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采買的日子馬上就到了,因此行甚是兇險,需得小心謹慎,所以我沒帶曉曉,讓她留在拾汐苑等我回來。
宮內(nèi)采買一般都有固定的供貨方,我也寫了一份我需要的清單,讓他們耗些心神,才能有充足的的時間令我謀事。
待眾人忙著去對接貨主,我轉(zhuǎn)身走入巷口。還在想怎么找理由離開,倏地一群黑衣人出現(xiàn),帶著黑色面具和斗篷,看不清長相。
但我未提前察覺到對方,證明對方實力遠高于我,隨便一人都有可能把我打死,何況有六七人,我心底暗叫一聲不妙,但是今天探天并未有此血光之災(zāi),怎么回事?
容不得我多想,帶頭的黑衣人已然發(fā)動進攻,自掌中發(fā)出一枚飛刀,直沖我而來。我急忙躲開飛刀,卻被掌風拍打在地。
我還真是個脆皮,看樣子得下毒才有可能逃離,正準備拿出袖口的毒霧彈時,另一群人猛然出現(xiàn),將我護在中間。
局勢變得太快,我也看不清,但這幫人肯定是來幫我的??粗麄兊拇┲瑧?yīng)當是訓(xùn)練有素,被人豢養(yǎng)的暗衛(wèi)。
雙方迅速扭打在一起,來不及細看,我急忙撿起地上的飛刀,隱于后巷。有什么比“被歹人追殺與采買部隊走散”更讓人無法懷疑。
不再耽誤時間,我來到國都出了名的黑市,聽說這里只要出錢,殺人越貨,盜寶替死,都有人接。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實在沒有出路才會如此。
見我一個小姑娘進來,有些人的臉上堆起了猥瑣的笑,我快速略過他們,這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感受著周遭人的氣息,武力值在我之下不作考慮。
不多久,我看到了最里面有個人,低頭擦拭著刀劍,看身形體魄應(yīng)當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自我進來未曾抬頭,這個人氣場很強,我探尋不到他的等級,想來武力值應(yīng)該很高。
“這位兄臺,小女子再找一個合伙人,我出錢你出力,不知兄臺可以有興趣?”。
聞言他才抬頭看了我一眼,似是不屑,沒有理我。
我也不氣餒,繼續(xù)說道:“今日你我有緣,我一日只卜一卦,今日且免費送給你?!?p> 說著我用起之前自創(chuàng)的花里胡哨的問天手勢,最后右手指尖輕捻,“七日內(nèi)你會遇到毒殺,這是緩解毒性發(fā)作的解藥。如果真如我所言,你可憑本事找到拾汐苑,樹下自有人為你解毒。到時我們再商議合作之事”。
說完丟給他一瓶解毒丸,不再看他有何反應(yīng)。便匆匆趕回采買休息地,否則時間久了會惹人懷疑。申時才采購?fù)戤叄恍腥嘶貙m。
此次尋人,其實我也是再賭,賭的有點大。一賭他有本事避開宮中守衛(wèi)找到拾汐苑,二賭我可以解了他的毒,三賭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日后真能為我所用。
第一賭自然是測試他的本事,如果沒有真本事,那日后也不會幫到我什么,帶在身邊反而危險;
第二賭我一定要贏。宮外用毒多半是斷腸散或砒石,解藥我隨身帶著。再不濟我也閱書無數(shù),總有辦法為他解毒;
這第三賭就有點風險,如果他過河拆橋,我極有可能命喪當場,但若我賭贏了,我就是贏家。賭一賭,單車變摩托。
皇宮內(nèi)殿,司徒墨盯著黑暗,雙眸威懾,寒氣逼人,“馬上查下是什么人做的”,黑暗中人影閃動,瞬間消失。
這丫頭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會出手如此狠絕?還好派了暗衛(wèi)隨他出宮,否則她這次真的會……會死掉嗎?這種感覺讓他感到不舒服,心煩。
連續(xù)幾日我每晚都在樹下,一邊修煉一邊等人。經(jīng)此一事,我必須馬上強大起來,這次有人救,下次未必這么好命。只要自己強大,才不會被別人逼入死角。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周遭的氣息發(fā)生了變化,原本充盈穩(wěn)定的氣海忽然開始攪動,我感覺腹部一陣火熱,伴隨著紫色的微光,好似之前吸收的月之陰在紫光中逐漸被淬煉,壓縮,固化成一片花瓣,落在命門之所,與先前的一片貼合。
而后身體所有骨骼血液宛若新生,接受著新一輪的洗禮。我居然突破了問天之術(shù)第二重,身體比以前更加輕松,五識更加清明,體內(nèi)的污濁之氣也被凈化,這種感覺太爽了。丹田處一片空曠,看樣子要繼續(xù)第三重的修煉了。
如果說第二重需要修煉者掌握場的變化,探尋何時何地何物。那第三重就是用靈識意念探尋引起場變化的因素,找到關(guān)鍵變量,立馬拿出心法開始研讀。
第三天晚上我照例在樹下修煉,忽然從風中聞到了毒藥的氣息,不像是噴灑或者攜帶的毒藥,倒像是呼吸談吐中自帶的毒氣,還有一股血腥味,想來是我等的那位朋友來了!
還沒等我反應(yīng),一只大手已經(jīng)掐住了我的脖子,“解藥在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猛然靠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咳咳咳,你先放開我,咳咳咳,我們好好聊”,我被他掐的呼吸困難,感覺要窒息了。
只一霎,他身體猛然一抖,身形趔趄,掐著我脖子的手隨之松開,我大口的呼吸,只見他口中噴出鮮血,直挺挺的朝后倒去。這是……毒發(fā)了!可別死在我這里??!
他太重了,我費了好大的力氣,將他拖到樹下藏好,不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隨之開啟問天:中毒兩日有余,今晚是個半生劫。
我趕緊把脈查看,他可能為了避開皇宮守衛(wèi),消耗大量內(nèi)力,剛才壓不住體內(nèi)的毒,氣血倒流,毒素快速擴散。
我先用銀針封住心脈,檢查他的身體狀況,他應(yīng)當是中了兩種毒。誤食了斷腸草,雖然及時用內(nèi)力逼出,但余毒未清。
另外應(yīng)當被涂有腐毒的刀劍刺傷,傷口現(xiàn)已潰爛,導(dǎo)致他體溫升高,失去意識。
我起身回屋,囑咐曉曉尋來綠豆,金銀花和甘草及,馬上煎藥。另一邊我拿壺白酒,匕首,血竭及老虎草和紗布返回樹下。
我撕開他左手手臂的衣服,傷口化膿的有些厲害。首先要將腐肉剜除。
“忍著點,我是救你的”,說著將手里的白酒淋到傷口和匕首上,他痛得身體抽搐了一下,并沒有醒來。
我拿著匕首將傷口剖開,血肉混合著膿一同剜除,他吃痛的皺著眉頭,嘴唇被咬出了血,還好沒有喊出聲。
清除干凈后,我將止血用的血竭和解毒消腫的老虎草敷在傷口上用紗布纏好。他疼得冷汗直流,但是體溫未降,這樣不是辦法,還得把他帶回房間降溫。
我回到寢殿找到曉曉,她剛煎好藥,我讓她先放在書房,隨后帶她來到樹下?!安灰獑枺臀乙黄?,扶他進書房的榻上”。
曉曉愣了一下后,立馬和我一起拆扶著他進了書房?!按蚺铔鏊畞?,然后把樹下的東西處理干凈,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
隨后我將煎好的藥喂給了他,這個男人戒備心很重,要到嘴邊,就是不喝。我直接用力捏著他下巴,敲開了嘴灌了進去。
把毛巾用冷水打濕后,擦拭他的額頭和臉,這才看清這個人,二十出頭的模樣,身高比司徒墨矮一點,大概一米八左右,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眉毛很濃顯得兇神惡煞。
待曉曉回來,讓她去找一身干凈的便服,準備些茶水點心。后半夜我就守在書房,趴在書案上小憩了一下。
良久,聽到撲通一聲巨響,把我驚醒,只見男人像是噩夢初醒,倒下了床榻,傷口因為劇烈的碰撞滲出血來,打濕了紗布。
“看樣子還沒死,還有力氣掙扎”說著我伸手扶他,被他用手打開。
我懶得理他,再次將他扶到床榻上靠著,然后喊來曉曉去煎藥。不管他的掙扎,將紗布拆下,敷上新的藥草重新包扎好。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税伞保乙荒槆烂C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住在宮里,還可以到黑市尋到我?我受傷是不是你安排的?傷人又救人,是想我感恩于你?想得美!”,這是截止目前我聽他說過最多的話。
“那你聽好了,我是沈國公之女沈汐月,夏侯國后宮的沈婕妤,我修習(xí)問天之術(shù),之前出宮采買遇到你,便為你卜了一卦,卦象顯示遇毒重傷。
我并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仇家,你遇險并不是我安排的”,我雙眸盯著他,實話實說,絲毫沒有任何心虛和慌張。
男人看著我,又看了看書房,隨后問道:“僅是萍水相逢,那你為何大費周章地救我?”
他心想,這女人住在皇宮內(nèi),多半確如她所言是后宮的娘娘,只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何會處心積慮地救他,實在是不懂。
“我的身份,你可以出宮后隨便調(diào)查。國公府是承襲的爵位,在朝中無權(quán)無勢,我在后宮更是孤立無援。前幾天差點被人害死,所以為了活著,我需要找一個暗中保護我的人,在黑市我看就你武功深不可測,所以選擇和你合作”。
我將所有事情攤開和他說,金錢只能買來一次交易,要想別人忠心跟隨,前提必須是誠意和信任。
“為了活著嗎?”,他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苦笑,“那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就那么相信我?”,他緩緩閉上眼睛,開始調(diào)息。
“是種直覺吧,我們可能是一路人,信任現(xiàn)在還談不上,但我已將一切悉數(shù)告知,毫無保留,還請看在我如此有誠意的份上,幫我做件事。我會給你足夠的銀兩,需要你在宮外購置一處住所,創(chuàng)建神月傭兵團,招募武功高強并且可信任的人手,人不在多,但必須靠得住且口風嚴。傭兵團走明面,收人錢財保人安危”
緊接著我把我對傭兵團的構(gòu)想與他言明,將提前就準備好的組織手冊遞給他。
“原來你已經(jīng)籌謀了這么久,看你年紀不大,心思倒是縝密。你既救了我一命,我愿意一試,不論最終事成與否”。
他抬起頭看著我,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另外,我叫聽風,你可以叫我風哥哥”。
這時曉曉端著藥進來,“聽風,這是曉曉,我貼身丫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將藥遞給聽風,他也不矯情,仰頭喝了下去。
“我在后宮如履薄冰,有兩股勢力監(jiān)視我,所以我不能留你太久,這是銀票,出去后先找地方養(yǎng)好傷,傭兵團的事徐徐圖之”,我將一個包裹遞給他,里面有我八成的身價和傭兵團發(fā)展規(guī)劃手冊。
“你當真放心讓我拿著錢走,不怕我一走了之?”,聽風嘴角似有笑意,這女人真是藝高人膽大。
“怕什么?也就是一個賭,賭你值得我信任。若是賭輸了,不過是些身外物。但若是我贏了,我就有了神月傭兵團。再說我可是會問天之術(shù),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定會追你回來”,我微笑著將手中的便衣遞給他。
聽風先是一愣,隨即微笑著拿過東西,目光如炬,似乎下定了決心,找到了方向。
“待你下次出宮時,可到神月傭兵團找我”,話音未落,人影不在,只留下一枚古銅色的戒指。
我拿著看了許久,看不出什么名堂,隨手待在中指,轉(zhuǎn)身沐浴更衣,去往皇后寢宮請安。
薛依依前幾日還在病著,已經(jīng)取消了請安。聽說三天前不知為何更是被氣吐了血,太醫(yī)開了好多滋補的藥。
小宮女傳遞消息來說,陛下這幾日都留宿在皇后寢宮,沒去其他娘娘那里?;屎蠼袢詹庞泻棉D(zhuǎn),邀各宮娘娘過去喝茶。大家一如既往地對戲,沒一句真心。
皇后寢殿這邊,待眾人走后,薛依依臉色有些蒼白,除了自己,陛下從未去過其他女人那兒兩次,沈汐月憑什么是個例外。
她今日看到沈汐月氣色居然那么好,心里更加來氣。三天前調(diào)用弒殺營暗殺都沒成功,小賤人身后居然有高手保護,既然暗殺不成,只能換條路子了。
“來人,去查查沈汐月,一丁點消息都不要放過”,薛依依暗暗發(fā)誓,本宮可是堂堂丞相之女,陛下欽封的皇后,有的是方法把你踩在腳底,小賤人你必須消失,陛下只能是本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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