雪柔聽到父親已死的噩耗，心頭蒙上一層陰影，手腳仍然冰涼。
姜古莊也是一陣難過，緊緊握住柔兒的手，多想讓她感受到這力量。
六個人都是內(nèi)外兼修的頂絕高手，不過一頓飯的工夫，六人已到華山腳下。
這時已過夜三更，月明星稀，清輝遍地。六人立在華山腳下，仰望巍峨險峻的華山在黑夜中屹然而立，各懷心思，感慨頗多。
姜古莊拉著劉雪柔的手，輕聲說道：
“柔兒，我倆去拜見爹爹。”
劉雪柔星目含淚，嗚咽道：
“可憐的爹爹……”
段千仞馬上說道：
“姜少俠，我也去拜祭拜祭劉……大俠……”
姜古莊心想：怎么轉(zhuǎn)變得這么快？剛才在古剎前，還稱劉叔為大魔頭。
但人家一片好心，也不便阻攔。
時隔一天，他和癡兒去時的墳還是一座新墳，而此時癡兒生死不明。想到這里，姜古莊不由黯然神傷。
兩人跪在新墳面前，姜古莊百感交集，心說道：劉叔，現(xiàn)在我和柔兒就在你的面前，你瞑目吧，我和柔兒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姜古莊抬起頭，突然大吃一驚，驚叫起來。
原來在劉孝邁的新墳旁邊，增加了一座新墳，而在姜古莊的記憶中，這新墳是沒有的。
這座新墳和劉孝邁的墳并排，因?yàn)榻徘f心里悲痛，所以起先沒有發(fā)覺。
新墳上立著一塊石碑，姜古莊湊近一看，只見上面歪歪斜斜寫著兩行字：
師兄濟(jì)慈大師之墓
不肖師弟譚劍鋒敬上
姜古莊呆了，原來是譚劍鋒將濟(jì)慈大師的尸體不辭勞苦帶到這里，埋在華山的必經(jīng)之路上。
說明譚劍鋒已完全想通了，知道自己被孫鑄利用了？
正在姜古莊感慨的時候，忽聽段千仞說道：
“那譚劍鋒也實(shí)在可惡，瓜也吃皮也摔了，自己親手殺了濟(jì)慈大師，又貓哭老鼠假慈悲?！?p> 姜古莊不置可否，沒有回答，心里自是另外一種想法。
他想：譚劍鋒雖然十惡不赦，但卻也是恩怨分明之人。
段千仞頓了頓，接著說道：
“姜少俠，聽說譚劍鋒是為了‘絕命魔尊’的藏寶圖而殺了濟(jì)慈大師。可那藏寶圖是兩個半塊，他殺了濟(jì)慈大師，奪得半塊；而另外半塊沒有，還不等于一張廢羊皮！”
姜古莊心里一驚，眸子里寒光一閃，轉(zhuǎn)頭說道：
“段前輩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段千仞“嘿嘿”一笑，說道：
“姜少俠何必這么緊張，難道那半塊羊皮在你這里？”
姜古莊更是大驚，正要答話，忽然聽到“獨(dú)臂神丐”喝道：
“段千仞，我早就看出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果然不出我所料。”
段千仞眼睛里兇光畢露，聽了“獨(dú)臂神丐”的話，也不回頭，突然左手暴張，向姜古莊的前胸抓去。
因?yàn)樵趧偛沤徘f下意識的一摸胸脯，老奸巨猾的段千仞心里就有底了，他知道那半塊羊皮一定在姜古莊懷里。
為了得到藏寶圖，段千仞借故和姜古莊同行，以為姜古莊一個少年，武功再高，自忖還是能應(yīng)付得了。
沒想到老叫化子跟得這么快，這么警覺。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段千仇當(dāng)機(jī)立斷，不顧一切地向姜古莊懷里抓了過去。
姜古莊雖然對段千仞有所懷疑，但沒想到他出手這么快，說來就來。
更何況這一抓凝集了段千仞畢生的功力，等姜古莊去護(hù)胸時，已是來不及了。
只聽見“嘶”的一聲，姜古莊的胸脯被撕下一塊，留下五個大印。
段千仞喜不自勝，身子一掠，飛逃而出。
姜古莊懊悔不已。
突然聽到“啪”的一聲，段千仞龐大的身軀竟然倒飛回來。
只聽見“不戒酒僧”從草叢里站了出來，哈哈大笑道：
“狗急跳墻，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原來你果真是‘武圣門’的五殺手之一。”
段千仞哪敢答話，身子一縱，又向左邊逃去。
“獨(dú)臂神丐”身子一欺，擋住了他的去路，打狗棒急揮，使了一個“纏”字訣，喝道一聲：“起！”
棒頭一挑，竟將段千仞手里的半塊羊皮和衣服的碎片挑到空中。
然后兩人同時向空中一拔，宛如兩只巨雕急沖而上。
兩人一般神速，但“獨(dú)臂神丐”手里拿的是一根打狗棒，使了一個“吸”字訣，竟將下落的半塊羊皮吸附在棒頭上。
段千仞見到手的肥肉被搶跑了，好不沮喪。
但又不敢硬來，寬大的袖子一抖，頓時從袖中散出一陣黑霧，身子一縱，趕快逃了出去。
“獨(dú)臂神丐”大聲叫道：“大家快些躲開！”
眾人身形一拔，趕快縱開，回頭一看，黑霧散去，那四周的小草一片頹黃，無不心驚，顯然是巨毒之物。
“獨(dú)臂神丐”哈哈一笑，將半塊羊皮交到姜古莊手里說道：
“姜少俠應(yīng)小心珍藏，這藏寶圖流入‘武圣門’的手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
姜古莊接過藏寶圖，滿面愧色，同時也感到“獨(dú)臂神丐”的俠義胸襟。
試想，任何一個江湖中人，無不對藏寶圖虎視眈眈，垂涎欲滴，而“獨(dú)臂神丐”卻將到手的藏寶圖交給他。
沒有俠義胸懷的人，是難以做到這一點(diǎn)的。
繼而“獨(dú)臂神丐”又說道：
“我早就懷疑段千仞，但一時之間又沒證據(jù)。這次終于狗急跳墻，唉，可惜讓他逃了！”
定性師太說道：
“老叫化子，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獨(dú)臂神丐”笑道：
“其實(shí)也很簡單。第一，作為一個武林中人，除非打家劫舍，黑道魔頭，誰也不會自背黑鍋，穿黑衣蒙面的。而段千仞躲在樹上，被‘不戒酒僧’發(fā)現(xiàn)了行藏，來不及更換裝束，只好硬著頭皮下來了?！?p> “第二，他‘生死判官’隱居江湖二三十年，怎么突然在一個荒山野嶺露面？”
“第三，我要他提議下一步怎么辦，他帶我們上華山來，這其中肯定有鬼……”
說到這里，“獨(dú)臂神丐”突然大叫道：
“不好！我想得不錯的話，‘武圣門’其他四大殺手應(yīng)該就在華山之上！我們趕快上去?！?p> 說著，身形一晃，向華山絕頂急掠而去，其他的人稍微一愣，也就跟著飛身而上。
姜古莊這才想到，段千仞之所以提議眾人到華山，肯定有另外四大殺手在這里接應(yīng)，然后將一行人一網(wǎng)打盡。
幾個人都是內(nèi)外功登峰造極之人，雖然華山天梯異常險峻，依然各展身法，步履若飛，疾如電掣。
不一會兒，一行人已登得華山絕頂——紫金閣。
五人立住身形，“獨(dú)臂神丐”眉頭緊鎖，不解說道：
“奇怪，一路上來，怎么沒碰到一個人影？”
定性師太說道：
“深更半夜，哪里還有人?！?p> “獨(dú)臂神丐”搖搖頭道：
“不對，不對。若在以往，還算正常，可現(xiàn)在這非常時期，不應(yīng)該沒人把守山道?！?p> “不戒酒僧”一驚說道：
“是不是全被‘武圣門’殲滅了！”
五人神色凝重，全神戒備往里走。
姜古莊眼里所見與他前兩天所看到的景像一模一樣。
紫金閣的大殿里仍然一片狼藉。姜古莊心里大奇，事隔兩三天，怎么沒人收拾一下？名震天下的五岳華山，竟是如此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