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男人去約會,是件美好而令她慌張的事情。
心情會愉悅,會激動;臉,會發(fā)燙;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嘴,第一句話,該說些什么?
這些感覺她都有,只有正二八經地,想找自己另一半兒的女人,才會有這些感覺,除此之外,最多也是個應酬,搪塞。
思想決定態(tài)度,也決定感覺。
她既然已經決定,去正式地談一場戀愛,就是抱了真誠的一顆心。
那種真心的感覺真好!她從來沒有過,對待以往的約會,她吊二郎當,隨心所欲,成與不成,都無所謂。
只要她愿意,就不缺少約會的對象,她怎么說也是個美女,沒有美男,丑男還有一大溜呢!
這世上,不缺男人,也不缺女人,她不擔心自己嫁不出去,真心想嫁人的時候,就把自己嫁出去,起碼說,那個男人也要真心地娶她才行,否則,嫁與不嫁,都沒有什么意義。
去約會之前,柳葉眉想了一大堆的事情,她把這次約會看得很重要,很當回事情,這對于她,能做到,已是不易了。
她從對婚姻看淡的想法中走出來,到能夠有一些渴望,這是經歷了不少的挫折的,唯有她自己深知,是多么的不易!
她很珍惜,也很小心,不是哪個男人能輕易觸碰的。
對面的這個男人很文雅,也有一些風度。
四十幾歲,一枝花的年紀。
她也是吧!女人三十一枝花,大家說也說過了,唱也唱過了,該不是騙人的吧?都是一枝花,平起平坐,誰也不吃虧,不上當,公平!男女平等,不是白說的!
柳葉眉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了點感覺:外表過關,符合她對另一半兒的審美觀,沒的可挑,高大身材,胖瘦適中;濃眉大眼,臉廓分明。
這是她想像中的標致男人,她已經多看了好幾眼,發(fā)覺眼里有他了,女人的第一感覺很靈,也很執(zhí)著,她給了男人一個笑臉,表示有好感,不討厭他。
男人也沖她笑笑,也表示不討厭她,但眼神里,似乎隱藏了什么,她沒有看懂。
“你真的有三十六歲了嗎?”男人仔細地端詳著她的臉說。
“是的!三十六歲了!”她答道。
“不像!看來你保養(yǎng)得不錯!”男人說。
“是嗎?有那么年輕?”她很得意地反問道。
“是顯得年輕,女人嘛,就得愛自己,活好自己!”男人說。
她呡著嘴笑了,這幾句話很好聽,說到她心里去了。
不過,她明白,說得好聽,不如做得好看,一個像他這樣的中年男人,嘴巴是會哄人的,不一定會說真話。
所以,不能輕易就被打動了,再說,類似的話,她已經聽過一萬遍了,不新奇了,早已聽成了習慣,不像是贊美了。
然而,她的內心里,很期盼這個男人說的是真心話,真心地欣賞她,而不是敷衍了事,她不能斷定,是真是假。
她喝了一口咖啡,沒有加糖,苦苦地,但原汁原味,很純!她喜歡這種味道,不摻任何的虛假。
“不過,站在男人的角度看,女人到了這個年齡未嫁,會有幾種可能:第一種,被學業(yè)事業(yè)所耽誤;第二種,對婚姻沒有信心,猶豫期過長;第三種,生理有缺陷。你屬于哪一種?坦誠地說說,好嗎?”男人喝著咖啡,很文雅地問她,并且用純真的眼神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仿佛在說:你必須回答,而且要認真!
她做出思考的樣子,其實,心里已翻起無名的怒火,她努力地壓下去,壓下去!
她警告自己:冷靜!冷靜!不能在男人面前失態(tài)!
她還是拿捏得很好,舉止也是文雅的,把聲音調整得很平和,喝著咖啡,說這自己想說的話,不是很好嗎?
若把對面的男人,看成一只巧舌的鸚鵡,逗逗它,又何妨呢?
自己的嘴也很巧,何不去用一下呢?
遇到了鸚鵡,就得巧舌應對,不怕它學了去!
這么想,她心里好樂,有些小小的激動!
“你真想知道嗎?”她帶著些狡邪問。
“當然,這很重要!”男人很認真地答。
“站在女人的角度看,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未婚,也有幾種可能:第一種,挑花了眼,錯過了;第二種,被事業(yè)給耽誤了;第三種,被心上人給甩了,她嫁了別人了;第四種,生理有缺陷。請問:你屬于哪一種?直白一點好嗎?先生!”她一口氣,流利地扔給男人這些問題,毫不示弱!她也在等,等他回答。
男人似乎也在思考,該怎么回答。
他想了一會兒,說:“不管怎么說,四十歲的男人有選擇的空間,而三十歲的女人就很小了,很現(xiàn)實的問題!你說是吧?”他很自信地說,“最起碼的,生個孩子也困難,可男人不擔心這個!”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的確長得很美,尤其是眉毛,像張柏枝!”
“你在逃避我的問題吧?那好,我回答你:我屬于生理有問題的那種,娶了我,會讓你斷子絕孫的!聽清楚了嗎?”她忍不住要笑出聲了,使勁地憋了回去。
男人皺皺眉頭,滿臉的問號,看著她,不說話。
“我替你回答我的問題好嗎?你大概屬于是那種精神崩潰型的吧!最好去看看醫(yī)生!”她說完,看著這只閉嘴的大鸚鵡,大笑起來!
她站起身來,揚長而去,不管那鸚鵡了,隨它怎么去說,哪怕是拔光了自己身上的毛,與她何干?
她一直在笑著,肚子都疼!
天哪!折騰了半天,和鸚鵡約會?太搞笑了!
可惜那杯咖啡了,她本想搞些情調出來,浪漫一把,把這次約會搞得終生難忘,銘記于心,可是,徹底讓她失望了!
被這外表迷人的大鸚鵡給攪了局,羽毛真是看不上,一張嘴,就把五臟六府都吐出來了,一目了然。
她有些茫然地在街上走著,想這樣隨意地走走。
這街上,有那么多的人,想必每個人都有心事吧!
她和那些人一樣,將心事藏得很深。
女人的心事,更是不能猜透的。
男人有了心事,可以去發(fā)泄一通:喝酒,抽煙,打牌,吹牛,怎么開心,就怎么折騰。
女人呢?小女人,哭一哭,唱一唱;女漢子們,有時也會一醉方休,不醉不歸,喝她個昏天黑地。
她這個女人,沒有這些風格與做派,她不喜歡鬧騰,不喜歡發(fā)泄,不喜歡找累,而是喜歡優(yōu)雅和平靜。
此時的茫然,是由于之前的認真而產生的,她的心里,被一種沖突所占據著。
心想事成,那是騙人的,不過是些誘惑罷了!
認真,有什么過錯?女人認真起來,也是可怕的,一點都不湊合,越完美越好!
約會,還會有!她不會因為,見過了只鸚鵡而放棄雄鷹的。
她還沒有見過那只鷹,她不會甘心的。
抬頭望一望天,心就寬了,那點小心事,和那天比,算不了什么,甚至可以忽略掉!
她哼著歌,走在街上,她要忘了鸚鵡,想著鷹了。
下一次約會,將在哪里?不喝咖啡了,換一種口味,她還沒有想好,但是,她依舊會認真地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