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進入幻神的門下,原本就沒抱多大的希望,而如今幻神雖然婉拒了他們,但是還是給他們指了另外一條門路,還說竹老日后的前程無法估量啊,做個長遠的考慮,拜竹老為師或許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其中有幾個仙鶴少年想通了,率先上前一步道:“我愿意,竹老,我愿意拜你為師,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竹老揚起下巴,內(nèi)心激動萬分,面上依然毫無波瀾地看著他們,等他們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拜完拜師禮。
他那燒得幾乎禿頂?shù)哪X袋和焦黑的殘須顯得特別的扎眼。
若溪嘴角抽了抽,他都一副狼狽的模樣了,竟然還能如此驕傲,真是得了點顏色便開起染坊了。
有人先起了頭,其余人都紛紛動心,都一波波地出來行拜師禮。
若溪盯著滿院子的徒孫,轉向正在夾著紅燒吃的于陽道:“咱們的徒孫是不是有點多了?”
于陽給她夾了一塊紅燒肉:“不管他收了多少徒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們只管將那些法術秘籍傳給他們便是了,他們?nèi)蘸笕羰怯龅搅耸裁磫栴}都會先找他,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們來煩你的?!?p> 若溪點點頭,她之所以將他們推給竹老,一半的原因是她喜歡清靜,另一半則是瞧不慣他們這一群精怪,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嘲笑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地仙。
額,雖然她方才也好想笑來著。
誒?不對,于陽這個小屁孩說的這番話怎會有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搖搖頭,繼續(xù)吃她的肉,只可惜那壇金菊酒全被竹老給燒沒了,而酒窖中的酒都是新酒,只有院子里的那些才是醇香的陳釀。
只是……
這一群精怪將她的小院子都站滿了,她就算想再挖一壇子酒來也無從下手啊。
一刻鐘后,竹老終于受完他們的拜師禮,他還有模有樣地說了幾句為師者的話來告誡他們,說完了就讓他們都散了。
他再坐回到飯桌前時,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若溪正在啃著最后的雞翅,于陽正在夾盤子里的最后一塊紅燒肉。
魚湯也已經(jīng)差不多見了底,只剩一那么一小碗的魚湯,不過那盤青菜倒是還剩幾根。
于陽將紅燒肉放進小嘴里,然后將桌上的湯向竹老面前推了推道:“徒弟,恭喜你收了這么多的徒弟啊,為了祝賀你,這些就全都給你了,快喝了吧?!?p> 竹老盯著那少得可憐的魚湯欲哭無淚,自從上次被魚刺卡住了他內(nèi)心就有了陰影,他不想喝魚湯,他想吃肉。
可是他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火災,師父跟師祖不但沒有擔心和安慰他,反而還趁他在接受弟子的拜師禮時就把飯菜全都吃光了。
若溪輕輕吐出口中的骨頭,接著打了個飽嗝,滿足地砸吧了兩下嘴。
“我吃好了,誰在最后吃完的記得把碗刷了給厘妻送回去,我先回去歇著了。”
她說完便起身準備回房去了,于陽也跟著起身:“吃完了記得把碗刷了送回去?!?p> 竹老盯著一前一后離去的兩人,心中一陣酸楚,他被火燒,不但沒肉吃,還要刷碗,這世道太不友好了。
翌日一早,若溪便抱著小兔子準備去尋厘妻要點胡蘿卜的種子,剛出了門便遇上了提著食盒的厘妻。
“幻神可是要出門?”
若溪淺淺一笑道:“我正要去尋你呢,你這就來了。”
厘妻朝她揖禮:“幻神有事還請吩咐?!?p> “也沒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只是想著你們兔子一族都喜歡吃胡蘿卜,又見你院中的那些苗子長得極好,便想跟你要些種子來,也在我這院中種上一種,好讓她吃著方便些。”
厘妻笑道:“這倒是不必如此麻煩,要想種好胡蘿卜還得費心費力的,哪能勞煩幻神呢,況且最近姜搖她只能喝奶,日后她若是能吃了,我給幻神送飯食的時候會給她一道送來新鮮的胡蘿卜便是了?!?p> 若溪想著拿了種子隨便一撒便了事,一聽她說還要費神費力的,她瞬間就不想種了。
“嗯,也好?!?p> 她從厘妻手中接過了食盒,厘妻也抱過她懷中的小兔子到一旁去喂奶了。
若溪進正廳前朝隔壁喊道:“于陽,出來用早飯了?!?p> “好。”
于陽回了話立即開門出來,與她一道用早飯。
他們早上吃的比較清淡簡單,一碗素粥和兩碟小菜糕點。
剛用完早飯,厘妻便從外頭進來,一臉慈祥的笑著將那只小兔子又交給了若溪,然后就開始收拾桌上的空碗。
于陽盯著她懷中的小兔子,神色陰晴不明。
若溪笑道:“辛苦你了?!?p> “哪里的話,幻神還要日日照看搖搖那才辛苦呢。”
“倒也沒什么,她并不鬧騰,很是乖巧,我瞧著也喜歡?!?p> “那便好,還怕她會影響到幻神和于陽上仙呢,那我就先回去了,午時再來。”
“嗯?!?p> 她目送厘妻出了門,垂頭開始給小兔子順毛。
于陽忽然捏著它的耳朵從她懷里搶走:“你還是繼續(xù)閉關恢復修為吧,以后她就由我來照看了?!?p> “誒?”
若溪想了想,她確實需要盡快恢復修為,否則不但她還要日日繼續(xù)承受那利劍穿心之痛,還無法很好地壓制體內(nèi)的萬魔之血。
“那好吧?!?p> 讓他們現(xiàn)在多培養(yǎng)些感情也好,待日后她重新沉睡養(yǎng)傷時,他們兩正好能做個伴。
只是,她閉關出來之后,于陽依舊沒有將小兔子給她,而是另外給它做了個小窩,由他日日為它輸靈力。
直到小兔子終于重新化成了人形,他才將她的小窩挪至另外的一間廂房。
這一日,若溪斜斜臥在窗邊的軟塌上,繼續(xù)翻閱著那本三界野史論。
才看了一會兒便覺得雙眸微微干澀,她將書合上放在一旁,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忽然感覺有一團溫熱柔軟的東西落在她的腹部,她垂頭一瞧,原來是姜搖。
于陽從外頭追著小兔子跑了進來,一見那只小兔子又跑到她的懷里了,眉頭微微一皺,默默地向她們走去。
若溪摸了摸它那雪白柔亮的皮毛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很無聊?不如咱們出去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