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如既往的出征
第二天清晨。
審神者睡意猶存地翻開被子揉了揉眼睛,她解開了纏在腿踝上的繃帶稍稍扭動著腳。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能自由行走倍感身體輕盈。
此時外面發(fā)出清脆的敲門聲,伴隨燭臺切的聲音傳入:
“早上好,主上。昨晚睡的是否安好,大家已經(jīng)在大堂等候,久未見你現(xiàn)身于是派我過來看看情況?!?p> 聽到燭臺切的問候,審神者瞧了瞧墻上的掛鐘頓時慌張起來。
“睡過頭了?!?p> 房間里傳出砰砰咚咚的雜音,燭臺切懷著不安再次詢問道:
“主上?”畢竟是女孩子的房間,總不能隨隨便便就進去。
“馬、馬上就好了!”
審神者趕緊到洗漱臺洗臉漱口,奔回到柜子前拿好衣物手忙腳亂地脫掉睡衣。
習慣性的一邊穿著衣物一邊照鏡子整理著裝,她注視到胸前多了一個黑色的櫻花瓣的印記。
時間不讓她思考過多,審神者下意識的摸摸似乎又沒什么異樣感,便理好領(lǐng)子急急忙忙拉開門。
“早、早上好,燭臺切。”
“早上好?!?p> 燭臺切回應(yīng)著之余心里微微泛起一絲笑意,拿起隨身的手帕伸過去擦拭著審神者臉上的水珠。
“外觀應(yīng)該無時不刻保持好,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有誰在看。”
“急著出來就……”
“主上也用不著那么急,原本慶典很晚才結(jié)束,足足超過主上就寢的時間。今天晚點也沒什么,我們可以等候?!?p> “可是比起平時晚了太多,大家昨晚那么盡興還能準時,我總不能一直賴在床上?!?p> 審神者計劃著今天早早完成日課的話就能讓刀劍們提前休息,結(jié)果因為自己賴床耽誤了不少時間。
柔軟的手帕輕輕地磨蹭著她白皙光滑的臉頰,傳遞過來的熱力為臉上涂增一抹紅暈。
望著燭臺切的暖暖朝日般的笑容,審神者只感覺一陣目眩,心里仿佛被羽毛劃過水面一般泛起層層漣漪。
過于習慣導(dǎo)致自己很理所當然的碰觸,燭臺切深知其實自己只是審神者當中一把刀劍的付喪神,審神者對每位都一視同仁。
或許表達出愛意只會讓主上感到困擾,只要她能幸福,默默在她身邊守護著就已經(jīng)足夠。
“腳好點了沒?”
“完全沒有問題~”
“現(xiàn)在還是不要太過于走動,要是硬來的話,我會把主上抱回房里去的。”
看著她局促不安的羞澀表情,燭臺切的手戀戀不舍地收了回去:
“抱歉。”
“……燭”
審神者完全不理解燭臺切為什么要道歉,況且這應(yīng)該是自己說的才對。
自己總是毫無長進才會變得依賴燭臺切,總是給他帶來不便。
關(guān)鍵想要傳達自己的感情時候被一碟洋蔥料理給嚇壞,頭腦變得不好使。
她正要發(fā)話時候,燭臺切本能知道審神者是要道歉,他搶先一步開口:
“我們還是先去大堂,主上不是還要完成日課安排人員么,在前往的路程上可以稍加考慮?!?p> “啊……嗯……”
審神者在語言表達這方面實在不擅長,見燭臺切撇開了話題,她不敢多說什么,并肩行走的兩人似乎微微隔著一堵看不見的墻。
原本想說胸前奇怪印記的情況,在現(xiàn)在的節(jié)骨眼上感覺不好開口。
的確讓眾位等待不好,大概日課完成之后就能抽到時間與燭臺切一起,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
大堂上已經(jīng)聚集全部刀劍,審神者開始一個個安排各自的事物。
鶴丸國永慵慵懶懶打著哈欠抱怨一大早被壓切長谷部撐破嗓門又是掀翻被子又是抓住肩拼命搖晃,影響他的睡眠。
“我這副骨頭都要被你弄的散架了?!?p> “作為主上的刀劍怎么可能怠慢,一大早等候主上到來是職責所在?!?p> “主上明明就沒介意這種事情?!?p> “主上就算不說,我們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磥砟愕囊懔Σ蛔?,早上要和我起來一起晨練?!?p> 壓切長谷部發(fā)話時,鶴丸國永吹吹口哨斜睨另一邊似乎沒當他說話是一回事。
看著壓切長谷部火冒三丈,審神者對著兩位打圓場:
“這次一隊的編成是藥研、壓切、鶴丸、大俱利、次郎,隊長是燭臺切,大家要好好相處啦。”
說完,審神者瞄了燭臺切一眼,發(fā)現(xiàn)他并沒一如既往的展現(xiàn)出笑容,過了許久嘴角才微微勾起丁點的弧度,那金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少女,帶著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謹遵主上的意愿,就算某個隊員中途睡死過去我也會為主上帶來勝利的榮譽?!?p> “主上請放心,交給我吧。率先上陣,拿下主導(dǎo)權(quán)。長谷部你才是一大早起來會精神萎靡吧,到時候不要給整個隊伍拖后腿了?!?p> “你說什么!”
審神者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看著一隊還在整頓,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人員調(diào)配出錯在哪一方面。
此時她看到石切丸和一期一振似乎處于紅臉疲憊的抱恙狀態(tài)。
大概是那洋蔥料理還沒緩過勁來,短刀們一面擔心地說道早飯時候一期一振并沒有進食到多少東西。
“石切丸和一期一振留在本丸好好休息,待會我去弄仙人團子,要是不想吃東西的話那再來手入看看情況?!?p> “萬分抱歉?!?p> 石切丸和一期一振不約而同說道,為此短刀們爭先恐后表示自己來遠征代替疲憊的哥哥。
四隊原本安排青江和石切丸一起遠征,結(jié)果青江什么都沒說就獨自去遠征。
雖然平常青江三句離不開奇怪的話,審神者沒聽明白之余大部分都是被身邊的人一瞬間塞住了耳朵,告知不能太過靠近青江。
與青江交談的不多,審神者還是看出青江很關(guān)心隊友,遠征想要早去早回。
于是為了避免一期一振擔心和短刀們能快點回來,審神者特意安排了二、三隊的短刀們都是時間很短的遠征。
一隊從整頓開始到現(xiàn)在彌漫著微微的火藥味,某兩位都不愿意換下來,于是審神者也只好按著今次的編隊出戰(zhàn)。
“過來的時候倒是沉默的吹西北風一樣還以為你們吵架了?!?p> 鶴丸國永湊到審神者耳邊輕輕說道,“唉、意料之中,主上總是很~喜~歡~選擇光忠做近侍啊?!?p> “欸……那、那個……”
“啊!我知道了!果然是因為被光忠給吵醒了吧?!?p> 鶴丸國永肯定地點點頭。
“打擾睡覺的人簡直罪大惡極,聽說要下地獄的?!?p> “哦,是這樣啊?!?p> 燭臺切一臉皮笑肉不笑地拉開鶴丸國永與審神者的距離:“那看來日后由我來親自叫醒你,大家一起感受下地獄的氣氛,如何?”
“呃,還是免了?,F(xiàn)在出戰(zhàn)為重?!?p> 鶴丸國永一副被驚嚇到的表情即刻轉(zhuǎn)移話題。
想到每天早上燭臺切拿起湯勺在平底鍋底面猛敲,他就覺得可怕。
燭臺切便做好了陣勢:
“難得的展示舞臺。帥氣地出陣吧!”
審神者合上雙眸,全身縈繞出一股柔和的白光。
圖謀改變歷史的“歷史修正主義者”發(fā)動了對過去的攻擊,于是為了阻止他們成立了時空管理局,尋找?guī)в徐`力的人并借助其靈力喚醒沉睡之物。
刀劍的付喪神以本體賦予自身出戰(zhàn)斗的力量,只是要回溯過去之時、歷史之地還是需要審神者的力量牽引過去。
這種和古代陰陽師如出一轍。
白光掠過,轉(zhuǎn)眼間已到厚樫山。
因為是過去的歷史,審神者不同于刀劍付喪神,她是以靈體分身跟隨刀劍們身后以及用十二干支骰子指示出前進的方位。
心臟猶如被重物擊中一般,只是瞬間即逝。
外界和自身靈力感覺又似乎沒什么異狀,可她覺得有些不安,卻又說不上是什么感覺。
“主上?”
許久也沒發(fā)出行動的指示,燭臺切轉(zhuǎn)過頭擔憂地瞄著后方的審神者。
“啊!抱、抱歉,稍微發(fā)呆了。”
審神者連忙道歉,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胸口。
遠方滾滾煙塵漸進,與此同時妖藍色的光輝奪目而來,前方廝殺聲大起。
一個接一個出現(xiàn)的時間溯行軍。
對于歷經(jīng)百戰(zhàn)鍛煉成長的刀劍男士們而言,也不過是戰(zhàn)斗時間的延長。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敵人,被一刀砍倒。
倒下的背后出現(xiàn)的是,迄今為止不同的軍隊。而他們充滿殺意的眼神,說明他們絕非同伴。
“是檢非違使!”
燭臺切瞧向不遠處正兇神惡煞奔來的檢非違使,揚起手示意大家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要是趁敵人的疏忽然后大鬧一場取得勝利……如果能這樣的話就再簡單不過了!”
燭臺切警醒并肩作戰(zhàn)的同伴,促狹的反話更顯得游刃有余。
檢非違使兩邊突出快速前進,正中空缺正好使得攻擊的范圍擴大。
這種陣形是專門抗擊一貫使用防御為主、并肩行進的橫隊陣型。
索敵探知到使用的是鶴翼陣,審神者選擇了有利的應(yīng)對陣形魚鱗陣來以強制強。
“長船派的先祖,光忠所造之刀——參上!”
金色的眼眸燃起了戰(zhàn)意,不管是作為刀派的先祖還是審神者的近侍都得帥氣的打倒敵軍。
不到半會功夫身為隊長的燭臺切率先拿了個譽。
“還很帥……吧?”
話音剛落,某兩個隊員便開始相互冷嘲熱諷。
“不是有人出戰(zhàn)前說每天都會晨練,機動還快過望月的倒也是就砍了幾發(fā)敵人的刀裝啊,刀子變鈍了吧?!?p> “某位好意思能在主上面前說來放心交給他去率先上陣,沒睡醒被敵人投石,損失的刀裝數(shù)量上是拿下了主導(dǎo)權(quán)。”
中間已經(jīng)迸發(fā)出嗶哩啪啦的排斥電光,燭臺切把他們拉開:
“好了,大家還是好好配合完成日課吧?!?p> 盯著前面自帶閃光的帥氣男人,壓切長谷部和鶴丸國永莫名涌起一股不爽。
兩個靠在一起竊竊私語。
“等下先讓他們滅了刀裝后,然后就是次位和排四的?!?p> “最后是次郎,還要注意不能被他成功能以一敵三了,后面的幾戰(zhàn)就沒問題就能我們倆勝利?!?p> 相互總結(jié)了一下,兩個不約而同做了個Good Job的手勢:
“勢必要把燭臺切的譽奪過來!”
燭臺切一臉汗顏:
“雖然是好起來了怎么突然變得針對我?這跟之前說的有點不一樣??!”
初次的出結(jié)果早就公布許久,可不像往常一樣步入下一場的戰(zhàn)斗,燭臺切急步走到審神者身邊。
少女頻頻起伏地喘著氣,額上沁出了細細的汗珠,她瞇起眼滿臉疲倦。
他焦急的扶住險些倒下的審神者:
“主上你怎么了?覺得怎么樣?身體欠佳的話不要勉強,我們還是折回去?!?p> “抱歉,我……沒事?!?p> 審神者搖搖頭,努力地睜開眼睛。
她暗暗告誡自己辦事實在是太拖沓了,現(xiàn)在還要前線的燭臺切擔心,身為審神者需要做好相應(yīng)的職責才行。
稍稍泛白的臉上,審神者的眼睛彎彎的瞇了起來:
“壓切和鶴丸看起來都想要拿譽呢,總不能就這么折回去了??赡苁窃缟下湔恚艺娴臎]事啦,害你擔心了?!?p> 審神者催促著燭臺切回到前線,砸落骰子指示行走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